皇帝看到她也心生不悦,以前看她被青剑派的掌门收做弟子,以为是个可塑之才,但她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太让他感到失望了。
然而,龙时玉并没有注意到皇帝沉下来的脸,见楚飞雁就着急问道:“楚飞雁,国师大人怎么样了?他有没有受伤?”
今儿早上,她日像往常一样,到时辰起来准备上朝,却听连婳跟她说,国师府遭贼了,还惊动了禁卫军,好像死了不少人。
她听完大惊,连忙问宫北玄人如何了?
连婳却摇头不知,她气狠了,甩给连婳一个巴掌,骂了一句废物,然后跑去国师府查看情况。
当她看到国师府的惨状,也被震惊到了,连忙找来个人询问一番,才知道宫北玄人没事,只是国师府已经无法住人,被楚飞雁带回敏安公主府了。
没等楚飞雁答话,皇帝威严的声音传下来,“龙时玉,身为公主行事莽莽撞撞,成何体统?看看你哪里还有一国公主该有的样子?”
以前觉得这个女儿还算优秀,但现在跟楚飞雁站在一起,心里就有了比较,才发觉这两个人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龙时玉一惊,才发现自己御前失仪了,连忙跪下请罪,“儿臣知错!”
心里纳闷,她平时在父皇面前一直是这样的,并没有说什么?今日却抓她的错处发火,一定是有人对父皇说了什么?
在这朝堂之上,她的政敌不少,但不会在明面上得罪她,只有一个人敢,那就是楚飞雁!
太子见皇帝又要生气,连忙劝道:“父皇,您龙体欠安,莫要再生气了。您放心,关于国师大人遇刺的事情,儿臣会让人彻查的。”
“嗯。”皇帝看着太子,眼里有些欣慰,只有这个儿子最让他省心。
“昨日大临国大使刚送来了交聘文书,说年后大临太子将来访我龙沅国,如今京都里居然发生这样的事情,连国师都敢刺杀,这些人真是胆大妄为!还有你们都太让朕失望了!”
“陛下息怒。”满殿大臣呼啦啦全跪下来,连连请罪,“臣等有罪!”
“一出什么大事情,你们一个个只知道说有罪,京都里混进来这么多的刺客,京兆府是干什么吃的?六扇门都干什么吃的?这些人今日敢刺杀国师,他日就敢闯入皇宫刺杀朕!
大临国使团此次来访,是为促进两国邦交贸易、共处太平而来,如今京都里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们如何确保大临太子的安全…咳咳咳……”皇帝被气得咳嗽起来。
“陛下息怒!”毕公公连忙帮他轻拍着后背。
睿王站出来劝道:“父皇,大临使团来访的事情不如就交给儿臣,儿臣一定确保他们的安全。”
“父皇,儿臣也可以!”
安王和庆王也站出来,表示愿意为朝廷分忧。
皇帝咳了好一阵才停下来,又下达一道旨意,“从今日起,由太子监国,代朕掌管朝中一切事务,你们有什么事要启奏,就去找太子。”
在场的皇子公主们的脸色都有了微妙变化。
“退朝!”毕公公一声尖叫,文武百官纷纷跪下,“恭送陛下!”
龙时玉狠瞪楚飞雁一眼,也跟在皇帝后面出去了。
皇子公主们个个到皇帝跟前献殷勤,她不能落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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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飞雁出来皇宫,见夏安在宫门外等着她。
“你怎么来了?”
“国师府的死亡人数已经清点出来了。”夏安说着把一份资料给她。
“那些刺客尸体一共有七百六十八个,其中身上有印记的人共一百三十二个,其他的身上除了毒粉和暗器,并没找到有用的信物,逃跑的人至少有两百人。”
楚飞雁没有接过资料,问了一句,“国师府的护卫伤亡人数多少?”
“死亡六个人,重伤三十七个,几乎每一个人身上都有轻伤。”夏安如数报上。
“知道了!”楚飞雁接过侍卫手里的缰绳,翻身上马。
夏安也上了自己的马跟上,很是惊奇地道:“公主,国师府的护卫不愧是国师带出来的人,个个都很了不起,一百多个人对上近千个杀手,才损失几个人。”
楚飞雁心里也感到诧异,宫北玄虽然病殃殃的,但他身边的人都不简单,而且对他也很忠心。
总感觉这男人的身份大有来头。
她们来到南城门,与等在那里的京兆府尹会合,经过一番商议后,分成几批人开始搜城。
城里百姓都知道国师遇刺的事情,觉得这些刺客太胆大妄为了,都很配合官兵搜查。
搜查了整整一日,他们发现那些江湖人居然都消失不见了,包括住在龙时玉府上的青剑派弟子,也离开了。
但他们也抓了不少没有“路引”的可疑人,都送进大牢里,等明日再提审。
龙沅国对人口管控比较严格,实行户籍管理制度,但除非有特殊情况,一些人可能一生都不会出一趟远门。
若非离开不可,比如书生要进京赶考、商人出远门做生意、走镖、走远亲戚等等,都必须向官府报备,申请当地官府开具的“路引”证明,否则就不能进城,或是被当做敌国细作抓起来。
直到宵禁时分,楚飞雁与夏安才回到自己的公主府。
“宫北玄的情况怎么样了?”她一进府里就问冬梅。
她今日中午回来过一次,见他还在睡觉便又忙去了。
“国师大人睡到下午申时才起来,晚上还没有用膳,说是要等您回来了再一起吃。”冬梅道。
“知道了!”楚飞雁先回自己院子。
“公主,下午的时候,明德公主来过我们府上,想要见国师大人,但国师称病没有让她进来,龙时玉仍不死心,站在大门外半个时辰才离开。”冬梅端上来一盆热水,把龙时玉来过的事情告诉了她。
楚飞雁没有说话,拿着帕巾在温水盆里打湿后拧干,然后擦拭着脸。
冬梅接着道:“公主,看来龙时玉对国师大人还没有死心。”
“下次她再来,直接关门。”
楚飞雁洗漱一番,又换了一身衣服,才去宫北玄住的院子。
绕过床前的屏风,见宫北玄正靠坐在床头上,看脸色好像比白日的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