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黎深吸口气,微微甩了甩手,手腕不断地扭动着,直到发出咔咔地响声才停下,她看向皇帝:“你让让,我先试试看。”
皇帝闻言快速往后退了两步:“你悠着点。”
想起她动不动就放雷劈,皇帝还是忍不住出声叮嘱了一句。
沐黎也点了点头,虽然没说话,但是态度要比之前好不少,至少不像之前那么冲,好像看谁都不顺眼了。
她将指尖轻轻放至太子眉心,一团湛蓝色的能量缓缓自指尖荡开,然后慢慢蔓延至整个脑袋,接着是全身。
随着能量的蔓延,沐黎眉心的褶皱也愈发的深,这好像与孟太医所说的不同,太子五脏六腑中并没有毒素,所有的毒素都集中在头部。
准确的说,那什么幽冥散是直接侵入人的神经系统,特别是大脑中的情感中枢,它是通过干扰正常的神经传导,使人陷入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所以才会对外界的声音与动静极其的敏感,也就导致他会因为受不了而发狂。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下毒之人的声音,能操控太子的思想与行为,或者说......
是用某种东西来控制的,比如铃铛之类的。
沐黎检查完之后便直接将所有能量收回,一丝不剩,愁眉不展的看着床上的人。
分解毒素可以,结果有两个,正常分解,最好的结果是太子可能会成为一个傻子,差的话,可能会直接死在分解过程中。
因为毒素全部集中在他的脑部,脑部的结构,别说在这个时代了,就是后世,那也依旧是个难以攻克的难题。
她的异能本就暴躁,难以随心所欲,分解过程中,她没办法保证太子的完好无损。
第二个,她将精神力与异能结合,全身心去分解并且吸收,结果就是自己来承受那些很可能会突发的情况。
她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可能,可能只是消耗一空,需要时间来恢复,也有可能是直接就废了,再也恢复不了,又或者......
自己也会折进去,也不一定。
一切都是未知,她没有把握,不敢救。
换句话说,她不觉得如今的情况,自己有必要去冒这个险。
不管是穆家还是皇室,她于他们而言,不过就是个相识不足一月的陌生人罢了,她不否认穆家的真心,可远远不足让她以自身为代价,去换那一丝丝的可能。
见她只是盯着太子发呆,皇帝与孟太医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几次对视之下,谁也不敢开口说话。
因为他们不知道沐黎是不是看完了,要是自己一出声,打扰了沐黎,要是功亏一篑了,那得给他们呕死。
沐黎收回眼神,在床边坐下后,才抬头看向皇帝:“我现在也解不了,他毒并不在身体中,而是全部集中在脑部,我若是给他解毒,轻则傻,重则死。”
此话一出,两人神色瞬间一垮,肩膀都随之耷拉了下来,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双双变得无精打采。
“换个法子吧。”沐黎见状,想了想开口道:“你将夕贵妃与那个男人交给皇后,至于太子的情况.......”
“你自己看吧,你觉得能说就说,不能说就瞒着,总归也不差这会了。”
“我去一趟云川国,至于能不能拿到解药,暂时不能保证。”
听见这话,皇帝眸子猛地一亮,不可置信的问道:“真的?你愿意去云川国?”
沐黎点点头:“去云川国很简单,但是解药不一定能拿到,这是其一,其二......”
“君亦琛的情况,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说法。”沐黎声音淡淡的,可眼神中的冷意,使皇帝不敢直视。
皇帝眼神躲闪了一瞬,神色微囧,在沐黎的无声压迫下,才没办法嗫嚅着开口:“那孩子傻,你也知道的,朕这日日都焦头烂额的,哪里有时间去顾着他?”
说着,怕沐黎不依生气,又忙解释道:“当初太子向朕提议,给那孩子封王开府,朕也同意了,朕以为他自己有了府邸,王位在身,至少能保住一条命。”
“谁知他在宫外过的,竟是这般日子。”
皇帝的声音越来越小,很明显的底气不足,因为......
他确实没有关注过那孩子,在宫中时就不曾多上心,去了宫外,几个月都难见一次,自然就更疏忽了。
“何况,太子出事之后,朕也就更没有心思顾及他了。”
皇帝苦着脸,心中叫苦连连,却又不敢声张半句,那孩子的情况,可远远不只是傻这么简单啊。
沐黎眼神很冷,看的皇帝心里直发毛,“之前欺负过亦琛的人,不管是皇亲贵胄,还是高官百姓,我给你三天时间,你若是能给我一个满意的处理结果,我立刻出发。”
“如果不能,你应该知道后果,太子不会有事,有事的,只会是你。”
听见最后一句,皇帝只觉后背一凉:“好,朕答应你,等会朕就派人去处理,绝对让你满意。”
沐黎点点头,起身走到皇帝身前:“我回去问问亦琛,如果他愿意跟我一起,我会带着他一起去,有问题吗?”
“可以。”皇帝想也没想就回道。
闻言,沐黎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而看向一旁的孟太医:“迷香与麻沸散只会让他昏睡一时,药性散去之后,他会产生更严重的幻觉,以后不要再用了。”
孟太医闻言一愣,“可是......殿下发狂时该如何处理?没人能制住殿下。”
若只是发狂也就罢了,最主要的是殿下会伤害自己,这才是关键。
沐黎眉心拢了拢,“你不会银针吗?用银针让他陷入昏睡,比药物要好。”
孟太医尴尬的笑了笑:“王妃,老臣会,可是老臣近不了身啊。”
“那就找个能近身的人,教他怎么用银针。”沐黎回道:“对于一个学武之人,掌握人体穴位,手劲分寸,应该不难吧?”
见孟太医神色僵硬,沐黎也懒得多说,她不会这些东西,也没时间经常守在这里:“不会就多练,找一个合适的人,教一个最简单见效的法子。”
“如果太子醒了又发狂,可以先来找我,我也可以等那人学会之后再走。”
皇帝与孟太医相视一眼,看了看已经离开的背影,又同时看向暗中某处。
暗中的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