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声断喝响彻云霄。
“狂徒,受死!”
雄霸一刀撕开敛气阵法,薄雾散去。
男子怒不可遏,一掌将身前民妇轰成肉泥。
“吆…是你。”男子嘴角挂着讥讽,数月前在浠水城附近,他见过对方,对方和他一样道境初期,实力一般,也没神兵利刃。
所以此刻并不害怕,他虽然实力在土灵大陆不咋样,但在这可不一样,何况还特地避开大宗门、大城市,来到这偏远海边,作威作福。
雄霸厉声质问:“别的修士好歹顾及身份,哪像你这狂徒,屠杀百姓。”
雄霸两月前拜别项小天,便和妹妹加入海州城。此番被派出巡视,听闻有修士虐杀百姓,他本就是急性子,立马暴跳如雷,疾驰而来。
“蝼蚁罢了,杀了就杀了。莫非你要替他们报仇,那要看看你有没有本事。”男子阴鸷的眸中满是讥诮,慢悠悠抽出一柄刀,绝品法器。
雄霸一声怒喝。
身如陨石,朝地面轰去。
轰~
地面震颤,土石飞溅,数座土房坍塌。男子提前暴退,避开宛如泰山压顶的一击。
他浑身白灰,颇为狼狈。甩了甩衣袍,身形挪移,迅捷如电,朝雄霸斩去。
锵~
巨力袭来。
俩人毫不退让,再次互砍。
咔嚓~
男子心底惊骇:“怎么可能?我的刀,刀刃咋裂了?”
忽然,一股雷霆之力透过刀身,传遍全身,整个人呆滞起来。
就这一瞬,雄霸大刀再次扬起。夜空下,彷如撕开夜幕,震碎星尘。
啪~
男子的刀断为两截,他眼珠瞪圆,眸中涌出不可思议,“你这…这…是什么刀?”
紧接着,自额头至腹腔出现一条血线,身躯犹如木柴被利斧一分为二。
噗通~
雄霸看着地上残尸,再看看手中这柄刀,喃喃道:“这就是神兵的威力吗?”
那…那位项兄究竟是何来历?
举手投足间便能炼制出灵器?
关键,此灵刀还比普通灵兵更强。
雄霸掏出腰间玉牌,只见银白玉牌上面数字从零变为十,看来击杀一名土灵大陆道境初级修士可得十点积分。
此玉牌乃数百年前,为了应对大陆入侵,一名智者想出的法子。此玉牌没有名字,只有号码,比如雄霸的号码就是“250”,说明他是第二百五十名领取玉牌的人。
玉牌内有精密阵法,能根据击杀敌人的能量自动生成积分,积分可以去大陆任何城镇专门兑换处换取灵石,一点积分可换一枚中阶灵石。
正是由于此激励机制,数百年前,众多修士才加入到了“拯救苍生”的队伍中来。
毕竟修士无利不起早,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雄霸咧着嘴,十枚中阶灵石可是不菲的收入,何况对方储物戒中还有不少收获。
爽!
而这爽的来源赫然就是手心这柄刀——那个男人在海边炼制的这件神兵。没有这柄刀,别说击杀这名修士,打不打得过都是未知之数。
将储物戒收好,一把火将尸体烧为灰烬,雄霸看了眼阴暗的天空,头一次为自己的未来充满了强大的自信,深吸一口气,破空而去。
……
项小天此时正坐在一间极为清雅的食居中,听着面前一位少年拍马屁。
少年剑眉星目,英俊不凡。
他正撸起袖子大快朵颐,“前辈,随便吃随便喝,今天我包场,感谢您救命之恩。”
晨间,少年在家族道境修士护卫下,正御空飞行,遇到一名额前黄布的土灵族修士。
二话不说,厮杀一番。
道境护法最终一命呜呼。
少年即将毙命之际,项小天恍如太岁神,从天而降,将土灵族修士击杀。
他顿时感恩戴德,只恨自己不是女人,巴不得以身相许,于是请客来城中肆意消费。
“那我不客气了。”项小天拿起菜单,点起了昂贵的菜系,“老板,再加点菜,来份炽焰鱼鳞酥、冬瓜玄阳露、青影兽熏肉…”
老板在旁笑得合不拢嘴。
这炽焰鱼鳞酥,乃是5阶妖兽炽焰鱼身上的鱼鳞熬制而成,腥味贼大,但功效也是杠杠的,价格昂贵一般没人点。
这七八个菜下来估摸着要五块中阶灵石,这俩人什么来头,一顿饭这么舍得,全点的最贵的。
少年不以为意,不差这点钱。
“来,前辈,尝尝天墟城的好酒。”话音刚落,他从戒中掏出两坛佳酿,将其中一坛推到项小天身前。
项小天接过酒坛,略带好奇,“我看了下,此间食居酒水不错,你不喝?非要喝自己带的酒?”
少年满脸倨傲,“您尝尝就知道了,这可是府里道境修士喝的酒,我一般不舍的拿。今日见前辈您也是道境修士,加上又救我性命,才…”
“哦?”
项小天将泥封拍开,闻了闻,“嗯,这酒怕不是有数十年了吧。”
“看来前辈是懂酒之人,来,前辈,我敬您。”
少年拎起酒坛,昂首咕噜咕噜豪饮起来。
项小天提起酒坛,虚空敬了一下。
吨吨吨。
一口气干了半坛。
顿时脸颊潮红起来。
不知怎的,又想起了父亲,如今四海漂泊,无以为家。
爹,孩儿想您了。
少年脸红似猴腚,一抹忧愁浮上眉间。
两人本兴高采烈,酒一喝,顿时有了心事似的,也不说话,自顾自喝着。彼此本就不是太熟,也没太多了解,眼下有了烦闷,直接闭口不言。从提坛到最后倒在碗里,你一碗我一碗,有默契的沉默喝酒,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喝闷酒。
闷酒易醉。
项小天从父亲想到天星宗,再想到神剑门,最后想到女人,也不知玖儿此时身在何处。
好想…
他没有用任何真元逼出酒劲,就这般醉醺醺地喝问:“我是因为无家可归,四处奔波烦闷,你又是为何这般愁眉苦着脸,跟个冬瓜似的。”
少年将大碗搁在桌上,烦闷道:“还能有何?不就是两个月后九宫殿的炼器大比那事。”
项小天捧着酒碗,脸色微醺,带着七分醉意,嗤笑道:“你…别说你也是什么…城主之弟,替兄长…寻找炼器之人,说什么要是炼器大比拿不到名次,九宫殿将…不建传送阵,以后城池即将生灵涂炭…”
“啊?你…你…你怎知?只是,你说错了一点,我…我…是城主之子,嫡长子,独子。我爹是…是天墟城城主…”
俩人口齿不清,说话结结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