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夏睡了一下午,醒来已是傍晚。
她洗了一把脸,准备下楼,走到落地窗边上朝外看了一眼。
门口处,赵姨和一位穿着时尚的女人面对面站着,两个人不知在交谈什么,赵姨还时不时的往院子里看一眼。
俞夏转身把眼镜戴上,再次来到窗前,看清楚了落日余晖下的女人。
吴念瑶。
她身穿一件浅蓝色长裙,乌黑秀丽的头发被扎成马尾垂在脑后,脚上一双同色系的高跟凉鞋,整个人显的精致而清纯。
她手上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那衬衣又宽又大,看样子不是她的。
此时,两个人正在交谈什么,说的十分投入,还神神秘秘的。
俞夏有点纳闷,吴念瑶怎么和赵姨认识,看样子两个人还十分熟悉。
可能是她出国这两年,她经常来,就和赵姨认识了吧。
原来赵姨有了新主人,怪不得她那么嫌弃她。
她没有在意,换了衣服,抱着画板下楼,那幅画一直没有完成,她想在开学前完成了。
刚来到客厅,吴念瑶就来了。
“小夏,可让我逮到你了。”她拎着衬衣笑呵呵的说道。
“我又不是耗子,你又不是猫,逮什么逮。”
吴念瑶:“……”
她的笑容僵在脸上,心中忍不住腹诽:这女人真是一点情趣都没有,怪不得屹桉不喜欢她。
不过,现在好了,他们马上就要离婚了,屹桉再也不用面对她了。
她勾了勾唇,勉强挤出一点笑意,“哎呀,你这个大忙人,每天都在忙什么?我来好几次了,看不到屹桉,也看不到你,只有赵姨一个人在家。”
俞夏悠悠然看她一眼,“是吗?看来这两年你经常来,和赵姨都那么熟悉了。”
她不在家的这两年,她和周屹桉也不知道滚了多少次床单,俞夏想想都恶心。
好像被说中了一样,吴念瑶的脸颊绯红,带着一点女儿家的娇羞,解释道:“小夏,你别多想,我没有来过几次,每次来都是有正事和屹桉商量,没有别的事情。”
正事?
周屹桉是周氏集团的总裁,掌握着周家的命脉,吴念瑶不涉足家族企业,说白了就是无业游民,他们之间能有什么正事?
她的解释犹如脸上描花,越描越黑。
俞夏没有在意,不管她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他们之间的勾当,除了非洲原始部落,其他人都知道。
俞夏不想和她过多的交谈,不属于一类人,连说话都觉得累。
“有事吗?”
吴念瑶指了指手中一尘不染的衬衣,说道:“这是屹桉的衬衣,前几天落我那里了,我给他送过来。”
落她那里了……
她的男人的衬衣落她那里了。
俞夏就是再没有脑子也知道她话中的意思。
说好的不在意,不在意,可是,密密麻麻的疼痛从心底涌起,海浪一般翻滚直上,仿佛顷刻间就能把她吞噬。
她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道:“一件衬衫而已,丢你那里估计是不想要了,随手丢垃圾桶里就是了。”
吴念瑶莞尔一笑,“这可不能扔,屹桉说了,这件衬衫是你给他买的,他宝贝着呢。”
俞夏冷笑一下,低头看向那件白色衬衣。
周屹桉的衬衣都是高级定制,几乎每一件都很贵,唯有这一件比较便宜,不是什么高档品牌,但质量可以。
这件衬衣的确是她买的,是参加工作后拿到第一个月的工资后给他买的。
当时,周屹桉很感动,掬着她的小脸亲了好几下,说要好好珍藏这件衬衣,好好爱她。
他的话好像还在耳边回响,衬衣已经飞到情人的手里。
心像是被人撕扯了一样疼,过往的美好被周屹桉一点点的挥霍殆尽。
人生的道场,她和他终究是走散了,原来的海誓山盟,终抵挡不住情人的诱惑。
该怪谁?怨谁?好像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劫数。
爱过也恨过,这就够了,不该再奢求什么。
心痛的无法呼吸,面上依旧波澜不惊,“不管是谁买的,脏了就扔了吧。”
穿着她买的衣服和小三滚床单,俞夏的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吴念瑶见她的表情呆滞,心中暗暗得意,捂嘴轻笑道:“小夏,你果真嫁了大款,衬衣没穿几次就不要。”
“是吗?”
俞夏反问道,“那你是不是很羡慕?那么羡慕,当初为什么不嫁给他?”
结婚前,俞夏发现吴念瑶的朋友圈时不时的晒周屹桉,两个人虽然没有抱在一起,但是距离非常近,像恋人一样,眼里有光。
俞夏和周屹桉商量,希望取消婚礼,但被周屹桉拒绝了。
他说就算以后离婚也要走完流程,根本不顾及她的感受。
结婚的当天晚上他就消失了,尽管奶奶说他和没有和吴念瑶在一起,在没在一起重要吗?
这两年,他们做的还少吗?柴火棍估计都撸没皮了。
像是被戳中要害,吴念瑶的表情变的十分凝重,“小夏,我知道你很难受,可是爱情强求不来,我和屹桉青梅竹马,当初要不是奶奶阻拦,我早就和他在一起了,现在住在这房子里的人不是你,而是我,就算如此,我和屹桉都很克制,这两年,我们没有做不该做的事情,你们没有离婚,我也不会做小三。可是,俞夏,屹桉不爱你,放手吧,你们这样熬下去,对谁都不好,彼此都很累。”
俞夏背靠在沙发上,冷眸睨她一眼,“是吗?那现在奶奶同意了吗?就算我离婚了,你百分之百确定能嫁给周屹桉吗?”
那天在老宅,俞夏不是没有看到,奶奶十分嫌弃她,差点将她赶走。
虽然现在是江慕云当家,但是周奶奶要是不同意,吴念瑶是嫁不进周家的。
像是一把匕首直插心脏,吴念瑶感到后背发凉。
奶奶是她踏进周家门槛最大的障碍,没有她的首肯,周家,她只能望其项背。
“只要我和屹桉真心相爱,奶奶迟早有一天会同意的。”
俞夏冷冷的瞅她一眼,唇角挂满讥讽:自欺欺人罢了。
她站起来,拿着画板准备出去,吴念瑶又说道:“小夏,屹桉快要过生日了,季远为他筹备生日party,你一定要参加啊,前两年,你没有参加,屹桉挺不开心的。”
俞夏握着画板的手顿住,“你们相亲相爱,你不在不是正合你们的意思吗?他有什么不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