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屹桉震惊的看着奶奶,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后问道:“奶奶,你这是在哪儿听到的大实话?”
“在哪儿,还能在哪儿?还不是你的……”
话说一半她突然想起对季远的承诺,立即改口,“这不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吗?我不聋也不瞎,自然会知道。”
周屹桉靠在沙发上,懒洋洋的看着她,唇角勾笑,“那你知道的还挺详细的,一周几次都清楚,我这么频繁,你也不给我补补,六味地黄丸,肾宝什么的,是不是该安排上?”
“安排你个头啊!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别在这儿给我贫,小夏回来好几天了,你们该离婚就离婚,回头我再给我孙女找个靠谱的,风风光光的把她嫁出去,让你后悔都来不及。”
一说到离婚,周屹桉的脸色马上就变了,乌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老太太,声音说不出的沙哑,“你可真是我亲奶奶……我谢谢你。”
“你不办人事,我只能这么做,总不能看着小夏被你欺负吧。”
周屹桉挠了挠头,气息凝重了一些,“我怎么就不办人事了,那天晚上我的确和吴念瑶在一起了,但酒吧里人很多,季远和赵昭他们都在,不仅仅是我们两个,就是几个人一起喝点酒,怎么消息到你那里怎么就成了和她滚床单了?”
“难道没有?”老太太错愕。
一开始她也不相信自己的孙子会做出那么荒唐的事情,但是小远子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一周几次都说了,使她不相信都难。
周屹桉被气笑了,“奶奶,你家孙子再荒唐,也不会在新婚夜出轨,我是多么混账才能做出那样的事情。”
周奶奶郑重的点点头,但脸上的疑惑未解,“那天晚上就算你没有和吴念瑶在一起,你也没有回家,到底去哪里了?”
这话说的没错,他的确没有回家,而是和赵昭凑合了一晚上。
他本来打算回家的,但是赵昭拉着他不放,他也喝多了,头昏昏沉沉的,等到赵昭松手时,他已经睡着了,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当时,他刚接手公司,事情很多,千头万绪,醒来后随便吃个早餐就去上班了。
“我去送赵昭了,他拉着我不撒手,我们两个凑合睡了一个晚上。”
“赵昭?”
她突然想起来前几天去看俞奶奶在走廊上听到的风言风语,一位护士说,“听说了吗,咱们科室赵主任是个弯的,喜欢一个小奶狗,还让小奶狗给他送花,可激情了。”
另外一名护士捂着嘴巴惊恐道:“是吗?真的吗?怪不得他那么老了还不着女朋友,原来喜欢男人,哎,可惜了他的条件,长的那么帅,学历那么高,还是科室主任,家世也好,居然是个弯的。”
想到这里,周奶奶的头皮发麻,砸吧砸吧嘴,吞吞吐吐的问道:“屹桉,你没什么问题吧?”
见奶奶表情有些忍隐,周屹桉有些茫然,“嗯,没问题啊,怎么了?”
周奶奶的眉头紧皱,“没有问题?他怎么拽着你不让走,你们两个还……”
她老人家实在说不出口,这都是什么事啊,放着那么漂亮的妻子不要,居然和一个男人睡了一晚上。
真是不让人省心。
周屹桉突然意识到奶奶的话中有话,眉眼染上笑,歪头看向老太太,“奶奶,你是不是怀疑我是弯的?”
周奶奶脱口而出,“赵医生是弯的,你和他宿了一晚上,难道不是弯的?”
周屹桉快要憋不住了,“奶奶,谁告诉你赵昭是弯的?”
周奶奶哼了一声,一本正经道:“别以为我整天待在家里什么都不知道,那天我去看俞奶奶亲耳听到的,几个小护士在议论,那么好的男人居然是弯的。”
“哈哈哈哈哈哈……”
周屹桉终于憋不住笑了出来,赵昭的一世英名彻底被姚清毁了,他是弯的这件事被她传的人尽皆知,连他家老太太都知道了。
老太太被他笑的莫名其妙,“难道不是?”
“是是是,的确是,他就是弯的。”
赵昭:我谢谢你,猪一样的队友。
“那你呢?”
“我也是弯的。”
老太太瞪了他一眼,“不可能,好好的,怎么弯了呢?”
周屹桉勾着唇,笑的肆意,“不信?要不,我让你检查一下?”
“滚犊子,不要脸的玩意。”
周奶奶的气的肾疼,周家怎么生了这么个混不吝的玩意。
周屹桉巴不得赶紧让他走,站起来就往外窜,老太太喊道:“你先别慌,我再交代几句。”
某男人只好停住脚步,转身道:“你说。”
“回去好好给小夏解释解释,咱没有做那种事情,别让她误会了,小姑娘心思细腻,你要哄着点,男人要学会低头,学会忍让,只有这样,你们才会和和美美。”
和和美美?
周屹桉淡淡笑了,她回来到现在他们不是吵架就是冷战,就像她说的那样,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就耗尽了,就等离婚了。
但是,在老人面前,尤其是俞奶奶面前,他们尽量和颜悦色。
“好的,奶奶,我知道了。”
说完,他匆匆的离开了。
周奶奶看着他的背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他到底听进去没有?”
孙姨在一旁安慰道:“会的,少爷那么聪明,怎么会不明白您的良苦用心?”
周奶奶惆怅的不得了,“哎,有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他要是能像一般家庭的男人就好了,踏踏实实的和小夏过一辈子,生两个孩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
晚上十点。
周屹桉回到家里,楼上卧室的灯亮着,俞夏还没有休息。
他将衣服挂在衣架上,换了拖鞋,上楼了。
推开卧室的门,看到俞夏靠在床头正在看书。
还是那本《活着》,她不知看了多少遍了,周屹桉怀疑她能背下来了。
听到动静,俞夏抬头,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
四目相对,没有产生任何情愫,冷漠的像是中间隔了一条银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