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个箭头，当程芯竹找到最后一个箭头时，两人已经走到了烤鱼店门口。
沈砚表情十分愉快：“好像没有箭头了。”
程芯竹点了点头，似乎已经沉浸在沈砚编织的游戏里：“但是没看到冒险王的宝藏。”
“我猜……冒险王的宝藏是一张免费烤鱼券，学姐你觉得呢？”
沈砚大胆开麦，站在烤鱼店前看向程芯竹。
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他只能期盼着学姐说“我觉得也是”。
程芯竹歪了歪头，表情有些疑惑：“冒险王的宝藏，会是烤鱼券吗？”
沈砚闻言呼吸一滞。
“我觉得……应该是很多烤鱼券。”
吓死，大喘气。
沈砚有些绷不住了，心情像是坐过山车，他早早的订好了位置，就等学姐的一句话。
如果学姐不想吃，他只能哭着求学姐了。
程芯竹有些宠溺的看着他，两人走进烤鱼店，服务员礼貌的询问有无预约，沈砚打开某团给她扫了一下二维码。
“两位里面请，需要喝点什么吗？”
服务员面带职业微笑问道。
依旧是程芯竹回答：“先不用，谢谢。”
“好的。”
服务员带着两人走到一个卡座前，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店里的环境，卫生间位置，还有推荐的饮料。
然后便转身离去。
程芯竹把包包放在一边，从里面拿出自己那枚样品挂件，饶有兴趣的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布置的？”
沈砚装傻：“什么？”
“今晚的一切，从鸡叉骨开始，到烤鱼结束，是吗？”
沈砚想了想说道：“或许烤鱼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好，”程芯竹笑了起来，嘴边两只小酒窝浮现，“我很期待。”
沈砚望着她的脸，忽然一阵失神。
学姐平常都是面无表情，恐怕很少有人知道她笑起来脸上有两个酒窝，甜甜的。
至少沈砚是这么认为。
学姐一笑，百世沉沦。
这顿烤鱼吃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两人填饱肚子后便准备起身离店。
夜晚降临，气温快速下降，沈砚一出门便被迎面卷来的冷风打了个措手不及。
程芯竹今天出门带了外套，此时已经穿上了，只不过寒风难挡，冷意迅速侵占她的身体。
她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把外套紧了紧。
“是不是冷？”
沈砚细心的观察到程芯竹的小动作，作势就要脱外套。
他里面穿的是毛衣，比程芯竹单薄的裙子要厚很多。
程芯竹见状赶忙摆了摆手：“找个地方坐一会暖暖就好。”
她也没料到十一月的夜风竟然这么冷。
附近有一家小型商场，两人进去随便转了一会，沈砚看上了一件积木模型。
那是一套温馨小院的模型，被透明玻璃框住，摆在店内最显眼的地方。
他很想买下来，但一想到今晚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便作罢了。
程芯竹见他眼中倒映出的微光，不易察觉的抿了抿嘴。
她记了一下店铺的名字。
走出商场，沈砚两人再一次感受到寒风的侵蚀，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吃了一嘴的风。
程芯竹不禁有些好笑。
两人不远处有一个卖气球的小姑娘，正卖力的吆喝，程芯竹好奇的多看了一眼。
沈砚见状立马迈开步子走向卖气球的小姑娘。
“你好，请问一下气球怎么卖？”
“十块钱一个，小哥哥看上哪个了？”
沈砚看着面前花花绿绿的气球，不禁陷入了迷茫。
这时，程芯竹走过来淡淡的说道：“最上面那个，哆啦a梦。”
小姑娘把哆啦a梦取下来递到程芯竹手中时，沈砚已经付好了钱。
程芯竹看着他的脸庞说道：“你今晚和以前不一样。”
沈砚下意识的问：“哪里不一样？”
程芯竹想了想：“有点像献殷勤的大臣。”
沈砚闻言“啊”了一声，声音小了许多：“你这么说的我都没有信心了。”
晚风吹了起来，把程芯竹的头发吹的乱糟糟，她手腕上系着气球，裙摆肆意飞舞。
“什么信心？”
她明知故问。
她大概已经猜到小学弟要做什么，但看他那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又有些心疼。
沈砚深吸一口气。
无数的情绪在他胸腔中汇集，九月份的傍晚，十月份的拥抱，十一月份的表白。
他已经想说这句话很久了。
但总是害怕被拒绝。
可是……
有的话如果不说出来，日后难免会觉得有所遗憾。
他曾经在《夜明梦长醉》中写过一句话：如果你的生活不如意，那我宁愿抛去一身铠甲，只求能在冰天寒地中让你亲身感受到温暖的怀抱。
现在，他想得到学姐的回应。
不，不是想，而是十分渴望。
沈砚鼓起勇气，站在风中张开嘴。
“学姐，我喜欢你。”
“不是说说而已，而是想和你一起。”
“学姐，我想和你谈恋爱！”
就在此刻，那些看过的，觉得尴尬的恋爱电视剧一下子变得合理起来。
随着他的最后一句话落地，一旁卖气球的小姑娘惊讶的张开了嘴。
随之，气球突然脱离她的控制，全部腾空而起。
那场面，要多绚烂就有多绚烂。
也是在漫天气球的夜里，程芯竹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郁了。
她喜欢小学弟。
喜欢他的幼稚，喜欢他的成熟，喜欢他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喜欢他满腔孤勇。
更喜欢他的笑容。
万年冰山在此刻发出巨大的轰隆声，无数裂缝缓缓从冰山身上蔓延，然后爆发出剧烈的响声。
冰山沉入海底。
程芯竹坠入爱河。
附近的人见到缓缓升起的气球，不禁发出一声声感叹，纷纷拿出手机开始拍照留念。
沈砚的脸涨红，说完这些话后胸膛剧烈起伏。
在他眼中，时间仿佛被暂停，只有眼前的学姐还熠熠发光。
程芯竹一手撩起被风吹到脸前的发丝，她笑起来，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满眼星光。
只听在周围人的感叹中，她嘴唇微动。
说出了简单的三个字。
“可以啊。”
沈砚的呼吸一下子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