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应该是结束了,其他人都散了。
这会他们基本上都恢复了说说笑笑,这件事对他们来说,就像是跟平常吃饭一样,是很稀松平常的事。
那七个考古队员互相之间也没说话,都只是跟着各自身边的人低声聊天,出了门,就各自往各自的家里走去。
我看着四个人抬着那两个鸭蛋脸往后山大墓那边走,也没急着醒过来,就先跟着他们去看看。
到了山脚下,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有个像是地窖的木板门,他们把木板门拉开,抬着鸭蛋脸顺着台阶往下走。
我也跟着走了下去。
入口不大,但是里面却很深,空间也不小,看这样子,都是已经挖到山体下面了。
而就在前面,堆积着高高的白骨堆。
四个人把鸭蛋脸往白骨堆上随意一丢,拍了拍手,转身往外走。
我看着眼前这起码有上万具白骨,整个人都呆住了。
我半晌才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旁边有几具尸体,还没有完全腐烂,他们虽然是鸭蛋脸看不出本来的样子,可他们身上穿的衣服,却很熟悉。
因为周行远也穿着这样的衣服,衣服上带着他们探险队的标记。
我看过的照片上的探险队队员也是穿着这身衣服,这是他们的队服。
那我刚才看到的那七个探险队的队员……
我倒吸一口凉气,从梦里醒过来。
叉叔看着我坐在床铺上大口喘气,微微拧了下眉,“咋,见鬼了?”
周一白赶紧拿了瓶水递给我,“喝口水压压惊。”说完又一本正经地看向叉叔,“叉叔,你怎么年纪大了还开始迷信上了?是你说的没有鬼哦。”
我一口气喝了半瓶水,虽然自从进了玄家沟科普工作室之后,已经见过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是这个村子里的事情,实在是又突破了我的认知。
我缓了会,才把刚才看的事,从头到尾详细的讲了一遍。
叉叔的脸是越来越黑,周一白的脸是越来越白。
听完之后,周一白迅速的拽开自己的衣服,低头看着胸口,“你是说,我这里会长出来一个带着脸的大肉球?”
“叉叔,尤龙那话是什么意思?他说的蜮已经下了,说的是不是就是我?他是不是要把我胸口这肉球挖出来给他媳妇?”
叉叔拧着眉,没有回答周一白的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一白张了张嘴,最后开口道,“行,叉叔,你慢慢想,我不打扰你了。”说完他退到床铺边坐下来,转头看着我低声道,“小天,你说是不是他们把那个肉球埋进去之后,被埋了肉球的人,脸就会变得跟肉球上的脸一样?”
“所以探险队的那些人已经死了,你看到的那几个人,根本就不是探险队的人,而是用了他们脸的人?因为探险队里也没有女人,实在是没办法了,就只能挑一个看着文质彬彬不那么粗犷不那么汉子的人给那个女人用了?”
“那尤龙要是把我这肉球挖出来给他媳妇,以后他媳妇就长我这样了?”
我点点头,“估摸着是。”
周一白抬手摸着自己的脸,目光落到叉叔身上,眼神里写满了“求救”两个字。
叉叔想了会,开口问,“你刚才差不多也算是看到村子里所有的人了,这村子里有老人和孩子么?”
我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
“如果他们能换脸,那从脸上来看,肯定是看不出来的。”叉叔又问,“身形上,有没有疑似老人和孩子的?”
我仔细地想了会,还是摇了摇头。
“那叉叔你肯定安全了。”周一白低声道,“他们肯定嫌弃你这张老脸。”
“那可不一定。”我转头看着周一白,“他们这么做肯定有原因,如果没人用的时候,没得选择,男女他们都不在乎了,其他的肯定也不在意。”
“倒也是。”周一白点点头,“人要是饿极了,说不定屎也吃。”
“你俩会说话就多说点。”叉叔瞪了我俩一眼,又低声自言自语,“既然男女都不在乎,长相可能也不在乎,那就证明如果这个时候不这么做,就来不及了,不这么做,他们自己人会死么?那这是续命?嘶……可是不对啊。”
他说着站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我和周一白这会也帮不上忙,只能尽可能不去打扰叉叔,我便低声问周一白,“叉叔刚才做实验,他中蜮了么?”
周一白指了指桌子上都已经烧完的蜡烛,“没有,完全没有。”他说着顿了顿,又道,“如果尤龙只是要给他媳妇用,那其实抓我们其中一个就行了,为什么非要把咱们四个都留在这?”
“我也没有转完这村子,或许他们这时间前前后后的都差不多,前几天那七个探险队的,再加上今天这两个,说不定就是刚好赶到这会村子都需要续命了。”我低声道。
叉叔转了半响,脚步停了下来,回到桌子身边坐下,“大白,你先别急,既然是蜮,那就肯定能破。”
“咱们玄门破蜮,无非是从两个方面,一个是个破阵,一个破气。”
“可现在这蜮在大白的身体里,既不知道是什么阵,也不可能隔着大白的身体来破阵,那另外一个办法就是破气。”
“就像小天你之前用鬼谷派的辟邪神咒,它其实是一种聚阳气的咒,然后用阳气去冲破蜮里的阴气和念力,因为你本身阳气就弱,所以每次用完就会晕倒或者身体不舒服。”
“我们现在,就是要想办法,把大白身体里这蜮的气给破了。”
“那用辟邪神咒?”我开口问,我现在用完辟邪神咒,虽然会头晕,但起码不会昏过去了,只要休息一会,晒晒太阳,应该能很快恢复,总比让周一白带着这个蜮跑来跑去的好。
“你刚才出去的时候,我已经试过了,不行。”叉叔摇了摇头,“但是我有另外一个推测。”
我和周一白一听,叉叔这就是有了主意,赶紧聚精会神的听。
“我刚才试了很久,我都没办法中这个蜮,那我跟周一白有什么不同?”叉叔看了周一白一眼,继续道,“我身上有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