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王朱寿鋐发布《奉天讨逆檄文》前数月,锦衣卫和影卫就已经发现了大明南方的种种异常,朱由校也敏锐地察觉到江南集团的谋反意图,于是就开始在暗中部署。
最开始是由田尔耕主导,北镇抚司独立行动,大量锦衣卫潜入到江南各地,探查摸清南镇抚司的情报人员和网络,用各种真假情报诱导、欺骗已经被江南集团控制的情报网,潜入江南各地搜集情报,营救被叛党拘禁的官员等。
魏忠贤启用了大量东厂隐藏在南方的暗番搜集各种情报,查找通过各种方式渠道、明里暗里、直接间接参与或支持叛乱的人,不论身份地位记录在册。
影卫也进行了少量行动,例如探查扬州府仪真卫、潜入南京皇宫获取兵力部署和将领人员名单、策反洪武门守卫张小明等。
西厂在平定叛乱中没有实际行动,只是进行了部分情报核实与传递的工作。
在皇帝和朝廷的故意放纵下,经过各机构长达一年多的侦查探寻,最终形成了一份多达数万人的名单。
江南叛乱全面平定,朝廷各种人员进入到各府州县控制府衙监牢,拿着名单四处出击,锦衣卫、东厂番子、军队官兵、衙役、捕快等等各种人不分白天黑夜到处抓人。
有的人走在路上被抓,有的人吃着饭被抓,有的人今天还在抓着人第二天自己就被抓,有的人半夜在床上正奋战都被拔出来赤条条扔进监牢。
前期主要是在南直隶、浙江、江西、湖广一带抓人,一边抓捕一边审问,被牵连的人越来越多,逐渐波及到北直隶、山东、山西、河南、福建、广东等地都有在抓人。
民间将这次大规模搜捕行动称之为“天启大清洗”。
各府州县的监牢都人满为患,百姓们人心惶惶,社会动荡,正常的社会运转都受到了影响。
天启十一年三月,被缉捕人数突破十万,朱由校下旨停止大规模搜捕行动,发布了量刑定罪的具体标准和细则。各地府衙或负责审理的锦衣卫根据朝廷的标准和细则来衡量定夺,重大罪犯抄夺家产押解上京,中等罪犯定罪行刑监禁,轻度罪犯则行刑受罚,轻微触犯者缴清罚款或受刑后即可释放。
最终经三司拟定,然后皇帝定夺后,缉捕人员中大多数都属于轻度罪犯和轻微触犯者,直接由当地府衙处理。重大罪犯和中等罪犯全都押回京师。
……
天启十一年六月一日,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共同向天下公布了对主要叛党的处理结果:
鲁废王朱寿鋐,犯上作乱,乱党匪首,籍没府库家财,全脉斩立决;
楚王朱华奎,犯上作乱,乱党匪首,革除楚国,籍没府库家财,全脉已殁;
吉王朱由楝,犯上作乱,乱党匪首,目前在逃,革除吉国,籍没府库家财,待归案处理;
荆王朱慈烟,犯上作乱,乱党匪首,中途悔悟,革除荆国,籍没府库家财,废为庶人,永守凤阳祖陵;
岷世子朱企豊,犯上作乱,乱党匪首,目前在逃,革除岷国,籍没府库家财,待归案处理;
宁藩乐安郡王府、建安郡王府,犯上作乱,乱党匪首,目前在逃,革除宁国,籍没府库家财,待归案处理;
淮世子朱常清,犯上作乱,乱党匪首,革除淮国,籍没府库家财,全脉斩立决;
忻城伯赵之龙,犯上作乱,乱党匪首,籍没府库家财,诛九族;
成废国公朱纯臣,犯上作乱,乱党匪首,籍没府库家财,诛九族;
魏国公世子徐文爵,犯上作乱,乱党匪首,处凌迟,妻妾儿女斩立决;
魏国公徐弘基,疏于职守,教子无方,籍没府库家财,夺去爵位,废为庶人;
安远侯柳祚昌,犯上作乱,乱臣贼子,籍没府库家财,夷三族;
隆平侯张拱日,犯上作乱,乱臣贼子,籍没府库家财,夷三族;
南和伯方一元,犯上作乱,乱臣贼子,籍没府库家财,夷三族;
东宁伯焦梦熊,犯上作乱,乱臣贼子,籍没府库家财,夷三族;
永康侯徐锡登,犯上作乱,乱臣贼子,籍没府库家财,夷三族;
抚宁侯朱国弼,犯上作乱,乱臣贼子,籍没府库家财,处凌迟,夷三族;
灵璧侯汤国祚,犯上作乱,乱臣贼子,籍没府库家财,处凌迟,夷三族;
成安伯郭祚永,犯上作乱,乱臣贼子,籍没府库家财,处凌迟,夷三族;
定远侯邓文囿,犯上作乱,乱臣贼子,里通外敌,籍没府库家财,先处宫刑,后处凌迟,诛九族;
钱谦益,犯上作乱,乱臣贼子,籍没府库家财,夷三族;
张凤翔,犯上作乱,乱臣贼子,籍没府库家财,处凌迟,夷三族;
阮大铖,犯上作乱,乱臣贼子,籍没府库家财,处凌迟,夷三族;
刘余佑,犯上作乱,乱臣贼子,籍没府库家财,处凌迟,夷三族;
王鳌永,犯上作乱,乱臣贼子,籍没府库家财,处凌迟,夷三族;
……
除去上述叛党主谋,仅在天启十一年六月就定罪处死了三万余人,抄没士绅官商数千家,所得金银达数亿两,珍宝古董、田地房产不计其数,所获粮食货物更是天文数字,极大地充盈了大明国库。
此案是为“江南乱党案”,世称“天启第四大案”。
江南乱党案的影响是空前巨大的,此后数年仍然在追查缉捕部分在逃人员,或者在审理办案过程中又出现了新的案犯,只是为了稳定社会人心,之后的案情办理都是尽量低调进行,不再公之于众。
朱由校下旨新设“南京监政院”置于南京六部之上,任命王永光为南京监政院卿,崔呈秀为少卿,直辖于皇帝,重新任命南京六部及南方各地官员,建立新的行政秩序。
由于被江南集团渗透、腐蚀得千疮百孔,朱由校下旨裁撤了锦衣卫南镇抚司,命戚风、杨楷暗中建立新的南镇抚司,从此以后隐姓埋名,不再置于明面之上。
同时仿照山东和北直隶的模式,撤除大部分地方卫所,仅保持一府或一直辖州仅设一个万人卫所作为预备兵源、老兵退伍安置、屯田储粮之用。
江南乱党案给予江南士绅和文官势力沉重打击,使帝国的权力重新集中于皇帝之手。皇帝的一系列措施使大明朝廷得以控制南方各地,重新掌握了全国经济命脉,帝国得到喘息时机和自我拯救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