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画?”
骑士停下来,顺着颜常清指的方向看去,声音透露着恍然大悟的意味:
“啊,你说这个啊。”
“这是前任城主的肖像画,也是由现任城主所画。”
“芬恩城主与前任城主也算是旧相识,以前就为他画了这幅画,前任城主也对这画很喜欢,一直挂在这里。”
“虽然前任城主已去逝世,但现任城主并没有处理有关他的遗物,便也没有动它。”
“至于这幅画为什么会这样,我也不是很清楚。”
“据说在老城主死后,这幅画就被人涂改成这样。”
“芬恩城主见到也很痛心,本来还想找时间将这幅画重新修补一下,但又出了疫病这档子事。”
“如今芬恩城主已经卧床不起,也无法处理政事,更没有心思去处理画了。”
他顿了顿,又说道:
“不过卡尔文医生说你们能找到他需要的几种药材,来配置解除这场疫病的解药。”
“虽然我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肯定,不过自从他来到这里,几乎没有弄错过的时候。”
“所以我也相信你们,一定能帮忙解除这场危机。”
“也许在你们的帮助下,芬恩城主很快就能重新恢复健康,大家也有机会重新见到这幅画的本来面貌也说不定。”
颜常清心中微动,这幅画处处透露着疑点,或许其中隐藏着重要情报。
但首先要让芬恩城主恢复健康才行。
当然也有可能是某种烟雾弹,还需要再多收集一些情报。
他正想着,忽然,里面的房间传来了一阵女人的啼哭声。
“呜呜……”
那哭声断断续续的,时高时低,在这本就寂静的庄园里显得异常阴森。
不似歇斯底里,也不似痛彻心扉那种哭泣,倒有点像是精神失常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正当众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想要问骑士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时。
那哭声忽然变得极近,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忽然隔壁房间的门里伸出一只苍白的手。
“啊!”差点被抓到的虞小红发出了尖叫声,连忙向后退去,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时间队伍有些混乱。
“呜呜……”
却见一个穿着下人服装的女仆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她脸色惨白,眼眶深陷,身形消瘦,一双眸子没有一丝神彩,活像是个活死人。
却引人注目的是,她的腹部。
衣服上大片黑红色血渍,一直从腹部延续到腿管处,看起来触目惊心。
“在哪里……?”
“在哪里……?”
她眼里还淌着着泪水,在见到众人后神色变得激动起来。
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神带上了希冀之色,就欲冲进人群之中,想要寻找些什么。
“不得无礼。”
骑士拦在了女仆的面前,声音带上了几分严厉:
“这些是卡尔文医生的客人,也是救治芬恩城主的希望,没有你要找的人。”
“给我速速退去!”
“呜呜……”
女仆捂着脸失声痛哭起来,透着手指缝看着众人,还在试图寻找什么。
但在骑士严厉的眼神之下,还是转过身去,摇摇晃晃地回去到了原先的房间。
很快,那啼哭声又传了出来。
“那……那是什么啊……”
险些被抓到的虞小红此刻脸色难看,还是心有余悸的模样。
“让客人受惊了。”
骑士叹了一口气:
“她原先也不是这样的,也是一个待人亲切的女仆,前任城主还在的时候,她就在这工作了。”
“在这之前她还怀了孕,本身也是一件喜事,可后面因为疫病爆发,虽然她没有感染上疫病,但不知怎么的孩子流产了。”
“在那之后她就精神失常,说她的孩子已经生了下来,只是不知道跑哪去玩了。”
“现在天天疯疯癫癫的,到处去找她的孩子。”
“说起来也挺可怜的。”
“她都这样了,为什么还把她留在庄园里?”一个年轻男子忍不住问道,他叫田子欣,有些瘦弱,从进这个梦剧起,心神一直不太稳定的样子。
“她本身就是这里的老人了,在芬恩城主没下命令之前,我也没有对人事豁免权,而且——”
骑士的声音有些低沉下来:
“她都这个样子了,本身也没犯过什么大错,城里又还闹着鼠患,把她送出去跟杀了她没什么区别。”
“作为守护弱小的骑士,我也不该这么做。”
“她的丈夫死在了疫病之中?”颜常清问道。
“……”骑士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丝古怪,“她没有丈夫。”
“那她肚里的孩子是谁的?”
随着颜常清的问话,众人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虽然听起来像是一些无用的八卦,但这里可是梦剧,细节决定成败,无关紧要的违和之处,也许就能直指核心。
“这……”骑士犹疑了一下,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这本身也不该是我等骑士所关心的事。”
“好了,卡尔文医生还在里面等着诸位,我们还是早些过去。”
见骑士失去了与他们继续说下去的兴致,众人也不好多问,便跟在了后面。
很快,他们进入了一个房间。
几盏摇曳的油灯散发着昏黄的光,勉强照亮这个昏暗的空间。
木质的架子上摆满了各种形状奇特的瓶瓶罐罐,有的里面装着色彩斑斓却不知名的液体。
有的则存放着干枯的草药和奇怪的粉末,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种类的生物标本。
一个全身黑衣,带着鸟嘴面具的人站在中间,正在拿着试管调剂着紫色的药剂。
“卡尔文医生,我把客人们带来了。”
颜常清微微眯了眯眼睛。
从之前与士兵的谈话来看,这个世界的骑士地位应该也很高。
但这个骑士对卡尔文医生说话的态度却十分恭敬,不像是对一个来历不明的平民,倒像是对阶级比他高的人。
先前那个士兵也是,看来经过他的一系列调控措施,已经在整个城中有了相当好的名声,至少赢得了当地人的尊重。
“诸位远道而来,真是辛苦了。”
卡尔文的声音不急不慢,沉稳而又磁性,听起来像是个中年男子。
他脱下头上帽子致意。
“多谢大家能够接受我的邀请来到这里,我代表月湾城的民众向你们表示衷心的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