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那咱们怎么办?”
“啥也不用管。”
叶纭姿不是铁石心肠,她倒是要瞧瞧三姨娘接下来会耍什么花样。
……
温马院里,哀嚎声此起彼伏,三姨娘痛得撕心裂肺,脸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叶崇德听到三姨娘的痛苦呻吟,急得团团转。
“大夫怎么还不来,这都啥时候了!”
“马上就到了。”家里的仆人胆战心惊,生怕触怒了叶崇德。
三姨娘一手捂着疼痛难忍的肚子,裙子被鲜血浸透,画面惨不忍睹,“老爷,咱的孩子,咱的孩子不会有事吧?你可得救救咱的孩子啊!”
“婉儿,你放心,孩子一定没事的。”
“错都在妾身……”三姨娘泪如雨下,憔悴的脸庞更添几分柔弱,“但孩子没错,一定要救救孩子啊!”
“婉儿啊。”叶崇德挨着床沿坐下,紧握着三姨娘的手,眼神里满是内疚,“我糊涂了……你怀着咱们的孩子,不该让你受那份罪,关你进那种鬼地方。”
他眉头紧锁,懊悔当初为啥会做出那么荒唐的决定。
“大夫哩,怎么还没到啊!”
“来了来了,快着呢。”
几位大夫气喘吁吁地赶到,连忙围上前去,忙活起来。
屋子里乱糟糟的,无关的人都被请了出去,连叶崇德都被撵到院子外面等着。
三姨娘躺在床上,眼中闪过一丝冷冽。
这下好了,从黑屋子里出来,老爷心里肯定过意不去,不管这孩子能不能保住,她的地位总归能恢复。只要叶崇德心里还有她,就不愁东山再起。
孩子啊,娘对不起你……
三姨娘轻轻摸着肚子,一阵剧痛袭来,她蜷缩成一团,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哎哟!疼死我了!”
……
“啥情况,三姨娘出血了?”消息传遍了叶府各院,老夫人猛地站起身,“我的孙子……”
“三姨娘那儿已经请了大夫,孩子能不能保住,那就得看老天爷的意思了。”身边的嬷嬷平静地说。
“最近家里事儿不断,咱们叶府是不是得罪了哪路神仙,闹得人心惶惶?”老夫人合上眼,心头一阵寒意。
“唉,派人去青云山请静安师太来府里做个法事,看看是不是有啥邪气没散尽。”
“是。”嬷嬷点头应允。
……
过了好一阵子,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大夫抹了抹额上的汗,说道:“叶老爷,姨娘肚子里的小家伙算是捡回一条命,不过身子骨虚得很,寒气侵体,以后得好好休养,千万不能再动胎气。要是再出一回这样的事,恐怕孩子就……”他没往下说,只是摇头叹气。
叶崇德喜出望外,世上没有比孩子平安更重要的事情了。
“这是滋补安胎的药方,务必让姨娘按时服下。”
“多谢大夫!”
叶崇德迈开大步进了房间,见三姨娘虚弱的样子,她勉强睁开了眼睛,“老爷……”
“婉儿,好消息,咱们的孩子没事了。”叶崇德兴冲冲地走到三姨娘跟前,紧紧握住她的手,“小宝贝安然无恙,你得好好养身体,千万不能再出啥差池。”
三姨娘微微一笑,轻轻点头。
“真是老天爷保佑啊,老爷,咱的孩子有老天爷罩着。”
“嗯,是啊。”
叶崇德心里头的石头总算落地,之前的怒火早抛到九霄云外,现在眼里心里全是三姨娘。她这么虚弱,又这么善良,怎么可能会跟叶广那贼有啥瓜葛呢。
叶崇德转过身,“小莲,送各位大夫出门,再去药铺抓些药,熬好了让姨娘喝。要是姨娘再出啥岔子,你可别怪我不客气!”
“是。”小莲低着头答应。
“婉儿,你好好歇着。”
叶崇德交代完,这才离开房间。
刚一出门,他脸上的笑意立刻变成冷硬,“看守黑屋的,是哪个小子?”
“是,是小的。”一个瘦巴巴的伙计哆哆嗦嗦地站出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来五十鞭子,给我滚出叶府!”叶崇德厉声道。
“老爷,求求您,饶了小的一次吧!”那伙计使劲磕头,额头上都磕出了血。他做梦也没想到会出这档子事,挨五十鞭子,这不等于要了他的命嘛!
“小的家里还有七十岁的老娘,求您高抬贵手,放小的一马。”
“老爷……”
“还不快拉下去!”叶崇德脸色铁青,丝毫没有同情之意。
叶崇德夜夜留宿在温马院,对三姨娘照顾得那叫一个细致入微。
三姨娘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好,胎儿稳定,脸色也渐渐红润起来。
三姨娘心里头惦记着叶子如,想要为她求情,可是叶崇德这回铁了心,这事不可能轻易翻篇。
没了银子,他的官运亨通全成了泡影,在官场上被人指指点点,连一向交好的马大人也对他冷言冷语。
这时候求情,简直是火上浇油。
三姨娘只能咬牙忍着,脸上满是愁容。
有一天,她实在忍不住,偷偷摸摸地溜去黑屋探望叶子如。
芝兰一直盯着温马院,一见三姨娘有动静,立刻跑去告诉叶纭姿。
“三姨娘跑到黑屋去了。”
叶纭姿听了,淡定地点了点头,脸上风平浪静,好像在听啥无关紧要的小事儿。
“四小姐能就这么放出来?”芝兰眉头拧成疙瘩,四小姐闯了那么大的祸,要是轻轻松松就被放出来,那可真够让人窝火的!她可是领着人把整个库房都给掀了个底朝天啊!
“不可能。”叶纭姿停下手中的活计,语气淡然:“叶崇德不会轻易放人,但三姨娘肯定不会坐视不理,咱们就等着看好戏,看看她葫芦里卖的啥药。”
“明白。”
……
黑屋那地方,又脏又臭。
这本是关押犯错下人的地儿,这回居然把叶府的大小姐给关进来了,可见叶崇德是真动了肝火。
这几天,叶崇德对叶子如理都不理,显然是气还没消。
叶子如缩在墙角,浑身哆嗦,整个人狼狈不堪,活脱脱一个野人。
她那身华丽的衣服,现在脏兮兮的,头发乱糟糟,哪还有半点小姐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