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鱼则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甚至连哼都不敢哼一声,生怕自己稍有不慎便会惹得老太太怒火更盛,从而伤及自身。
然而,与池小鱼的战战兢兢不同,玉娘心里却是巴不得事情越闹越大。她恨不得老太太就此一命呜呼,那样一来,这件事便可闹得满城风雨,而池小鱼也必将成为众矢之的、千夫所指的罪人。到那时,看这小贱人还如何翻身!想到此处,玉娘眼中闪过一丝狠毒之色。
老太太一把推开玉娘,怒气冲冲地骂道:“滚开!少在这里假惺惺地阻拦我!今天我非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败坏门风的臭丫头不可!若不好好管教一番,将来必定会给我们整个家族带来弥天大祸!”
说完之后,只见那老太太犹如一头被激怒的猛兽一般,双眼喷火,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什么,然后便马不停蹄地挥舞起手中那根沉重的拐杖,带着呼呼风声和满腔的怒意,狠狠地朝池小鱼的后背拍去。
每一下抽打都是用尽了全力,仿佛要将心中积压已久的熊熊怒火一股脑儿全都倾泻在这个可怜的女孩身上。
接连拍打了好几下后,老太太渐渐感到力不从心,手臂开始微微颤抖起来。她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但眼中的愤怒却丝毫未减。
终于,随着最后一下无力的挥动,老太太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再也没有了继续施暴的力气。
此时,那拐杖也如同被抛弃的废品一般,被老太太随手一扔,哐啷一声掉落在地上。而她自己则因为过度用力而累得连连后退几步,险些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旁边冷眼旁观的玉娘突然快步走上前来,脸上瞬间堆满了谄媚的笑容,装作一副十分担忧的模样。
她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扶住老太太摇摇欲坠的身体,同时口中还不停地轻声安慰道:“哎呀呀,母亲您可千万别再动怒啦,小心气坏了身子哟!快消消气吧,千万别跟这种不懂事的小丫头片子一般见识。”
接着,玉娘又继续甜言蜜语地哄劝着老太太:“为了这样一个不知好歹的人不值得您如此大动肝火呢!您看看都已经这么晚了,我还是赶紧扶您回房好好歇息去吧。等养足精神了再来收拾她也不迟呀!”
说罢,玉娘便半拖半拽地扶着老太太缓缓朝着房间走去。然而实际上,如果不是老太太此刻真的已经精疲力竭、毫无还手之力,恐怕她绝对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池小鱼的。
就在临别的那一刻,玉娘竟然毫不掩饰地冲着池小鱼露出一个充满得意之色后的笑容。
那笑容里,既有明显的嘲讽意味,仿佛在嘲笑池小鱼的无能与狼狈;又有一丝若隐若现的讥讽之意,似乎对池小鱼所遭受的一切都毫不在意。
待到她们彻底离去之后,池小鱼这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感觉到此时此刻的自己终于脱离了危险。
然而,先前所承受的委屈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令她情不自禁地紧紧抱住自己。由于身上的伤痛实在太过剧烈,她的身体早已变得麻木不仁,但仍能感受到那阵阵钻心的疼痛正持续不断地袭来,使得她的身躯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着。
为了尽可能地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池小鱼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极其艰难地从冰冷坚硬的地面上一点一点地慢慢爬起身来。
然后,她拖着沉重而又蹒跚的脚步,缓缓地朝着属于自己的那个房间一步一步地走去。正所谓“万事开头难”,如今的她深刻体会到了这句话背后所蕴含的艰辛与不易。
尽管如此,池小鱼依然坚信,随着时间的悄然流逝,老太太心中的怒气一定会逐渐消散。
毕竟,刚刚自己算是勉强熬过了第一道难关,虽然前方依旧横亘着好几道难以逾越的关卡等待着她去逐个攻克。但一想到这些,池小鱼便不禁感到一阵头皮发麻,浑身发冷。
好不容易抵达自己的房间后,池小鱼以最快的速度反手将房门牢牢地锁闭好。接着,她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小心翼翼、蹑手蹑脚地脱下那件原本洁白无瑕的 t 恤。
刹那间,令人触目惊心的一幕展现在眼前——只见她的后背之上布满了一道又一道深深浅浅的血痕,纵横交错,宛如狰狞可怖的蛛网。这些血痕,皆是拜那位狠心的老太太手中的拐杖所赐。
她缓缓地打开医疗箱,从中取出所需物品之后,便又一次静静地坐在了那面镜子跟前。然而,当她抬起头望向镜中的自己时,却发现连正视这张面容的勇气都丧失殆尽。
只见那张本来应该充满生气与活力的脸庞此刻竟变得如此苍白憔悴,毫无一丝血色可言,就好似一张被抽去生命力的白纸般,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病态白色。
不仅如此,她的身躯之上也布满了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伤痕,仿佛是经历过一场残酷至极的战斗所留下的印记。
而最为触目惊心的,则要数额头上那道深得吓人的创口,宛如一条狰狞的蜈蚣盘踞其上。
她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极其小心谨慎地轻触着覆盖在伤口处的纱布,心中暗自思忖:已经过去一个多礼拜了,这块纱布或许也该拆除了吧?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她开始轻轻地动手拆解起纱布来。尽管动作已经足够轻柔,但每一次揭开纱布的瞬间,依然会有一阵强烈得让人难以忍受的刺痛感如潮水般汹涌袭来。
随着她慢慢地将纱布完全撕开,一道浅浅的疤痕终于暴露在了镜子面前。望着这条新生的疤痕,她不禁感到一阵心酸和无奈。
随后,她继续在医疗箱里翻找出适用的药物,并轻轻地用手指蘸取些许,小心翼翼地涂抹在那道疤痕上。
可就在给后背的伤口上药时,那种刺骨的疼痛突然间变得愈发剧烈起来,犹如千万根细针同时扎入肌肤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