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蓬莱仙岛机缘
作者:妁妁呼吸机   退婚流里的未婚妻被全员争相攻略最新章节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整座蓬莱仙岛上的仙家被紧急召到最高琼楼。
    云舒半昏半醒捂着丹田处,精血几乎渗完,将抱着她的魏子瓷粉衣染成红衫。
    纵使一向带有洁癖的魏子瓷此刻全慌了神,跪坐中央,把人紧紧护在怀中,源源不断供给自己的灵力输送云舒体内,护住云舒心脉。
    仙家一到,见样,各个嘴里囔着“我的无量天尊啊!”赶上前检查。
    魏子瓷抬头,连话腔都不自知染上了颤音:“她的丹田……子瓷恳求仙家尽最大能力护住她的丹田。”
    蓬莱出了名的丹仙先给云舒喂下一颗九转金丹丸,流淌的精血渐渐凝住,探入仙力检查云舒体内的丹田,发现丹田被毁得破开一口深不见底的漩涡,仅剩残躯一角的元婴漂浮不定,暗淡无光,空无灵气。
    再顺着经脉往上,识海处如遇陨石受击,坑坑洼洼,被强行封印,无法探行。
    他退了出来,对上魏子瓷焦急又怀着希翼的眼睛,宣之于口,又嘎然而止,末了,摇头道:
    “都是命数。”
    魏子瓷猛地拽紧藏于衣袖中的拳头,久久不能平息。
    外围的霍行冠和霍承基刚挤入,便听见这么一句,只觉寒潭从头灌入脚底,冷得发寒,定住了身子。
    云舒服下丹丸,身体里的疼痛被强行压下,除了偶尔还能传来骨髓深处的隐痛外,什么也感觉不到。
    ……
    我生如盲,明暗不分。
    云舒意识清醒后,便应了这句。
    四周伸手不见五指,寂静无声,脚底软绵无力,也不知是残了还是瘸了。
    意识到这个想法,云舒默笑几声,试着往前艰难跨出一大步,下一秒脚底失重,竟直接狠狠摔下高空!
    “扑通!”
    云舒惊醒,发觉自己躺在一个无极寒洞的地面,而半臂外放着一张看不出品阶的灵玉床。
    看来是梦中跨步时,摔下了床。
    她坐起身,打坐,发现自己再也感受不到体内任何灵气,以往敏锐的五官迟钝许多。
    云舒凝视自己双手,试着吸收空气中的灵气,换来的是一片无声的安静。
    突然而来,杳然而灭,欲留得住,莫留得住。
    “……我生不辰,逢天僤(dan)怒。”
    云舒不知花了多久时间,才消化住这个事实。
    离开无极寒洞,外边的绿林貌似更葱葱。
    丽日高升,山峰绵绵,云雾缭绕。
    云舒走了一段路,只觉得浑身发汗,靠在邻近的松树下休息。
    当修士久了,再度变回凡人,真是不习惯啊。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比试进展如何,叶宁伤势又如何。
    云舒休息够了,继续下山。
    春山倦,小亭眠。浮生偷闲,与风齐享。一泓清水跃金鳞,百转蝉鸣闹绿林。
    听着林中蝉鸣,应是步入盛夏季节。
    犹记上次不过初夏时分,这一伤却足足让自己睡上个十天半个月不成?
    云舒走着走着,发现这座山居然没有一位修士的影子出没,甚至仙家的谈笑声也寥寥无几。
    在她反复拐弯还回到原点时,云舒默然站立,难道遇上了传说中的鬼打墙?
    所幸在下一个拐弯时,云舒发现了一位在林中放着大青牛的长耳老翁。
    “仙家……”
    云舒开口称呼老翁,不见老翁理会自己,于是又提高声音。
    接连几声,那老翁终于有动静,扯着牛麻绳回头,努力睁开垂下的眼皮。
    “我咧乖小妮你咋这儿咧?”老翁问。
    “仙家,我迷路了。”云舒老实说出,“你知道有路下去不?”
    “你说啥?”
    云舒凑老翁耳边近点,大声重复了刚才的话。
    老翁恍然大悟,摸了把白胡子,又指向双耳:“一把年纪,耳朵不好使,小妮你等会儿跟我走罢!”
    说着,扯了扯牛麻绳,大青牛不情不愿地甩了几下牛尾巴,半跪屈膝,老翁一个翻身利落上了牛背。
    “来,妮儿,牵绳。”
    老翁上了牛背后,却把牵引的牛麻绳递给云舒。
    云舒接过绳子,又离老翁近些道:“可是我不懂路。”
    老翁侧耳倾听,笑道:“你甭管路,老牛走哪你便走哪。”随后又低身拍了拍牛屁股,催促道:“甭吃了,吃了个早上还没饱。人小妮儿还等着咧!”
    大青牛重重吐出鼻气,仿佛听得懂人话,走了十几步停下低头啃几口路边嫩草,被老翁拍打几下,后怕地快步些跑,不过才十几步再次原形毕露。
    如此反复几番,老翁拍都拍没力气了。
    一老一小只好随它去。
    老翁欠笑:“它平时不咋这样。今儿这边的草嫩,一早就赶着我来这里,跟看见媳妇孩子一样拽也拽不走咧。”
    “倒也无妨,由着它来吧。”
    “嫩说啥?”
    “……”
    插曲过去,大青牛已经吃了有近一个时辰,期间老翁再三嘱咐云舒不要松开牛绳,自己仰躺在牛背,盖着斗笠睡着了。
    云舒站得久,脚底开始发麻。可每当要坐下时,大青牛开始朝着不同方向的嫩草吃过去。
    狼狈如云舒,跟着牛屁股后边不停瞎转。
    有些仙家的脾气不行,云舒自然是知道的。
    多次抬眸望去大牛背上的老翁,尽管大青牛一摇一晃地转着,背上的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云舒当真成了一名放牛童。
    那大青牛从午时啃到斜日,红光霞道,还没停下。
    云舒被它带着没了力气,只有站着的时候才能得到片刻喘息。
    睡在牛背上的老翁忽然打了一个饱足的哈欠,伸着懒腰:
    “妮儿,还没走到啊?”
    “没呢。”
    云舒擦掉额头的汗水,“老君,还要走多久方能下山?”
    牛背上的老翁唰地掀开脸上的斗笠,盘腿斜坐,打趣云舒:“你这小妮,如何知晓了我。”
    “瑞兽兕,状如牛,苍黑有板角。乃大道第一人、奉为道祖的太清道德天尊坐骑,它谁也不听,唯听命于道德天尊之话。”
    云舒徐徐道来:“太上老君耳长七寸,常坐青牛出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老君摇着斗笠哈哈大笑,对云舒说:“你瞧这山中景象如何?”
    “甚美。”
    “牛与我,如何?”
    “甚好。”
    “那我和你初次见面呢?”
    “甚缘。”
    “如此,我收你为牧牛童,跟随与我,不过千百年,便可飞升成小金仙,你可愿意?”
    云舒挑开眼皮,仰视牛背上的太上老君:“老君此话,分明是在为难我。”
    “细说。”
    云舒道:“我从醒来开始,下山逢无一人,唯见老君,只求下山路,可老君戏耍我一日不说,如今又要耍我一辈子。”
    老君摸着白须:“我怎就耍你?”
    “牛根本不听我的。”
    不然,岂会走了一日还没下山。
    “不仅如此,我还得听它的。”
    老君忍俊不禁,象征性地拍打几下牛背,呵斥几句。
    大青牛咩了一声,挑眼睨向云舒,继而低头吃草。
    “那你宁愿下山,也不愿随我修行?”老君问道。
    云舒嘴角抿直,说白道:“牛不听我,我当这牧牛童又有何用?何况老君真若收我,我岂还有反对机会?”
    “你这小妮,跟牧牛童杠上了。”老君趣笑,“不愿罢不愿罢,兕,送客下山。”
    说着,人化作白烟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