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山庄,壬三艮水殿外。
李辰安转过身去,看着一脸愤怒的方多病,声线压低道:
“方小兄弟,本官念及你是方尚书的公子,又同三殿下相识。”
“对你一直称得上是以礼相待。”
“可你次次阻挠我监察司做事,方小兄弟,你意欲何为?”
“自然是阻止尔等肆意行凶,仗势欺人。”
正义感在这一刻爆发,方多病双目如炬,步步紧逼,
大有一言不合便拔剑相向的意思。
“三殿下,这还真是你的好朋友啊!”
宗政明珠在李辰安耳边低语一声,语气满是阴阳怪气和得意。
你们之前不是要好吗?你不是贯会帮他吗?再帮啊!
“聒噪!”
李辰安冷冷瞪了他一眼,心思一动,要挟道:
“宗政明珠,我要是拿不到想要的,你就准备跟角丽谯说再见吧!”
“嗯?!”
宗政明珠笑容一滞,面色瞬间阴沉,看向方多病有一股说不出的厌恶。
这该死的东西,怎么次次坏他的事?
“方多病,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监察司岂是你能诋毁的?”
“讨打!”
没有半分犹豫,宗政明珠一计劈空掌打出。
“呼~”
破空声响起,凌厉的掌劲直逼方多病面门。
“你这个杀人凶手,今日我就替百姓拿了你。”
“噌~”
尔雅剑出鞘,霎时间爆出数道剑芒,方多病凌空一跃,迎了上去。
“轰!”
顷刻间,二人便交手百招,强横的气劲四处横飞。
“跟我走!”
李辰安趁机抓起金满堂,运起蹑云逐月,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哎~跑什么呢!不知道我年龄大了吗?”
李莲花叹了口气,目光微凝,亦趁机运起婆娑步追了上去。
一处偏僻的巷道内。
李辰安抓着金满堂,从屋顶一跃而下。
甩出一道气劲解开他的穴道,语气冰冷的质问道:
“金满堂,我只问你一次,泊蓝人头和罗摩天冰在哪?”
“大人何意?”
金满堂面露惶恐,心中却掀起滔天波浪。
罗摩天冰,朝廷竟然知道他有罗摩天冰?!
莫非朝廷找到了罗摩鼎?
脑中瞬间闪过千万种可能,金满堂恐惧到了极致,颤抖道:
“大人若需要泊蓝人头,小人定当双手奉上。”
“可这罗摩天冰…小人连听都没听过啊!”
“金满堂,看来你没能理解本皇子的意思啊!”
李辰安目光凶残,猛地抓起金满堂的右手,强横的气劲涌入他的经脉,狠狠一折。
“啊——!!”
剧烈的疼痛,令金满堂发出一声凄惨无比的喊叫。
“金满堂朝廷早就知道你是南胤余孽的后裔,你若还想活,就不要做蠢事。”
把折断的手臂扔开,金满堂疼的单膝跪地,额头渗出一层层的汗水。
他抬起头,狠戾的看着李辰安:
“我若不交呢?”
“哼!”
李辰安嘴角勾起一丝微笑,手中气劲涌动,抓起他另外一条手臂。
“喀嚓!”
清脆的断裂声响起,金满堂双目通红,无力的瘫倒在地,却没有发出一声嘶吼。
“你倒是挺能扛!”
略微感一丝意外,李辰安走近,蹲在他身边戏谑道:
“其实我知道泊蓝人头在哪,不就被你伪装成花盆了吗?”
“本皇子不介意将整个元宝山庄翻一遍。”
“那你还折磨我作甚?”
金满堂差点被这句话气的吐血,知道你不自己去拿?
“原本呢是看你有经商之才,想给你一个投靠朝廷的机会。”
“奈何,你这人忒不识趣,不过没关系,很快玉楼春就会下去陪你了!”
“慢着,我说…”
话音戛然而止,金满堂额头被一道凌厉的气劲洞穿,失神的双目中只剩下懊恼。
“哎~殿下何苦杀了他呢?”
李辰安背后响起一道叹息,转身望去,一袭白衣的李相夷从屋顶落下。
“原来是李门主,真是好久不见啊!”
李辰安表情迅速切换,微笑着和李相夷打招呼。
“其实也没多久,倒是殿下愈加有皇子风范了。”
李相夷颇为感慨,自打李辰安跟笛飞声结盟之后。
就再也不是那个看见他,就怂兮兮的小屁孩了。
“李门主可是在调侃我?”
李辰安哑然失笑,摇了摇头,解释道:
“金满堂为南胤余孽,纵是无罪,朝廷也不可能放任不管。”
“只有他死了,危险才会被扼杀在摇篮中。”
“倒是李门主你,满口说着不在乎,不还是跑来替方多病寻找泊蓝人头?”
“不如我将泊蓝人头交给你,你同我去拔毒疗伤如何?”
“不妥。”
李相夷摇摇头,直接拒绝,指尖几缕剑气缠绕,反问道:
“三殿下,不如你我换个交易。”
“把泊蓝人头给我,你同笛飞声结盟之事我既往不咎。”
“如若不然,李某便代师娘试一试,殿下练功可有懈怠。”
“嗡!”
隐约响起一丝剑鸣,李相夷身影如魅,瞬间逼近。
“李相夷,你非要气死我吗?你就那么不想活着?”
李辰安气的破口大骂,盛怒之下不退反进,两计秋风掌猛然打出。
他倒要看看,李相夷有多少内力可以用。
“呼~”
风声卷起落叶飘拂,掌劲与剑气互相缠绕,逐渐消弭。
“掌劲浑厚,运气稳健,看来殿下武功大有涨进啊!”
李相夷目中满是赞赏,手腕在腰间一抽。
“嗡!”
剑鸣声不绝于耳,天光之下,吻颈剑赫然现身。
李辰安:“!!!”
一句卧|槽从心底冒出,至于吗?你拿吻颈出来就过分了啊!
“且慢!”
立马从心,李辰安连连后退,言语威胁道:
“李门主,你若敢用剑,我立马告诉方多病你的身份。”
“并且告诉他,单孤刀是他亲生父亲。”
“你猜猜他会不会想方设法,让你拔毒疗伤?”
“你威胁我?”
李相夷目光逐渐冰冷,周身剑意肆虐。
“没错,我就是在威胁你!”
李辰安丝毫不惧,心中憋着一股怒火,控诉道:
“李门主,你觉人间无趣,想自绝于世,我本不应拦你。”
“可令你心生死意的原由太过荒谬!”
“单孤刀死不死与你何干?你活着难道只为他一人?”
“就算你只为他一人,他的死因你可查清楚了?”
“当年之事诡谲,我不信李门主没察觉出异样!”
“所以你究竟是不敢往下查,还是不想查?”
“呵,激将法!”
李相夷轻笑起来,摇了摇头,无奈道:
“三殿下为了救我,还真是费尽苦心。”
“可仅仅是查真相,李某剩余的寿数,想来是够的。”
“反到是三殿下,既然你知道许多事情,何不坦言相告?”
“待我知悉其中隐秘,说不定,会反过来求三殿下救我呢!”
用最平和的语气,说最蛊惑的话。
李辰安微微一愣,竟然有那么一丝心动。
左右他对江湖的布局也完成了七七八八。
只等单孤刀和万圣道隐藏势力露头,朝廷便能以雷霆之势将他按死。
“殿下考虑的如何?”李相夷轻声试探。
“不妥!”
李辰安下意识拒绝,猛地反应过来,
以李相夷的性子,只有让他自己发现,单孤刀不仅没有死,还杀了他师父。
才能逼起他替师父报仇,清理门户的意愿。
届时他们才有机会,让李相夷主动配合拔毒,确保万无一失。
“李门主,莫要再废心思,单孤刀的死的确另有隐情。”
“另外当年金鸳盟和四顾门大战之后,受益者是万圣道。”
虽然不能明说,他却可以加快进程,做些引导。
目光瞧见正飞奔而来的方多病。
李辰安不再多待,运起蹑云逐月,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李莲花,你怎么在这?我找你了半天。”
方多病衣衫凌乱,从高空一跃而下,语气有些幽怨。
“奥,我这不是跟着那个巡查使…你和狗打架了?”
李莲花话题一转,指着方多病破破烂烂的衣服,满脸笑意。
“你才和狗…不对,就是和狗打架了!一条叫宗政明珠的狗!”
方多病气的咬牙切齿,愤懑道:
“那厮的劈空掌有几分威力,要不是担心你,我定把他拿下。”
“对对对,那真是要感谢方公子挂碍了。”
“知道就好。”
方多病傲娇的点点头,目光一瞥,正瞧见金满堂尸体。
“金…金满堂怎么死了?是那个巡查使动的手?!”
迅速断定真相,方多病心中一股怒火上涌,气汹汹的要去找李辰安理论。
“哎,你先别激动!”
李莲花一把将人拽住,无奈解释道:
“人是巡查使杀的没错,但他金满堂该死。”
“为何?”
“谋逆!”
方多病:“!!!”
轻飘飘的两个字,惊得他怒火全无。
谋逆大罪,竟然只死了金满堂一人,巡查使人真是不错。
“那…那泊蓝人头怎么办?”
“还有曾经写信恐吓金满堂的人,还要不要查?”
“当然不用!”
李莲花没好气在方多病额头上弹了一下,恨铁不成钢道:
“都跟你说了涉及谋逆,还敢牵扯其中?”
“你就不替天机山庄和你父亲方尚书考虑一下?”
“奥…!”
方多病揉了揉脑袋,满脸委屈,担心道:
“李莲花那你说我方才阻碍宗政明珠,不会被监察司记恨吧?”
“不会!”
李莲花语气笃定,目光微凝,玩味道:
“我观那巡查使人还怪好的,定不会与你计较。”
“说不定他连泊蓝人头都能借给我们。”
“是吗?”
方多病有些诧异,惊喜道:
“那他人还真是不错,肯定不是李辰安那个阴险狡诈的叛徒。”
李莲花:“……”
“对,你说的都对!”
元宝山庄,会客厅。
李辰安刚到,宗政明珠就一脸期待的迎了上来,询问道:
“殿下可曾如愿?”
“如愿!”
“那阿谯她…”
宗政明珠话没说完,可那股无法抑制的期待。
已经通过不自觉搓手,脸颊微红,种种表现清晰传递给了李辰安
“一手交货,一手交人,可宗政兄,你要不要换身衣裳?”
李辰安满脸的嫌弃,不忍直视。
宗政明珠可比方多病惨多了,不仅鼻青眼肿,连衣服都碎的七七八八。
行走之间,甚至能清楚的看见不少肉色。
“我…殿下等我一会儿。”
宗政明珠闹了个脸红,恨不能将方多病活吞了。
狗一样的东西,仰仗长剑之利,专毁他衣服,有病一样!
壬三艮水殿外。
李辰安干脆的推开大门,指了指地上的麻袋。
“诺,角丽谯就在里面。”
宗政明珠急忙上前将人拖出来,抱在怀中,目中满是心疼和怜惜
“阿谯,是明珠来迟了,让你受苦了!”
运气几道气劲,点在角丽谯周身穴道上,并没有如预料中苏醒。
“殿下,这是怎么回事?”
宗政明珠抬起头,语气森冷无比。
“自然是下了药,说好的一手交人,一手交货。”
李辰安嘴角勾起一丝微笑,目光渐冷。
“你找到了你的阿谯,我的忘川花呢?”
“那殿下可会将解药给我?”
“你没得选!”
“你…殿下好计谋。”
宗政明珠气结,低头看着沉睡的角丽谯,手指慢慢拂过她的肌肤,温柔道:
“阿谯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的。”
从怀中拿出一个木盒递给李辰安,催促道:
“殿下要的忘川花,快把解药给我。”
“哼,宗政兄计谋也不差。”
李辰安毫不意外,确定是忘川花后,将其收入怀中,淡然道:
“我给她下的是迷药,你多等一会儿她自然会醒。”
“不过宗政明珠,我得提醒你。”
“这次我没杀她,是看在你祖父的面子上。”
“我劝你回去最好废了她的武功,挑断她的经脉,勿要让她再兴风作浪。”
“否则本皇子连你一起杀!”
冰冷的语气中蕴含惊天杀意。
宗政明珠被吓得一哆嗦,急忙点头应承。
“殿下放心,我自会封了她穴道,待天黑立马就走。”
“如此便好!”
李辰安点点头,转身离开。
谁都没有注意到,角丽谯的眉毛微动了一下。
会客厅。
李辰安高坐首位,监察司所属皆侍立两旁。
其中一位行事干练,年岁稍长的抱拳行礼道:
“启禀巡查使,元宝山庄一切账目,财物皆已统计完毕,不日可运回京城。”
“金满堂密室中的董羚,负隅顽抗,已被诛杀。”
“其管家,义女,包括护卫婢女都被控制。”
“泊蓝人头也正在清洗中,稍后会和‘冰片’一起呈给大人。”
“敢问大人还有和吩咐?”
“没有,你们做得甚好。”
一条条都是好消息,李辰安听的喜笑颜开大手一挥,
“本官特批,每人可领五十两赏钱,稍后自取!”
“吾等拜谢大人!”众人纷纷跪地行礼。
“对了,宗政指挥使有事,先行回京。”
“尔等接下来,只需听杨昀春指挥使的调令,不可违背!”
“那些杏林神医,除了李莲花,方多病,一个都不能放走,全部带回京城。”
“是!”
众人再次行礼,恰好泊蓝人头和罗摩天冰送至。
李辰安取了二物,身形一纵,径直向密室而去。
当初他是靠灵药硬生生修成‘扬州慢’,也不知道泊蓝人头对他还有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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