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长亭,涓流细水!
白衣沈嫣已经静静的看着远山很久很久了,沈逸尘不敢打扰,不敢问该去何方!
“暗隐有序,藏世间之棋;山水之间,布天下之局!没想到五百年来,我竟然是那井底之蛙,是那空心之木!自诩知天下事,却不懂身边的事儿!”
白衣沈嫣就是中洲姬家圣隐翎翎首姬玄嫣,在中洲她掌姬家之谍,握姬家之秘,五百年前,姬玄风离开姬家时,她便成立了天机阁,效仿圣隐翎,成立天下的圣隐翎,知天下之事,掌世间之情!
姬玄嫣一直以为她唯一不知的只有观星山,她唯一看不透的只有帝皇树,她唯一不敢深入的只有域外骨冢,可是一个沈逸尘,一座凌轩楼,打碎了她五百年的自以为是!
她知天下事,却是片面的,她掌姬家之秘,却是空泛的,天机阁和圣隐翎看似枝繁叶茂,可却似乎失去了内心,都成了空心之木!
姬家人在布局瀛洲,她却不知!古佛有变,她却临危方闻!
凌轩楼的酒,白衣沈嫣喝的郁闷!虽然醉了,可是她的心却醒了,姬家于她而言,太复杂!天下于她而言,太庞大!她不如姬玄风,她活在别人为她编织的梦里,不对,她活在自己的棋盘之上,而姬玄风却入了天下之局!
姬玄嫣以为她布的是天下之局,今日方知那就是空中楼阁,华而不实,危而不知!
“徒儿,我不如他!”
“师父,我不知他!”
古道长亭,沈逸尘二人在无意之间以师徒相称了!
“尘哥,我有那么老吗?你眼瞎啊,谁是你师父,我不如那个贱妖吗?”
沈逸尘的脸又和白衣沈嫣的脸贴在一起了,沈逸尘真的很无语,白衣沈嫣这变的也太快了!
“徒儿,不是你瞎了,而是师父瞎了,瞎了五百年,竟然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布局,而我却不知,这面纱遮住的不是脸,而是心啊!”
白衣沈嫣说完,就将面纱扯了下来!
沈逸尘呆立当场,一动不动,他曾想过白衣沈嫣是一个美人,可是,可是,他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
千秋倾城颜,绝代佳人脸,岁月与同在,白衣是沈嫣!
“你,你,你……”
白衣沈嫣嫣然一笑!
“天下第一,美绝众生!这是天机阁对我的评语,徒儿,怎么样,一点儿不为过吧?”
白衣沈嫣有些不要脸了,这是她自己对自己的评语!可是沈逸尘却非常的认同!
“尘哥,自我带上面纱后,你是第二个见过我容颜的人,姬玄风是第一个,五百年沧桑流年,此时方醒悟,帝皇树下,我不如他!他当年应该是看出了我求胜之心太盛了,所以让了我!他留给我的这个疤痕,应该是想告诉我,人无完人,事无绝对,可惜我却没有体会到!”
白衣沈嫣转头看向了南面的万里长空,继续说着:
“我以为自己了解姬家的一切,看透了别人的命运,可终究只是我以为,而不是事实,当局者迷,说的就是我,五百年前的姬玄风和如今的你都选择了做旁观者,或许对姬家会看的更透彻吧!”
“我不是旁观者,我与他无关,与姬家无关!”
沈逸尘说完,内心轻声的叹息着:
“哎,可却与你有关了,这难道真的就是命吗?”
“可你却与我有关了,或许为师错了,不该传你圣虚窅皇诀!”
白衣沈嫣不是一个人,她太多变了;可白衣沈嫣却又是一个人,因为她只有一个名字白衣沈嫣!
这是沈逸尘相处几日下来最真实的感受,他真的看不懂白衣沈嫣!
“哎,看不懂你啊,我真的有师父了!”
“哎,我也看不懂姬家啊,姬家心智第一人却看不透姬家,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对不起,听不懂,你的酒醒了没?指引我向东来,结果没有路,你是真的坑人!”
沈逸尘真的很无语,他听了白衣沈嫣的,一路向东而来,结果呢?这个古道长亭就是尽头,在向东不远就是万丈深渊!向北是碧海青天,总不能向南吧!
“为师的酒醒了,人也醒了,梦亦醒了!”
白衣沈嫣转头又看向了沈逸尘,她又戴上了白色面纱!
“你,你,你……”
“尘哥,你好色哦!竟然偷看你师父的绝世容颜,小心她惩罚你哦!”
“你,你,你搞什么呢?”
沈逸尘皱着眉头,他真的跟不上白衣沈嫣的思维!
“你师父让我告诉你,她的梦醒了,以后她看姬家,观天下用心不用眼!”
“我管你怎么看呢!我要去找曦曦,赶紧说接下来怎么走?”
“尘哥,当然是向东啦,走,出发!”
“东边不远就是万丈深渊!”
“咚!”
一个脑瓜崩!
“师父不是告诉你了,万事用心不用眼,看前路也一样,要用心看!”
沈逸尘捂着头,一脸的怒气!
“你有毛病啊,一个劲儿弹脑瓜崩!”
沈逸尘说完,就飘身上马了,可是白衣沈嫣却没动!
白衣沈嫣瞪着沈逸尘,说道:
“你过来,咱们骑一匹马,人家不会骑马!”
“不是,你不会骑马,为什么还答应骑马而行?”
“不会骑,才要骑马啊!”
又是一个脑瓜崩,白衣沈嫣立在了沈逸尘的马上!
沈逸尘双手捂着头!
“你,你这是跟谁学的,弹的怎么会这么疼,你也没用真元啊!”
沈逸尘很奇怪,之前打他疼,是因为他鼻青脸肿的受伤中,很疼,可是现在他的伤好了,脑瓜崩还是这么的疼!白衣沈嫣根本就没用真气啊!
“尘哥,带着我一起,走!”
白衣沈嫣坐在了沈逸尘的前面!
沈逸尘心里觉得很尴尬,刚才是因为白衣沈嫣喝醉了,他不得不抱着她骑马,可此时白衣沈嫣清醒了呀!
“走啊,你不是很着急寻找你的未婚妻吗?怎么着?怕她看到你抱着我,吃醋吗?”
“驾!”
沈逸尘还是上路了,他真的很担心慕容若曦!
“你见到她不许乱说,她不是我未婚妻,我只是她的保镖!”
“我说是,就是!忘了,为师知天下事!”
“我呸!你以后还是别知天下事了,知你自己的事就行了,你知道哪个是你自己吗?”
白衣沈嫣闭嘴了,不知她在沉思着什么,应该是沈逸尘说的话很有道理吧!
两个人骑马很快就来到了万丈深渊前!
“你带我飞过去吗?”
“尘哥,抱着天下第一美人是啥感觉?”
白衣沈嫣找不到哪个是自己,哪个人都是她!她觉得还是随心所欲的好!
“你怎么比青姐还烦人,正事儿,正事儿要紧!”
白衣沈嫣飞身下马,不过又给了沈逸尘一个脑瓜崩!
“拿我与贱妖比,她配吗?她有我好看吗?有我厉害吗?有我对你好吗?”
沈逸尘捂着头,他不敢乱说了,是真疼啊!
“嫣妹,你哪儿都好,告诉尘哥,接下来怎么走?”
“嗯,这还差不多,是不是很疼?实话告诉你,五百年前中洲来了一个和尚,就是被我用脑瓜崩打出去的!”
沈逸尘闻言一愣,轻声问道:
“他是叫玄枯吗?”
“尘哥,你怎么知道的?姬玄风告诉你的?”
“我不认识他,赶紧找路!”
沈逸尘真的没有想到白衣沈嫣竟然和玄枯还有一段这样的过往!
白衣沈嫣走到悬崖旁,一道真气打向了悬崖之下,接着便听到了一阵风铃之声。
沈逸尘向下看去,悬崖下十丈左右的地方悬挂着一串很大的风铃!
“当年与和尚一起去中洲的还有一个人,手中拿着一本《大梦经》很拽的,迷倒了很多中洲女子!”
“嫣妹,这些与我无关,我真的很着急去找曦曦!”
“我这不是带你去呢吗?从言梦宗向北走不远就到九龙樽了!”
沈逸尘闻言一怔!
“嫣妹,咱们这是去言梦宗?”
“那当然,属于我的旷世奇缘,我怎么能不去看看呢?放心,不会耽搁时间的!”
万丈深渊的虚空之中!
“浮生若梦,梦入魔心,敢问道友,为何要入言梦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