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阴流”众弟子见此情景皆是惊恐,寻常弟子自忖远不是其对手,贪功冒进断送性命,不少人徐徐后撤,刚将俞大猷紧紧围起来的圈子变大了不少。
“姓俞的,老子来领教你的高招!”,话音未落,一柄长鞭似的软剑向俞大猷面前攻来,正是“风魑堂”堂主藏点红,俞大猷素闻此人武功高强,穷凶极恶狠辣无请,比之徐海有过之而无不不及,当下不敢怠慢,一剑刺出接招。
谁知这一剑却刺去,却不见藏点红格挡招架,只见其猛抖手腕变招,手中的软剑盘旋飞舞,形状由直变为螺旋之状,如同一条蟒蛇狩猎一般,瞬间盘绕在俞大猷的“夺帅”上,死死禁锢。
当此之时,夜西愁拔出自己的五尺太刀,施展“香取神道剑法”一招“疾风裂草”劈向俞大猷背后左肩处。此刻“夺帅”被藏点红制锁,俞大猷身子一弓,左手反持棍橇背在身后,挡下了这一招。
前后夹击尚未反击脱身。几个“冷阴流”好手,从左右两向夹攻,至刺俞大猷腰腹,四面齐攻旨在一招将俞大猷擒杀重创。
俞大猷断喝一声,真气震动,左右手用力一挣,顶开身后夜西愁的攻势,身子向前一跃飞转,蛟龙入海一般脱出,面对藏点红一剑长击,一招“万里长行”直刺藏点红前胸,他这一剑来势汹汹,藏点红不得以将兵刃抽回反击,松开“夺帅”,身子向后一翻闪避,空中还了一剑迎击,俞大猷却招中有变,一剑破掉来势,还凌空刺伤了藏点红的小腿。
俞大猷刚一落地,却见自己落地之处正在滴血,原来方才他深受四面夹击,虽然一一应付,但还是被一名“冷阴流”弟子刺伤腰间,他因为动用真气燃毒愈热,一时间竟没有感觉到。
俞大猷自忖自己的“夺帅”已经算是罕见的兵刃,不想这藏点红的软剑更为诡异,此人江湖外号“绕骨蝮蛇”当真名不虚传。藏点红虽长相阴柔如媚,出招却甚是凶狠,说话也是蛮横粗鲁。
这一番过招后,俞大猷受了轻伤,此刻再不敢有半分保留,一柄“夺帅”舞作一团乱银,众人本欲急招擒杀,但对方剑气凌厉纵横,众人出招进攻却连俞大猷的兵刃都无法碰到,夜西愁几次强攻不行,还被划中了两剑受了轻伤,其余稍有逼近者非死即残。
俞大猷挥剑对敌之余,时时都盯着长生,他本欲高呼让其逃走,又怕“冷阴流”众人听到适得其反,剑舞呼啸,根本无法传音入密。此刻俞大猷只能边打边退,一点点远离长生所在之地,盼得他能领悟自己心中筹谋,尽快趁乱脱逃。
俞大猷心中盘算,却见长生此刻竟然跑到铁征倒地之处,俯下身子也不知干了些什么。此刻众人全神贯注都在俞大猷身上,连铁征的“雷魍堂”的手下眼见堂主倒台都无人前去扶助。只有长生一人还记得此人存在,一时间没人也注意到他此番行径。
长生在铁征处停了一会,不知干了些什么,马上急急忙忙跑向俞大猷,一脸关切之样,显然没有领悟得俞大猷的深意。
俞大猷见状,心急如焚怒火裂躁,高喊道:“混账东西!滚远一点!”
他这一声动用了真气,心脏处焚烧之感加剧,虽能震慑旁人心神,但自己动作一时迟缓,他又气又急,顿时露了破绽。藏点红和夜西愁皆是一流高手,虽不知俞大猷这是一声断喝是为何,但此时机不可失,两人同时出招,夜西愁一刀劈下压住俞大猷左手的棍橇,藏点红的软剑又缠住了“夺帅”,两人左掌齐出,生生打在了俞大猷胸前。
俞大猷一口鲜血喷出向后跌去,凭着意志坚决,才不致兵刃脱手,躺倒在地一时难以起身。
长生正在跑来,从人群间隙中看到此番情景,撕心裂肺般惨叫大喊一声,两行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不管不顾冲了过去,俞大猷此刻被众人包围,长生用尽死力向人群打出一招“虎暴蚕尽”。
众人中本无人注意长生,几个人冷不丁背后受了一拳,力道颇为不小,有人踉跄跌倒,人群间竟被长生打开一个口子,他此刻已经眼泪模糊热血冲头,用尽全力冲了进去,张开双臂挡在在俞大猷。眼泪鼻涕流作一团,泪目喊道:“有本事的都冲我来!”
俞大猷见状,狠狠骂了一声铁拳重重捶地,直打的拳头裂血,喝骂道:“臭小子,谁他妈让你过来的!老子死就死了!要你多管闲事!!!”
徐海一旁喝道:“愣什么,动手!”
听到这话,几个冷阴流手下,已经按捺不住拔刀向俞大猷和长生砍去,却见眼前银光一闪,几个要动手的帮众,兵刃均被打掉,手上鲜血直流。
“妈的,敢和老子抢功劳,不想活了!”,出手说话的乃是藏点红,“冷阴流”众人素知藏点红为人好大喜功,自己到手的猎物决不许他人染指,就算是心腹手下,他不给的也甭想分一点羹。眼看他出手毫不留情,无人再敢上前取俞大猷性命。
藏点红走到俞大猷近前,低头俯视笑道:“姓俞的,你到底逃不出老子的手心吧。你方才伤了我贤弟,我就先在你面前把这小秃驴碎了,然后再把你开膛破……”
“哪来的杂碎,清晨大路就敢以多欺少仗势行凶?!”
藏点红一言未罢,突然间一阵高喝声传来,内力直硬击人心肺,虽不算的多么深厚,但中气朗足来势汹汹,而音色较之男子柔润很多,一听便知是个女子的声音。
众人皆被这突如其来女子的声音惊引,江南上下居然有人敢管“冷阴流”的事,还是个女子。众人回首一看,只见西边不远处,一个红衣女子骑一匹红马飞驰而来,策马奔腾间看不清这女子长相,但红服锦华,长衣飘带迎风飞扬,胯下宝马嘶声如雷如裂,急奔快行间宝马有汗珠滴落,其色鲜红犹如鲜血。这一骑迎着朝阳驰骋,如同一团烈火熊熊燃烧,所经之处草木披靡花容逊色。
这宝马速度风驰电掣,不及众人反应,须臾间便如同飞一般冲到近前,几近人群却毫不减速,最外围的“冷阴流”帮众大惊失色,还未及躲闪抵抗,那女子马鞭一挥,那马儿长嘶一跃,一人一马腾越人墙,翔入人群,落在俞大猷和长生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