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要尽快。
眼见唐仲冠好不容易停了话,正打算喝一口茶,唐继德连忙开口。
“爹,我想出去转转。”
唐仲冠皱眉看向自家儿子,往常他可不会这么没分寸。
“可是乏了?”
“有一些,想出去透透气。”
“唐公子可以去后院休息一会儿,边境这里不太平,小孩子不要乱走的好。”
莫商贾插了话,面上一副不赞同的表情。
“爹,在这待的烦闷,让唐通陪我出去走走吧。”
能带个护卫更好。
“行,唐通保护好公子。”
犹豫了一下,唐仲冠答应了。
唐继德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带着唐通走了。
这时,被唐继德发现的那位「小厮」也寻了个借口出了门。
唐仲冠隐隐觉得不对,但莫商贾又拉着他讨论合作事宜,他也只能压下心底的疑惑与不安继续交谈。
唐继德刚刚走出不到一百米,在故意和唐通说话的时候眼角余光发现那个人跟上来了,心里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想,也更加着急。
唐通为人机灵,发现小主子行为有些不对,也感觉到后面有人跟着,猜想可能是有危险了。
他给唐继德使了一个眼色,两人装做毫不知情,一步步往外走,眼见还有数百米就能走到大街路口了,这时唐通感觉后方的人在急速靠近。
他一把拉起唐继德就往前狂奔。
那人没料想到他被他们发现了,而且对方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防御或者躲避,直接往街口人潮跑。
心里恼怒的同时又着急。
不能让人跑了!
唐通功夫一般,对付一般小毛贼没问题,但身后追来的这个人功夫比他好太多,尤其他还拖着唐继德。
才跑出去一小段,眼见要被追上了。
在那人的拳砸到身上之前,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唐继德提起往前甩出去,高声喊道:“公子快跑!”
沉重的拳头砸在他的背后,哇的一声吐了一大口血,贴地翻滚了数米才停了下来。
好大的力气。
被甩出去的唐继德回头看到此情景,脸色发白,但落地后他立刻站稳死命的往前跑。
跑不掉他就会死!
那人又想追上,但被唐通抱住了脚。他的意识已经模糊,只有无尽的痛,但是他仍做最后的挣扎。
那人毫不犹豫的一掌拍在唐通脑门,他软了下去。
这些不过是发生在须臾之间,但也足够唐继德跑到离大街口很近的距离,他也是从小习武的,只是并不精通。
“救命啊!杀人啦!”
人未到,声先至。
街口似有人听到声音驻足了。
那人看到唐继德已经快要跑到街口,犹豫了一下,也就是这点迟疑让唐继德得了缓冲的时间冲到了街上。
“救命啊!巷子里有人杀人啦!”
这一次,街上的行人轰动了。
那人懊悔的往回跑,知道坏事了。
唐继德红着眼睛不敢停留,直奔军营。
“站住!”
军营外的士兵看到一个半大小子不要命似的往军营跑来,赶紧阻拦。
“求求你,去通知大元帅,我爹被蛮子抓了!”
“蛮子?”士兵怪叫道:“城里哪来的蛮子?你可别胡说!”
“真的!”唐继德眼泪都下来了:“我的护卫被杀了,我爹还在他们手里!”
其实唐继德也不确定是不是蛮子,只是有一种很强烈的直觉。
守门的士兵相互看了一眼,虽然觉得城里不会有蛮子,但是看这半大的孩子也不像说谎,一时有些犹豫。
“兵爷!求求你们!”唐继德跪下向他们磕头:“求求你们!去报告大元帅,请你们去救救我爹!”
士兵吓了一跳,才一愣神唐继德磕的脑门都出血了,赶紧制止他。
“你先起来。”其中一位拉住他,对旁边的人说:“牛子你去汇报一下,我在这里看着他。”
名叫牛子的人点头跑进去汇报。
唐继德被人拉住才能站得稳,现在的他手脚都在哆嗦,长这么大没经历过如此惊险的事情,唐通大概也死了,让他非常难过。
此时确实有蛮子在边境游击骚扰,但只是一支几百人的先锋军,俞镇洲没有去,让手下一名将军带兵蛋子们去和他们周旋,顺便锻炼锻炼,自己在营帐里处理军中庶务。
牛子来到俞镇洲营帐前,把事情简略的和营帐当值的俞镇洲亲卫说了一遍,亲卫明白这不是小事,赶紧进去汇报。
俞镇洲听完立刻走出营帐,往军营大门走去。
临近就看见被自家士兵扶着的哭得撕心裂肺的半大孩子,当即觉得事情不假。
“你是何人?”
唐继德停下哭泣,看到器宇不凡的俞镇洲,猜想这就是他要找的人,连忙又快速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再次求他去救父亲,时间越久越危险。
俞镇洲听完后又打量了唐继德一番,接着不再迟疑,点了一队亲卫骑上马,拉起唐继德坐在身后,骑马朝目的地飞奔。
他们赶到的时候,现场只剩下三个唐家护卫的尸体,现场一片混乱,唐继德心都快到嗓子眼了,眼泪哗啦啦的止不住。
俞镇洲环视了一圈,发现了点蛛丝马迹,带了三个亲兵追去,其他人照顾唐继德和收拾现场。
包括唐通的尸体。
天将黑的时候俞镇洲回来了,唐仲冠也在,倒没受什么伤,只是被吓的不轻。
唐继德冲上去抱着父亲哭得厉害,唐仲冠也是双目通红,强忍着没哭出来。
待父子俩的情绪略微稳定下来,俞镇洲留了两个亲卫帮他们处理护卫们的身后事就走了。
父子俩使了银钱找人帮忙烧了尸体,再收集了骨灰放好,给亲卫们的谢礼他们全都没收,说是大元帅的命令,他们只是听命行事就离开了。
唐家父子无法,只能带着礼物去俞镇洲住的宅子谢恩。
俞镇洲买了妻子爱吃的烧鸡回家,在门口碰到了准备敲门的唐家父子俩,将人请了进去。
很小的院子,对唐家父子而言。
俞镇洲和妻子不喜欢高宅大院,这种小而温馨的宅子是他们向往。日常打扫和浆洗有嬷嬷和婆子,外出有小厮随行,足够了。
他是个长情的男人,只有一妻,屋里屋外都没有年轻的丫鬟,全是上了年纪的妇人。
唐家父子说明了来意,送上了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