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波一直就没回办公室，点完菜就在宾馆等，时间差不多了，就给小云打电话，请他们过来。四个人落座，先是两边挨着王开洋坐，后来重新调整一下。王开洋让高波挨着他坐。
    “四个人16个菜，每人四个，我就不吃了！”王开洋心情很好，上来就逗，在座的电大系，两个美女，一个美男，不过王开洋年轻也是美男。大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都乐了，气氛就上来了。
    高波要斟酒，王丽艳抢过她倒。王开洋还说：“晚上了，月亮出来了，女人就是老大，今晚听女人的！”
    当晚四个人喝了不少酒，大家很尽兴。席间，王开洋很大方，很照顾女人，他和高波说：“小波，我看你挺累，温钢够你忙的，又兼了冶炼厂长，我看让丽艳替你分担些，还有小云嘛！都是自己人！”说到这儿，忽地又把脸拉了下来，扫视着王丽艳和小云道：“你们俩一定要当好高厂长的贤内助，尤其是小云……”
    本来喝点酒，高波的身子暖和了，可是一听冶炼总厂厂长，身子一下子又凉了。王开洋还让王丽艳多分担些，这是在剥他的权啊！高波内心很沮丧。
    可是两位美女热度上来了，领导的意思要增加她们的权力，更来了劲头，分别向王开洋敬酒。喝着喝着，王开洋都把王丽艳搂到怀里了。高波和小云可不来电，入不了戏，也不能当电灯泡，就向小云递眼色，可小云不走，他自己先行出来了。一会儿，又给小云打手机，小云才不情愿地出来。
    宾馆早没客人了，就剩服务员，在外面等召唤。王开洋在这儿喝酒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到后来，都知道不叫不能进去。
    高波、小云两人出来在院子聊，过了一会儿往楼上房间一望，好像没亮了，二人都明白二王开房睡去了。
    不能回去了，回去就惊动了二王的好梦，于是高波说：“我们也该走了。”小云有点犹豫，这家伙现在有点恋酒。女人恋酒，不是怨妇，就是受到了挫折。在恋爱上，小云受到了很大挫折。她觉得自己千娇百媚，一个未嫁之身，拿下李厚银还不是易如反掌之事，可是她失败了。以前她怨有个宋可馨挡在她和李厚银中间，可是宋可馨死了，障碍本该没了，倒是和李好了一阵子，后来又因为送钱的事，关系倒退。与李厚银耗了几年，待她重新想找感情目标时，发现几乎没有同路人了。有个电大男同学一直追她，对她无微不至，可她就不喜欢人家，最后人家跟她的闺蜜结婚了。后来她看了几个对象，因有李厚银影子，有意无意去比，结果都没成。
    可远离了李厚银情感，又入了王丽艳的功利圈子。
    她很羡慕王丽艳，王开洋对王丽艳很好，跟了王开洋后，不长时间就提了办公室副主任，现在都是温钢副厂长了，有王开洋撑腰，比高波都管用，看得出早晚王开洋会让王丽艳当厂长的。一个女的要管五万人，多么威风！
    王开洋想来个拉郎配，高波性子弱，对女人不上心。
    酒是色媒人，小云忽然有了热度，她发现王开洋也很有魅力，一个大市长，很会讨女人芳心，青春不再，何必一棵树吊死？征服不了李厚银，征服王开洋，也够开心的，她爱的窗口，又微微打开了。实际这是女人的一种报复心，身陷感情漩涡中的女人，往往自己也不知爱什么？总之爱不再单纯，不再高尚……
    高波似乎感觉到了，小云要上王开洋的套。小云是温钢第一美女，王开洋岂能不动心思，只是自从有了王丽艳，她就独霸了温钢女人的宠爱，不给别的女人机会！
    小云被高波叫出，可这俩人没多少话，只好把小云送回家。
    高波回到自己家里，一夜未眠，要到天明时，才入睡，又做起了梦。他白天受了惊吓，于是梦里，他和小云正走在路上，忽然王开洋出现了把小云抢走了，他就追，还摔了个跟头，头都出血了。以后又梦见了吕大勇，梦见宋可馨、韦良渔，还有陈冬长，总之都是与本厂有关的死人，最后被吓醒，坐在床头还是愣愣的。他妻子见他这模样道：“你丢了魂了？”他也不言语。他媳妇不知道他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惧中。
    想了一段时间，高波抄起电话，给李厚银家打电话。是吕革红接的电话，说李厚银没在家，去了深圳。
    妻子觉得他怪，没见过他给李厚银家打过电话，而且这会儿，时间还那么早，就道：“大早上，几点就给人家打电话？”
    高波还是沉默。
    李厚银确实是去了深圳。深圳是中国改革的前沿，他想去学学经验，现在温春市有些问题他也弄不明白。就说冶炼总厂怎么改？转产那么容易！不走这条路，将来就得破产倒闭，三万多职工，连带着家属，涉及众多利益。处理不慎将给社会带来震动，那就是政治事件。他是经委副主任，现在就变成了经改委副主任。具体负责运作这方面工作，责任他首当其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