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看到她的时候,心中会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和温暖的感觉,让他那颗不安、茫然的、惶然的心忽而就放松安定了下来。
春荷一愣,昨晚他在床上是问过她的名字的,这么快就忘了?
她不敢质疑,更不敢提昨晚的事情,只老实回答:“奴婢春荷,是夫人赐的名。”
一提到黎氏,裴景诏就皱起了眉:“你原本叫什么,从哪里来,为何会被卖到府上?”
昨晚在床上,她浑身都被他看遍了,细皮嫩肉的,一双手看上去似乎也没干过什么粗活,倒不像是生在穷苦人家,从小给人当仆人的。
春荷摇摇头,她一动就牵扯到了脖子上的伤口,那是方才黎管事想要侵犯她的时候,她抓起地上的石块威胁她要死在他面前,划伤的伤口。
“奴婢不记得了,奴婢前阵子生了一场大病,醒来之后之前的事情就都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在人牙子手中几经辗转,最后被卖到了侯府。”
裴景诏没再细问,他对于府上下人的身份也不甚在意,侯府在买人进来的时候肯定都已经调查清楚了。
“起来吧,跟我回去上床睡觉。”
回去……上床睡觉?
春荷浑身一凛,她的身子已经经不起折腾了,再折腾就要散架子了,她抬头怯生生地看着裴景诏。
被那双水盈盈的染着雾气的眸子望着,裴景诏的心上仿佛被小猫儿抓了一下,不痛却痒。
裴景诏笑道:“你怕什么,我又没说要做什么?”
春荷点点头,慢慢地站起来,可因为蹲坐太久了,她的双腿发麻,刚站起来又立刻摔倒,裴景诏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弯腰将她拦腰抱起,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让人准备了热水,等春荷沐浴过后,换上了寝衣,将人搂在怀里,他的双臂圈在她的细腰上,大掌一下一下地摩挲着她的腰身。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怀里的人抖的厉害:“怎么,这么怕我?”
春荷声音发颤,语调更是柔媚的似乎能滴出水来:“奴婢……奴婢不怕。”
裴景诏捏了捏她的脸:“那为什么抖的这么厉害?”
“奴婢不敢说。”
“是我让你说的。”
春荷委屈巴巴地抬起了头,眼眶里盛满了泪水,眼泪将落未落,她看着裴景诏的眼睛说:“夫人说奴婢是狐媚胚子,蛊惑小侯爷纵情欢好,没了分寸,今早小侯爷走了之后,夫人就把奴婢给关起来了……”
“好在小侯爷回来的及时,救了奴婢,奴婢这一回是有幸被小侯爷救了出来,可明日……”
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怀里的人抖的更厉害了,裴景诏将人往怀里拢了拢,抱的更紧了,问道:“你怕夫人再罚你?”
春荷连连点头,她大着胆子抱住了裴景诏的腰身,就像是溺水之人忽然抓住了救命稻草。
裴景诏撩起春荷的一缕长发,在手指上绕圈把玩,语气淡然:“这有什么,明日休沐,我要去泡温泉,带你一起去好了。”
他是军营主帅,上过战场杀过人,掌握人生死的感觉他不是没有体会过,如今他喜欢她陪着自己,自然要保住她的性命。
而且,和黎氏作对,也是他最喜欢做的事情。
春荷睁大了眼睛,感激地看着他,没想到高高在上的小侯爷,竟会对自己这么好,她心里高兴,颤声说道:“谢小侯爷。”
春荷的眸子里闪着泪光,水汪汪的,看起来尤为可人,裴景诏喉结一滚,亲了亲她的眼睛,吻住她的唇瓣:“痛就告诉我,我轻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