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还有这种事?她李氏不是号称自己最贤良淑德了吗?”宋三娘悄悄往后看去,一个尖嘴猴腮的女人说道,“怎么也做出这种事来?”
“谁说不是呢?你可别不信啊!”那个刻薄的声音说着,“前两天我去找春花的时候,正巧看到他们在搬东西。可怜见得,宋家也没个大人帮忙。”
“真的假的?宋家竟如此绝情?”李氏贤惠的名声深得人心,平日里待那宋三娘就跟眼珠子似的,很难让人相信,竟做出如此之事。
“还能有假?我都看到他们家老二老三在搬东西。”那个刻薄的声音得意洋洋的说,“要说这三娘的父亲,也算是有些本事。肯定给她留了不少好东西,不过她大伯打是领养她的名义,把这些东西都吞了。这不,现在没用处了就给赶出来了。”
这个刻薄的女人咽了咽口水,觉得口干舌燥,没在意又继续说:“养一个小女孩才花多少钱呢?怎么可能就只剩下那间破屋子呢!”
“啊?她爹难道还真有什么本事不成?”那几个女人是后面嫁进来的,并不清楚村子以前的情况。
“听说在军中也是个不小的官呢。那可叫一个风光啊。”尖嘴猴腮的女人也不甘示弱,说着自己知道的信息,“当时村长还把他记进族谱呢。村长家有位姑奶奶嫁进了宋家,算起来宋家三娘还得叫村长一声舅爷呢,也算是他们一家人了。”
“这关系七扭八弯的,怎么记?”
“当时也有人这么说,都被村长驳回了,如今这宋玉盛死了,不知村长如今可曾后悔。”
……
她们的声音越来越远,宋三娘在她们的口中得了不少消息,可听着她们诋毁李氏还真是让人不痛快!
她倒是想冲出去跟她们理论,大伯母不是那样的人!可她们肯定不会相信,还会觉得她是在给大伯母描补。她暗暗下定决心,得做出点行动来才行。
这时宋玉背着一个大筐跑来了,此事得押后再想。
不过他给宋三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我偷听到我爹跟我娘说,把去年的粮食收好,说今年收成的粮食也不卖了。”
“太好了!”宋三娘高兴的说着,“我正担心什么,谢谢你三哥。”
她想,虽然她的粮食可以分给大伯一家,可旱灾后又有蝗灾、反贼。这接二连三的打击,折折腾腾都快三年种不了粮食。凭她一个人的能力,要养这么多人,还是很困难的。
这下不用太担心了!若实在不行,她尽量多屯点,到时候应该能够大伯一家几口的口粮。
看来自己得加把劲了,大伯一家五口加上新嫂子,以及还未出生小侄子的口粮少不了还得看她的。
突然野草丛传来一阵悉悉声,定睛一看,宋三娘惊奇地发现,原来是一只拖着七彩长尾巴的野鸡。
宋玉眼疾手快地拿起背后的弓箭,架起弓箭就射了过去,只听嗖的一声,野鸡应声倒地。
“三哥,打到了一只野鸡。”宋三娘像个小孩一样,惊喜地从地上蹦了起来。
宋玉拎起带血的野鸡,就往背筐里装,边说着:“真不错!这野鸡看上去还挺肥的,回去咱们就炖了它。”
“不行不行,咱们要屯粮的,你忘记了吗?”宋三娘使劲摇头,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又安抚道,“慢慢来,这野鸡迟早会进我们的肚子。”
宋玉脸上满是无奈,还试图想要挣扎一下:“那好吧!你打算怎么保存它呢?这鸡已经死了,也没法养,它可放不了多久就会臭的。”
“嘻嘻,山人自有妙计,你先别管。”宋三娘狡黠一笑,“等回去就知道了。”
一路上他们又陆陆续续地打了不少小猎物,背篓里已经有一只兔子,一只野鸡和三只麻雀,然后他们又在草丛里捡了一窝蛋,看上去是野鸡蛋,有十二个。
慢慢的,他们越来越往深山里走。他们走到一棵树下,一颗刺球砸了下来。
“哎呦,谁打我?”这个刺球正好砸中宋玉的头上。
宋三娘从宋玉头上拿下一颗小刺球,动作小心翼翼的,不至于把他的头发弄得太乱:“这东西哪来的呢?”
宋三娘,抬头一看。只见上面密密麻麻挂着满树“小刺猬”。
这自然不是什么刺猬?这树下也掉了不少,跟挂在树上的有些不同,树上的表皮是青色的,而地下的表皮已经枯黄了。宋三娘用脚踩开一颗来看,果不其然,里面挤着三四个褐色的板栗。
因为这棵树在山的深处,除了猎人,很少有人会进来。不然这一树板栗早就被人采光了。
宋三娘心里激动不已,蹲下来把地上的板栗球一颗一颗的捡起来放进背篓里。自己捡还不够,还要求宋玉一起捡。
宋玉无奈,还能怎么办?自家妹子当然只能宠着了。他们一起把地上的捡完了,差不多有一筐半,宋三娘又跳起来摘树上的。
“三娘,捡这么多这玩意儿干嘛?”宋玉疑惑不解的问,“这板栗虽然好吃,可到底是存不住啊,可能过几天就会坏了,哪里等得到你说的什么旱灾啊。”
“这么多留在放在树上也会坏,怪可惜的。捡回家就会有办法了。”对此宋三娘自有一套说辞,虽然这板栗过季了掉在地上会烂,不过可以给大树补充养分。
但三娘不管,大不了以后多给这棵树浇浇水,施施肥什么的,反正不进自己的口袋就是浪费。
不过宋玉可不耐烦一颗一颗地跳起来摘。他爬上了这棵大树,抓起树的枝丫,使劲的摇。哗啦啦哗啦啦!树上的板栗像下雨一样哗哗地砸下来。
树下的宋三娘赶紧抱头逃窜,躲到一旁,等宋玉摇完了再回到树下捡板栗。
宋三娘越捡越兴奋,真的太多了。这板栗不仅可以煮来吃,还能做成栗子粉,保存起来。栗子粉又可以做成很多种不同的糕点美食。实在不行,做成糊糊也足够香甜。这么多板栗,捡回去磨成粉,足够一家七口吃上很久了。
见带着外面的壳,四个竹筐也装不了多少。宋三娘又把板栗球倒在地上,和宋玉一起把壳踩破,再把一颗颗板栗捡到竹筐里。
这野生板栗个头都不大但架不住量多呀,他们根本装不回去。
“不行了,装不下了。”宋玉用板栗把竹筐堆得像一座小山一样,提起来板栗就哗哗的往下掉。
宋三娘表示,狠狠的赞同了:“我的也是。”
宋玉觉得他们两人有点傻,那么多板栗,一趟自然运不回去。可一趟不行,那就两趟,两趟不行再三趟,总能运回去的。
他们两人目光撞上了,看着对方那傻乎乎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宋三娘提议:“要不咱们多跑几趟吧!”
宋玉没理由不赞同。
来回两趟后,地上的板栗被捡光了,宋三娘依依不舍的看着树上一大片一大片的板栗球,不肯离去。可树上的板栗球还不够成熟,没办法摇下来,太高了也摘不了呀!真是让人伤脑筋。
宋玉背起自己竹筐,拍了拍宋三娘的头:“走啦!等长好了再来。”
宋三娘才艰难的移开自己的视线,跟上宋玉的脚步离开了。
刚回到宋三娘家,他们就瘫软在院子里。实在是动不了了,太累了。他们把带回来的板栗全部晾在屋檐下打算明天处理。今天他们跑了这么多趟,已经累坏了。
可是这野物不处理的话,过夜就会变坏掉。他们不得不又强撑着爬起来,把这些野物处理了。
宋玉负责宰杀野物,把内脏全部掏出来用水洗了几遍,还把一整张兔皮都褪了下来。而宋三娘煮了水给野鸡褪毛,又把褪下来的兔皮硝制了晾干。
两人把处理好的肉全部晾在房梁底下等待风干。这样风干过的肉类可以保存几年,这是三娘能想到的最好的保存肉的方法。
三只麻雀太小了,风干后可能连肉都没有了。所以宋三娘把麻雀留了下来,今晚就用麻雀做一道汤。这对少见荤腥的他们来说是不可多得的美食。
宋三娘让宋玉今晚留下来吃夕食,享受他们今天的劳动成果。
宋玉自然没什么意见,对着大伯家的围墙就喊:“娘,不用煮我的饭了,我今天在三娘这里吃。”
“行!那我今天少放点米。”围墙的那边传来李氏爽朗的声音。
宋玉给宋三娘递了眼神,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搞定了!
宋三娘去做夕食,宋玉也没闲着,蹲在灶边给她烧火。
只见宋三娘把麻雀切成四大格,会放进煮开的水里焯水,又重新换水煮,加上几颗剥好的板栗,盖上盖子,炖上一会儿,在出锅之前,放上点盐就好了。
在炖麻雀的时候,宋三娘也没闲着,做了一锅红薯饭。在这个时代吃白米饭太奢侈了,而在饭里加上点红薯,不仅能让饭变得更加香甜,而且可以少放一点米。
又炒了一碟大伯娘今天送来小青菜,小青菜是刚下不久的,还很嫩,炒的时候放点猪油,别提有多香了。
宋玉把饭菜端到饭桌上,而宋三娘去给他们俩准备碗筷。
当宋玉想给宋三娘盛饭时,这时她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于是制止了宋玉。
她先拿出两个碗,一碗盛了四块麻雀肉,又加了不少板栗最后再浇上一些汤,金灿灿的看上去就很好吃。
另一个大碗盛了三块麻雀肉和一些板栗,也盛得满满当当的,然后对宋玉说:“我有事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