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戎轩笑了笑,扬了扬眉梢,“气性怎么那么大?还在生气了?”
他去牵她放在嘴边的手。
阮清梨此时不知道是从他的眼神里已经预料到他的动作,还是反应快,总之他的手刚伸出去她就冷着脸及时躲开。
粉红的唇紧抿着,脸色冷若雪霜。由于空气里的雾气重,她鬓角的头发贴在脸上,纤长的睫毛上沾满几滴水晶般剔透的露水。
有一滴顺着脸颊落在了腮边。
付戎轩伸出去的手直接屈指贴在了她脸上,划掉他脸颊上的那滴水珠。
她避无可避,只能冷冷地瞪着他。
“我替郭冥坤给你道歉,希望四少高抬贵手别再去找他的麻烦。”她的语气冷冷地从那双娇软的唇瓣里压出。
付戎轩一双桃花眼带着冷感,愈发阴沉。
男人薄唇紧抿,“你替他道歉?”
“他是为了我才说了那些话,我替他向你道歉。”阮清梨的声音很冷,让付戎轩整个人都冷下来。
“你用什么道歉?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就结束了?”付戎轩神色冷冽,薄唇带了一丝讽刺。
“你想让我做点什么?”
“你觉得我会让你做点什么?”
“只要你别再找他麻烦,都可以。”她的语气冷淡,却像是冷箭插入人心。
付戎轩那张俊冷的脸上满是阴骛。
饭菜上桌,付戎轩起身,压住了性子没发作,“先吃饭。”
阮清梨本就有严重的胃病,今天这么一闹胃疼得厉害,这会儿也吃不进去多少。
她低头搅动了几下手里的汤,想到明天还要上班。要是胃疼的厉害,会耽误明天的工作,她还是硬着头皮喝了几口热汤。
付戎轩一口没吃。
起身去结账。
——
两人跟着人流往外走,阮清梨一声不吭地跟在付戎轩的身后,低着头。
突然有两个小朋友手里拿着从拥挤的人流里穿过,家里人急得一边追过来一边喊他们注意安全。
阮清梨被碰了一下,往旁边跨了一步,被堵住。
后面四五个大人在追前面的小孩,她和几个人被迫停住了脚步。
一晃眼的功夫,她和付戎轩被人群冲散。
阮清梨踮起脚往前看了看,已经不见男人的身影。
她只能跟着前面的人往前走,今天这条街上有乐队演出,此刻正是散场的时候人流量格外大。
有人举着灯牌,从她后面路过。有人抱着玩偶逆行,从她前面跑过来。
想必是歌手去了前面,忽然,有人说:“在前面。”
“不对,他们的车子在后面。”
随着两声的闹,人群开始出现前后冲击,场面混乱。
有人怒骂这些追星的小孩没素质,有小朋友哭喊,还有人被挤来挤去挤到了卖炸串的小摊上。
阮清梨被两个人挤着,一会儿往前,一会儿推到后面。
突然,一只手稳稳地握住了她的胳膊,把他拽进了那个熟悉的怀里。
付戎轩敞开大衣直接把她裹入怀中,人群嘈杂,皆与她再无关。
此刻她的世界里,是男人怀中清冽的古龙香水的味道,他的体温和心脏有力的跳动。
男人声音沉冷,拥着她往前走,“乱跑什么?”
“我没乱跑。”她语气依旧冰冷。
人群里,他拥着她,她只需要动步子跟着他往前,连路都不需要看。
阮清梨无意识地拽着男人的衬衫领口。
“嘴硬。”他顺带着在她腰上狠捏了一把。
漫长的路......
阮清梨开口,“我哥哥公司的事情是你帮忙的,对吧?”
“嗯。”
“谢谢你。”
“就这一句?”
阮清梨的语气很淡,“对。”
付戎轩带了气,阴阳怪气,“不用谢,谁让我闲的,多管闲事。”
阮清梨被他的语气逗笑,嘴角无声地扬了一下。
“今天的事情,你想怎么处理?”
“我凭什么告诉你?”
阮清梨抬头看了他一下,额头不小心撞到了男人的下巴,“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还不解气吗?”
今天的事情,是郭冥坤言语态度有些激烈,但是一切都因为她。她没有转身就不管了的道理。
“你不知道我的性子吗?连郭冥坤自己都说了,我心狠手辣,冷血。”付戎轩的声音带着冷倦,“我没有放过他的理由。”
阮清梨没了声音。
“怎么不说话了?”
“我说话又不管用。”阮清梨的语气生冷,拽住他衬衫的手松开,人往外挣了挣被付戎轩一把拽回怀里,两个人的身体重新紧贴在一起。
“你不是说你替他道歉吗?我可以给你个机会。”
“什么机会?”
“看你的诚意。”他语气很轻,兴致却不低。
“你要钱吗?我把工资卡给你。”阮清梨的呼吸烫在男人的心口。
“我又不缺钱。”
“我会替你好好照顾王医生。”
付戎轩剑眉微蹙,“哪个王医生?”
“王聘婷。”
付戎轩嘴角微扬,带了丝玩味,“你打算怎么照顾她?”
“你不是在追她吗?我帮你说好话。我会替她加班,替她多做一些工作。”
“你这算不算徇私?”他笑意更浓。
他没有否定他在追王聘婷,医院的传言是对的。
阮清梨的身体不自觉地往外靠了靠,两人拉开了一段距离,有风透进来。
“这种事除了能让王小姐多休息,对任何人没有坏处,又不会伤害别人,不算徇私。”
付戎轩圈住她的手臂紧了紧,男人的声音在她头顶上传来,“谁告诉你我在追她?”
阮清梨蹙眉,“这很重要吗?”
“当然。”他轻笑,“我去看看你们医院谁没事给我造谣?毁我名声?我一世清清白白,检点贞洁烈夫,到你们医院都给我毁了?嗯?”
阮清梨被他逗笑,“你清白?还给自己整上贞洁了?”
突然男人顿住了脚步。
“怎么不走了?”
男人低下头头,眉骨凌厉分明张扬,那双桃花眼带着冷冽的傲,目光透着点漫不经心的欲,他语气认真,“我从始至终心里就只有一个人,从小到大我就只碰过一个女人,怎么不清白?怎么不贞洁?”
那双乌润的眸子眨了眨,不知所措地要别开。男人扣住她的下巴,逼她看向自己。
他的眸色漆黑,冷峻英挺的脸上带着浓重的侵略性,傲气里透着蛊惑的浓欲和占有。
阮清梨的心跳越来越快,她感觉自己的心脏要蹦出来。
男人低眸,吻落在她的鼻梁处,寸寸吻下来。裹住她的唇瓣。
依旧是不容抗拒的霸道。
她的指尖微微蜷缩几分,抓紧他胸前的衬衫。
男人突然扣住她的腰把她往后压下去,她的后背被他抵在车门上,男人扣着她的下巴,吻得痴迷认真。
两人的呼吸微紧,唇齿却难舍难分。
不知何时,男人腕上的那串菩提手串套在了她的手腕上,冰凉的触感刺激着她的迷乱,她的那一丝清醒抗拒着这个如狼似虎的兽。
良久,他盯着她的眼睛,“你可以问我,那个人是谁?”
“我不想问。”
“可我想说。”两人鼻尖相抵,呼吸交缠着。若即若离。
她垂眸,片刻,掀起眼帘,四目相对,“那个人是我。”
她推开他,看着他的眼睛,她一字一句地说:“她的父亲被你逼到跳楼,她的哥哥被你送进牢里。”
“她的家人让你家破人亡,她是你仇人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