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大汗此举,岂非有违常礼?\"
顾小佳话语间,脸颊微烫,而辛一博则眸光闪烁,似有妙计浮现。
\"哈哈哈,我知南朝礼仪繁复,但请宽心,诸位护卫,本汗定当厚待!\"
虎墩兔憨见状,笑声爽朗,仿佛重拾了草原之王的威严,一扫先前的小挫。
须臾,烤羊腿香气四溢,油光锃亮,马奶酒甘醇入喉,加之轻纱曼舞的蒙古佳丽,宴席之上,欢声笑语,宾主尽欢,直至夜色深沉,方尽兴而归,各归寝帐。
虎墩兔憨果不食言。
赠予二人蒙古少女侍奉,顾小佳与辛一博,虽常戏言北地女子不拘小节,实则心照不宣,尽享其美。
翌日醒来,二人相视,皆是会心一笑,心中暗道:
“实践出真知,此中滋味,妙不可言!”
次日,虎墩兔憨亲自引路,游遍部落,更亲授骑术。
顾小佳亲身体验蒙古儿女的豪迈不羁,亦洞悉了察哈尔部之风云变幻,此行不仅味蕾得到满足,更心灵得以洗礼。
确言之,那应称作察哈尔遗孤,仓皇西遁,沿途老弱多沦丧于后金铁蹄之下。
致使察哈尔一族人口凋零,不足七万之众。然此七万中,竟能汇聚两万八千精锐战士,游牧民族全民尚武之风,可见一斑,犹如狼群逐月,势不可挡。
顾小佳初识游牧,以为皆是肉食者,餐餐不离膻腥,直至深入牧民之家,方知真相:
唯少数首领方能常享肉食之欢。
虎墩兔憨,其治下广袤牧区,犹如棋盘分布,千夫长、百夫长各司其职,定期征收牛羊,以备军需,此等制度,严丝合缝。
牛羊马匹,皆为国之重器,时局维艰,虎墩兔令下,严禁私宰,违者严惩。
牧民虽坐拥牲畜,却难享其福,连乳汁亦需定量上缴,用以酿造军酒,生计所迫,只得采野菜、猎野兔旱獭以果腹,其状之惨,不亚中原大明子民。
令辛一博心生幻灭,感慨万千。
唯顾小佳洞若观火,慨叹古往今来,天下苍生,兴亡之间,百姓皆苦,此乃历史之铁律,兴衰之常态,兴亦苦,亡亦苦,世事如梦,皆成过往云烟。
数日后,虎墩兔憨于青海湖畔新聚的三位可汗如约而至,他娓娓道来顾小佳二人的使命。
尽管南朝对他们而言略显疏离,但三位可汗皆表态,只要南朝诚意满满,粮草无忧,征服漠南漠北不过是囊中取物。
四部落同尊红教,视其他部落为异端,此中奥秘,顾小佳方知。
心中暗自嘀咕,虎墩兔憨此举略显憨直。
昔日察哈尔部坚守黄教,因宗教一统与北元正统之名,虽势微仍能震慑四方。
然而,乌斯藏高僧妙舌生花,令虎墩兔憨恍如梦中惊醒,毅然弃黄从红,更强制他部效仿。
此举犹如抽薪止沸,本就摇摇欲坠的统治瞬间瓦解,除察哈尔外,各部落分崩离析,内战不休。
而伏地魔野猪皮,素来隐忍图谋,见此良机岂能放过?
他巧妙布局,将喀尔喀、科尔沁等巨头以联姻之绳紧紧捆绑,不仅慷慨赠女,更让诸子迎娶蒙古公主,自己亦纳数位蒙古福晋。
一时间,蒙古草原风云变幻,伏地魔之谋,深不可测。
经一番联姻盟誓的烟云后,伏地魔野猪皮施展连环计,既向大明边陲之王李家谄媚献媚。
又悄然吞噬北元故土,直至黄台极两度西征,如秋风扫落叶般将虎墩兔逐出蒙古草原的广阔天地。
若崇祯帝亲临此景,定会以虎墩兔与前朝败将相提并论,二者皆是满手锦绣,却落得个一败涂地的下场,真乃“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论及兵力,虎墩兔麾下虽有两万八千愚勇之众,然外喀尔喀却图汗锐骑七千,雪域藏巴汗劲旅九千。
康区白利土司月顿多吉亦拥兵六千余,四方部落联军,铁骑如云,共计五万有余,驰骋草原,势不可挡。
虎墩兔憨巧施妙计,四部首领共谋大计,欲以一万四千匹成年骏马为饵,换取南朝丰饶之粮。
昔日万历年间,良马一匹可换白银十五两,而米石仅需八钱,而今大明北疆灾荒连年,粮价飙升,四首领岂是等闲之辈,直截了当,要求以马易粮,不做他图。
顾小佳则故作踌躇,向四位风华正茂的豪杰大吐苦水,一番智斗之下,终以一马换十三石粮食成交。
此价之高昂,折合一石粮食一两一钱五分,直逼大明江南鱼米之乡之价,真乃“斗转星移,物价翻飞”之写照。
顾小佳非但不以为憾,实乃洞察时局,大明战马之匮乏,犹如干涸之泽盼甘霖。
他笃定,此一万四千骏马若入大明疆土,必将顷刻间被争相求购,一抢而空,其势犹如烈火烹油,不可阻挡。
大明之米,重若泰山,一石足抵后世百八十二斤之重。
而四酋首皆乃理财好手,精明至极,各取粮食半数,余者皆换为铁骑之甲、织锦之裳。
顾小佳与辛一博见状,自是欣然应允,皆因此乃双赢之局。
大明独求骏马,而诸部物资匮乏,贸易天平倾斜如此,看似蒙古略占上风,实则银钱如流水,终汇大明之海。
简而言之,骏马归明,金银亦不离大明疆土半步,此乃天道循环,不可更易。
顾小佳言犹在耳,语带玄机:
“诸位可汗,出兵之期何日可定?贸易虽解近忧,非长久之计。
若能以战养战,速定乾坤,方为大道。望诸君深思!”其言掷地有声,寓意深远,引人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