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芹!你个混账东西!”
一听到孙爷爷的声音,钟芹感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下子炸了起来。
钟芹顾不得站好,急忙回头一看,下巴狠狠地砸在地上,“老爷子.....”
老爷子和孙爸不是出门了吗?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孙老首长勃然大怒,“你刚刚说的是人话吗?咱们不拿群众一针一线,时刻在心里记得全心全意对老百姓,这么多年来,一直不敢忘,但是你身为孙家的媳妇,却把这些原则全部喂到狗肚子了?”
孙爸满脑子全是扫把星三个字,明明钟芹一直对孙梦瑶宠爱有加,不是亲生更胜亲生。
这会儿他的枕边人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满脸的恶毒,脸上带着明显的恨意和厌烦,又有即将达成某种目的的畅快。
孙爸痛心疾首道:“钟芹,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吗?”
“你委屈的不是当后妈的身份,而是委屈为什么会有一个继女挡在亲儿子的前面受尽家人的宠爱。”
“这些年来,你对我到底有没有真心?你对这个家的付出到底有几分是真的?”
孙爸此时想起梦瑶的母亲,他的亡妻。
刚开始的时候,他过得很难熬,他有点埋怨为什么妻子这么狠心丢下他一个人,她怎么舍得让他这么煎熬!
可是后来,孙梦瑶太小了,他又有工作,根本无暇顾及闺女,只好认命娶了后妈回来。
最主要是照顾好闺女,其他的他从不多想。
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渐渐的放下了防备,开始接纳钟芹的?
是她的温柔小意,还是她在混乱低沉的家里把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条,让他没有后顾之忧,还是他一次又一次的看见她对梦瑶好。
孙爸眼底渐渐有了一些波动,即便后来顺水成舟,有了孙德行的出生。
钟芹依然保证会好好的对待梦瑶,因为她一直把梦瑶当成亲生女儿来疼。
孙爸看着眼前这一幕,更多的话全部堵在嗓子眼。
“还想瞒天过海?”秦耀东冷嗤一声:“我就说表妹怎么会变得越来越蛮不讲理,娇纵刁蛮,原来是有人故意把表妹养成这副性子。”
“看来,姨夫也有看走眼的一天,放着毒如蛇蝎的女人在身边,迟早会被咬上致命的一口。”
从孙老首长开始到孙爸,再到秦耀东,这些人上上下下的把她骂了个遍。
钟芹整颗心慌得不行,她站都站不稳了,捂着扑通乱跳的心脏,慌乱道:“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来和老大娘说些体己话,你们全听岔了。”
“体己话?我人老了,不是耳朵聋了,是好话还是恐吓威胁的话我还听不清?”孙老首长气得快喘不过气来:“钟芹啊钟芹,你是在用什么身份在这里放肆的?”
“又用什么身份在这里威胁老人恐吓老人?”
孙老首长咬紧牙关一把推开搀扶着他的孙爸,狠声道:“如果你觉得孙家儿媳妇这个身份是你用来脸上贴金,仗势欺人的底气,那么从今天开始,你可以不是这个身份了。”
“是你的问题,你还没有意识到错,咱们总不能惯着她。”
差点踉跄倒下的孙爸又沉默了,他家老爷子说得对,这样的枕边人,他还敢要吗?
还能每天晚上安枕无忧的睡下吗?
孙爸逐渐握紧拳头,想了想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闺女,心里一阵阵的酸楚阵痛。
钟芹不敢置信的看着孙爸一句屁话都不敢放,连视线都不敢和她对视吗?
“你们不能把我踹走,我嫁进孙家三十年了,我给孙家生了一个男丁,这些全是我的功劳,凭什么你们说收回去就收回去。”钟芹咬牙切齿道:“还有你,孙子强,你算不算男人!”
“我为你生儿养女,这么多年来,全是女儿女儿,你从头到尾提的都是女儿,你就知道女儿和工作,德行想要爸爸抱一下,你都得看孙梦瑶的脸色,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找我回来当保姆的。”
“后妈这两个字是要跟我一辈子吗?还是说你心里心心念念的就是那个没福气咽了气的前妻,不会是在炕上的时候,你把我当成她的替身了吧。”
“那到底是我炕上伺候的好,还是你那没福气的?”钟芹抓狂,还嫌弃不够解气,非得补一刀子。
这原本是夫妻俩关起门来解决的事情,这会儿非要传出去?这换了谁心里不膈应的?
孙爸气得额头和脖子青筋暴露,大吼道:“够了!钟芹你他娘的闭嘴!”
“跟我回去!你不想过了!正好!离了!”
钟芹在他心目中并非一点位置也没有,要不然他会愿意跟她好好过日子?
要不然也不会到现在也没对她翻脸不认人。
现在关键是钟芹真的不害臊,大庭广众之下胡说八道,他还能不跟她翻脸?
在人群中拎着慰问品的江知栀,陆星沉,江望,江远山,江远阳惊呆了。
好巧不巧,他们刚下车那会儿,就看到步伐匆匆的孙老首长一行人。
跟在江知栀身后的一小队的战士们也瞬间麻了,本来赵老师长安排他们来一起看望在这一片区域居住的烈士们的后代,带着军区给的慰问金和慰问品过来,就是不能让烈士的亲人们寒了心。
可是他们自己也没想到,一下车就有一个这么大的瓜砸过来,砸得猝不及防的。
况且,他们心间有种特别的感觉,他们看眼前的这个女人,越看越不像好人。
在这个村子里的人就是爱看热闹,一个个大喇叭似的跑来,哪怕这些人看起来就不是普通人,哪知道一阵后,他们惊讶的听到了那对夫妻俩炕上的事儿。
那后妈话里话外,居然是男人太渣了,居然还搞替身?
一群人再度陷入震惊中。
都自带恶毒属性了,能是小事?
众人努力压下震惊,一群人抓住这个点,兴奋地议论纷纷。
秦耀东怒火中烧,这个女人分明就是侮辱和不尊重他的姨母,他捏紧拳头,指关节因太过用力而泛白,“孙爷爷,这件事,你必须给我们秦家一个交代。”
“我们秦家嫁出去的女儿,从来不是任由人欺负和诋毁的。”
孙老首长的嗓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孙子强,带这个女人去秦家赔罪!”
然而钟芹拼死挣扎,嘴里跟吃了黄连一样,有苦说不出,凭什么所有的好事都眷顾前头那位?
在她看来,她和儿子这辈子过的好还是平凡,全靠她一个人谋划。
“难道我为自己的儿子谋划有错吗?”钟芹恨透了:“谁又能不为孩子打算?我就是不想一辈子被人看不起,一辈子挂上后妈的名声,我的儿子被人喊的时候,不是叫那个后妈的儿子。”
“我欠了谁?我到底还要做到什么份上?全世界都只记得前头那位和她闺女。”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立即明白,这女人的尖酸刻薄是刻在骨子里的,够人喝一壶了。
江知栀在人群中哼了一声,“你要别人看得起你和你儿子,那也要有看得起的地方,所以你自己淋过雨,也非要泼别人两盆脏水吗?”
“小男孩和老奶奶是招你惹你了,犯得着你亲自上门来骂人?”
“别人的孩子就不是家人的宝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