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去看厂房，拉着我干嘛？我又不懂这些。”
    霞姐有些疑惑的问道。
    袁意眨眨眼：“您可是要给我当厂长的，怎么能不去呢？”
    “我？当厂长？”
    “你别逗了？别说是工厂了，你娘我连养鸡场都没开过，哪知道怎么当厂长啊！”
    “放心，厂长哪能亲自干活？您就隔三差五的来转转，听听手底下人汇报工作就成。”
    霞姐还是不敢信：
    “要这么弄，那厂子不会几个月就倒闭吧？”
    “怎么可能？厂长底下好几个经理呢，抓生产的、负责采购的、卖产品的、管钱的……有他们在，厂子就倒不了。”
    “到时候我把厂子的战略目标和生产计划制定好，您这个厂长就负责监督其他经理执行。”
    “你也知道，这采购、销售、发工资各个环节，里面油水很大的，要是没人监督，那……”
    经过他这么一忽悠，霞姐觉得这厂长似乎也没那么难当，心里顿时便有了几分意动。
    见此，袁意趁热打铁：
    “只要您来当这个厂长，我就给您开50万年薪，另外还有20万年终奖，配司机和秘书，怎么样？够有面子吧？”
    这次，霞姐真心动了。
    只见她轻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提前说好啊，我可不是为了什么50万年薪，只是想着能帮帮你，谁让你是我亲儿子呢！”
    “哈哈哈，我懂我懂。”
    袁意这才满意的笑了。
    秦城本地生产医用防护产品的厂子不多，总共也就十来家，占据了西北市场的大半壁江山。
    这次要看的工厂名为高远科技，成立至今已经有二十年历史。
    车子开进工业区，停在高远科技厂门，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赶忙扔掉烟头迎了上来。
    “您是袁总？”
    他看向霞姐，眼神有些疑惑，之前联系的委托人不是男人吗？
    “我是袁意，这是我母亲舒霞，以后负责替我管理工厂。”
    袁意下车解释道。
    “原来如此，袁总、舒姐，工厂负责人还在赶来的路上，我先给两位讲讲这家厂子的大概情况吧。”
    “高远科技目前主要生产医用敷料、防护服和塑料输液容器……”
    经他介绍后，袁意这才知道，这家工厂厂原本是华美合资企业，主要做进出口业务。
    产品曾远销海外，在中亚地区和北非地区声誉不错，最好时年利润能过亿，在鹏城、沪上多地均有分厂。
    但08金融危机时，美方总集团受到影响，将华夏区域内所有工厂切割出售。
    高远科技失去海外渠道，从此一蹶不振，虽然重新建立了一些国内渠道，但也只能勉强维持运转。
    前两年，工厂领导层决定背水一战，贷款引进新的医用敷料生产线，扩大产品类型，想要打开新市场。
    结果自然没那么容易。
    生产线虽然弄回来了，但很多技术问题还是无法解决，只能生产一些低端药贴，根本无法实现救厂的目标。
    到了今年，更是几乎连工资都要发不出来了，所以才有了变卖的想法。
    听着他的讲述，袁意皱了皱眉，开口询问道：
    “厂子有债务？”
    “有，而且还不少，欠银行的债务加起来大约四千多万。”
    这让袁意眉头皱的更深了，四千万债务可不是个小数目，他预算都才只有三千万。
    虽然咬咬牙也能拿出来，但感觉没这个必要。
    察觉到袁意的神情，掮客接着开口解释：
    “这家工厂虽然有负债，但厂里的实际资产还是挺多的，首先是这个三万平的厂区，租赁期还有十年。
    其次，厂内有一栋四层办公楼、两座中型厂房、一座仓库、各式生产线十三条、各式车辆共九辆、一些专利和商标、各类储备物资、应收账款……”
    “这些林林总总加起来，其价值大概在7500万左右。若是抵去银行的四千万负债，那么剩余资产价值大约3500万元。”
    说着，他从包里取出一张详细资产表递给袁意，然后推了推眼睛。
    “这家工厂除了负债有些高以外，几乎符合您之前提出的所有要求。”
    “如果您想要工厂全部股份，我们可以为您争取的价格是3200万，如果只需要拿到实际控制权，那只需要2000万就可以。”
    看着这详尽的资产表，袁意好奇的询问道：
    “这些内部数据，你们是怎么拿到的？”
    “这里面有些信息是公开的，有些是工厂负责人提供的，至于剩下的部分……”
    他停顿片刻，接着开口：
    “袁总，做我们这一行，自然有自己获取信息的特殊渠道，否则怎么能为客户做好服务呢。”
    “很好！”
    袁意先是赞叹一句，将医疗还给他后询问道：
    “工厂负责人什么时候来？”
    “应该快到了。”
    十分钟后，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开着大奔赶到。
    一下车便急忙忙跑过来，又是递烟又是道歉，然后才带三人入内参观。
    花了两小时转了一圈，袁意心里大概有数了。
    这掮客的准备工作做的不错，提供的信息也挺准确。
    离开工厂后，他对掮客开口：“我工厂要全部股份，但只能出2500万。”
    “这……”
    他露出为难的神色。
    “只要你能帮我谈下来，我愿意在原有报酬基础上再加三成。”
    利益绑定，别人才能用心帮自己做事，袁意非常明白这个道理。
    果然，此话一出，掮客眼睛顿时一亮，立即答应下来。
    “袁总，您放心，我一定想办法做到。”
    “我只有一周时间，这事儿你抓紧办，不然我就只能找别人了。”
    拍拍他的肩膀后，袁意带着全程一言未发的老妈离开。
    上了车。
    霞姐这才松了口气。
    几人张口闭口几千万的，搞得她都不好意思开口说话，生怕露怯丢人。
    “霞姐，怎么样？这厂子还可以吧？”
    “设备什么的还都挺新的，我看工人也都挺踏实。应该还不错，只是这么多负债……”
    她从自己的角度分析道。
    “放心吧，银行的钱又不是要一次全还完，而且厂子买过来以后，可以先卖出一部分生产线，让现金流好看些……”
    袁意笑着跟她解释。
    他只打算生产医用防护服、一次性外科口罩、n95这三种产品。
    那些医疗敷料、塑料输液容器的生产线、原材料、专利完全可以全卖掉。
    这样一来，三千万还真的够用。
    至于原老板为什么不这么做？
    因为防护服和口罩是生产技术和利润率极低的产品，真要这么做了，无异于是在自杀。
    只有袁意知道，未来最缺的恰恰是这两种低端产品！
    这就是重生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