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来顾泠然这边的时候，气氛明显松缓得多。
    顾泠然对他也很客气：“到午饭时间了，沈副总，我们一起去吃个饭？”
    “好啊。”
    他是感激顾泠然帮了婠婠，觉得这姑娘人不错，但还不至于就因为这个选择站在顾泠然的阵营。
    年承富派人盯着沈砚那边的动静，自己优哉游哉地坐在办公室，就等着他同意合作的消息。
    他回味着几次和顾泠然的交锋，好奇起来。
    “这个凌总到底什么来头？怎么查不到呢？”
    之前从来没听说过顾董身边有姓凌的亲戚，难不成是和顾懂有什么桃色绯闻，被顾董藏到这里了？
    他正琢磨着，派出去的人回来汇报了。
    “年副总，沈副总挺开心的和凌总从餐厅出来了，两人吃了一顿饭，看样子关系挺好。”
    “什么！”
    年承富不死心，固执地认为沈砚是在骗取对方信任，又拿手机给他发了消息问他合作的事。
    沈砚只回了一个字。
    “滚！”
    哗啦！
    年承富把桌上所有的东西用力一扫，脸上再也藏不住怒意。
    沈砚一个他曾经的手下败将，居然这么挑衅他？还选了顾泠然？
    既然这样，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他之前能得到顾董的青睐，一步步爬到今天的的位置，也不是吃素的！
    另一边，沈砚和顾泠然闲聊着走到公司门口。
    “和凌总聊完以后，我可以放心地跟着您干了。”
    吃饭的时候，顾泠然没和他聊公司内部的斗争，而是简单跟他分析了一下曼烁现在的处境和应该调整的发展方向，说得头头是道，提到了很多他都没想到的点。
    他看得出，顾泠然确实是在曼烁身上投入了心血，也想好好发展公司，在她身上，他还依稀看到了当年薛董的影子。
    “我知道，你和年承富争，是因为你不想让曼烁就这么停滞不前。”
    顾泠然平静地看着他，墨色的发丝随风飘动：“我和你的目标是一样的，和你想找的人大抵也一样。”
    说完，她轻轻拍了下沈砚的肩膀，和他擦身而过。
    沈砚愣在原地，她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也在找薛董？
    沈砚有心问，但是知道她现在不会说，只好一个人回了新的办公室。
    顾泠然回到总裁办公室后，一直挺直的脊背放松了些。
    连着应付两个人精实在有些累，她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好在总裁办公室的里间有可以休息的床，她进去短暂地睡了个午觉。醒来后，顾泠然发现手机里多了两个未接来电。
    一个是傅枟霆，一个是周隐。
    她捏了捏眉心，先给傅枟霆发了条消息，页面还没切出去，对面就迫不及待弹来了视频电话。
    傅枟霆那张放大的帅脸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刚才睡着了吗？”
    顾泠然发现他的瞳孔在抖，嘴角也是压不住的上扬。
    她仔细一看屏幕小框里的自己，刘海睡乱了还没来得及梳理，正以一种十分怪异的形状贴在她额头上。
    见她没笑，傅枟霆努力压下嘴角。
    “没笑话你，只是觉得很可爱。”
    顾泠然瞪他，随手捋了几下，刘海恢复了原样。
    “怎么不再睡会？”
    傅枟霆剑眉微蹙：“曼烁的工作量这么大吗？要不要我派几个好用的人给你？”
    “不用了，我自己能搞定。”
    傅枟霆看着屏幕对面的未婚妻，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怎么还是这么客气？
    他有时候觉得顾泠然像一片难以捉摸的雾，吸引人不自主地产生好奇，想要靠近去探究更深层的东西，她却又自由，仿佛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反正已经是未婚妻了，来日方长，他有信心。
    两人又聊了一会才挂断电话。
    周隐那边没什么要紧事，只说在长隆珠宝预定的那条项链已经到货了，问她要不要今天取回来。
    顾泠然记得这里离长隆珠宝不远，步行十分钟左右就能到。
    “我去取吧。”
    周隐从星越那边赶过来要快一个小时。
    下班后，她直接去了市中心商场的长隆珠宝。
    店里现在的人不多，长隆属于高奢品牌，定位的客户群体是上流圈子的富太太和小姐们。
    顾泠然到了的时候，看见一个打扮华丽的贵妇正在柜台前挑选珠宝，似乎已经到了尾声，她正在催促店员结账。
    “项链我直接戴着走吧！”
    顾泠然看着这贵妇总觉得有些眼熟，但又没见过。
    她收回目光，走到她身边和店员说道：“您好，我来取预定的黎明之心。”
    这是她打算送给方圆的礼物。
    方圆的生日快到了，她在官网上偶然看见这条项链，就觉得特别符合方圆的气质，让周隐先预定了。
    店员查看预定名单：“您好，是顾小姐预定的吗？”
    “嗯。”
    店员一脸遗憾：“我们正要打电话通知您，黎明之心已经被那位太太高价购买了，您再看看别的款式？”
    “你们店是这么做生意的？”
    顾泠然看了眼那个正准备戴项链的贵妇：“黎明之心只有一条，我是一周前预定的，如果直接就能被买走，那我的预定有什么意义？”
    店员叹了口气：“小姐，这位蒋太太是京都出了名的珠宝爱好者，她看上的不管加多少价都一定要拿到手，她的先生在京都还和傅家有关系，不是您能惹得起的。”
    “不然您看看其他款式，我们这里也有很多适合送长辈的。”
    蒋太太在一旁听见了顾泠然说话，轻蔑地笑笑：“人戴的珠宝就一定要和身份匹配，什么人戴什么项链。”
    “原来蒋家的家风就是抢别人的东西。”
    顾泠然突然想起来了，蒋媛媛和这位蒋太太有七八分相似，只是少了些蒋太太的跋扈，看着更乖顺。
    蒋太太没想到她会反驳，霎时黑了脸：“你说什么呢！什么叫抢？我只是觉得这条项链应该有更好的主人。”
    她打量着顾泠然的穿着，啧了一声：“穿成这样也好意思买黎明之心？攒了很长时间钱吧？我给你转点，你先去买身好点的衣服！”
    全身上下没有一件叫得出名字的大牌，还有胆子和她叫嚣？
    顾泠然神色愈发冰冷，她看向正在结账的店员，一字一顿。
    “我就要这条黎明之心。”
    她预定要送给母亲的礼物，凭什么无缘无故让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