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青黛注定辗转难眠,她担心乌柰的安危,害怕他明日去了冉族,便再也回不来了。
她好不容易熬到清晨,妹兮便兴趣冲冲的来到了客院。
当她看到比之前还要娇媚的青黛时,眼底的眸光多了一丝杀意,只是表面依旧维持着慈爱,多余的神色尽数敛去。
“青黛,青黛,好孩子,你来了啊!唉!……你阿父也真是的,也不告知我一声!倒叫人怠慢了不是。”
青黛神色依旧,并没有假意迎合,只是保持温和的笑容道:“昨日来的太匆忙,没有及时告知青家其他人,还望你莫怪。”
眼下,还不是与青家撕破脸的时候,她得忍耐住对妹兮的厌恶与嫌弃。
妹兮笑意温婉,扫了一眼屋子四周,她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察觉不出哪里不对劲。
“你上次匆匆一别,我还以为是我青家招待不周呢!想着,得了空便带着大礼去上门赔罪,没想到,青黛你不计前嫌,亲自来了,倒叫我惭愧。”妹兮谨慎的试探道。
她这来去匆匆,神神秘秘,必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她必须要打听清楚,以防万一。
何况,这丫头指不定已经知道了是她害死了她的母亲,此番,定是为了报仇。
妹兮正这么想着,青黛便开口了:“家里正在修缮,得来回看着,以免那些个偷懒的不用心,所以来去都不曾告知青家,不过,近日家里的亭子倒塌于湖中,想着修缮的也不是很稳妥,便带着孩子又回来了。”
“哟!原来如此!也好,来了便多住几日,正好在青家热闹热闹。”妹兮这么说着,便慈爱的拍了拍青黛的小手,青黛赶忙抽回手,毫不客气的来了一句:“昨夜赶路实在疲乏,还请你容我多歇歇,我这就不留你了。”
青黛那毫无掩饰的撵客,让妹兮略略惊愕!随后又忽然反应过来,笑道:“好好好,你且休息着,若有什么不妥之处,只管找人来告知我,我也好为你添置。”
“多谢。”青黛那不带丝毫的感谢,多少让妹兮有些不悦,只是面上不显,笑着走了。
妹兮才走没多久,闻白薇便匆匆而来。
“阿嫂,那人是谁?”
老远,她便看见了一位摇曳生姿的妇人从院子里离开。
因为来时乌柰有交代,不可以暴露,便没有现身。
“她便是青家的刽子手。”
啊???闻白薇与小燕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刽子手?杀人的屠夫?
青黛也没有理会他们的惊讶之色,只关怀的问道:“昨夜在青家,可睡得安稳?”
“还好,只是,我担心乌柰阿兄,怕他有危险,听闻那冉族族长是一位极其不好相与的,不通情理,我害怕他吃亏。”闻白薇担忧的脸色都萎靡了。
青黛悠悠一笑,也不知道是玩话还是吃醋了,竟随口来了一句:“放心吧,冉族少主子白柔对乌柰青睐有加,爱慕非常,绝不会让他出事的。”
啊???主仆二人再次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乖乖,她还是乌柰的妻子吗?
竟然这么大度的容忍情敌与自己的丈夫暧昧,她没病吧?
还是说,她根本就不在乎乌柰?
亦或是她的心另有所属,所以才不在乎乌柰身边儿有多少个女人?
闻白薇不由得抽了抽嘴角,这青黛着实与别家媳妇儿不一样,大度的让人咋舌。
她若是乌柰的妻子,绝对不能允许他身边儿有别的女人,甚至也不允许有别的女人靠近他,她要把他好好的保护起来,牢牢的拴在自己身边儿。
“阿嫂当真是宽宏。”
青黛只微微一笑,说道:“咱们客院有小厨房,一应所需也都储备齐全,少主子若有需要,尽管让小燕去取。”
“嗯~好!今日来,我便是想打听打听,乌柰阿兄可去冉族了?”
青黛扫了一眼窗外的天色:“眼下这个时辰,应该已经在冉族吃茶了吧?”
闻白薇闻言,脸上升起一抹担忧:“希望乌柰阿兄平安顺遂。”
青黛闻言,不由得暗自一笑,他是去谈判的,不是上京赶考,顺遂什么呀什么顺遂,估摸着被白柔缠着叫苦不迭,想赶紧逃离冉族呢!
“也不知道我阿父,何时派人来处理此事,唉~!”闻白薇萎靡的唉声叹息!
青黛只好宽慰道:“放心,眼下,领主派来的人应该都在路上了,你不要担心,至少现在,我们是安全的,白家,不会想到我们会躲藏在青家。”
青黛说完!闻白薇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问:“方才那妇人已经知道阿嫂你来了青家暂住,她会不会宣扬出去?”
“不会,你放心,她眼下已经自顾不暇了。”青黛的神色十分淡定,好似已经有了最好打算,让闻白薇十分心安。
果不其然,还不到午时,入赘的青佐便被白家遣了回来。
但他的脸色有说不清的复杂之处,他即是喜悦又是愁苦。
喜悦的是,他再也不用伺候那个自尊自大的千金大小姐了,不会将他的自尊踩在她的脚下碾压了,但愁苦的事,如今如日中天的青家,又要回到以前那种清贫的日子了,在相邻面前抬不起头,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了。
而听见青佐被白家撵出来的消息后,青家所有人都急匆匆来了客厅,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是青佐在跟他们开玩笑。
他们才不要再去过那清贫的苦日子,他们要过人上人的生活。
可是,当他们来到客厅时,妹兮已经气得踱来踱去,直指青佐不中用,恨铁不成钢。
她怒目而对,神色肃然,好似下一秒就能将这不争气的二儿子给活吞了。
见了这般,姊妹三个才肯相信这事是真的了。
“阿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青紫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青佐质问。
青佐自觉无颜见人的低头垂眸,不好意思开口。
“你倒是说话啊!你哑巴了啊!”青紫气结。
青佐嗫嚅着不敢开腔,只低头垂眸。
他这不争气的模样,都快把妹兮给气死了。
“你阿妹问你话呢!你倒是说话啊!早知你这般没用,就该让你阿兄青佑与那白柔纳亲,就不会有这一出。”
青佑闻言,犹如五雷轰顶,这种“身先士卒”的要命事,他可做不得,他才不要像青佐那样,被一个女人欺压到尊严掉一地的懦夫。
妹兮将自己的二儿子推出去与白柔成亲,为的就是二儿子的性子软没骨气好拿捏,不像青佑那般坚毅果干,所以将来能在他的身上源源不断的捞到好处,他也不会反抗。
此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对青佐没好气的呵斥,他们完全忘了,当初扒在青佐身上吸他的血吃他的肉时的富贵日子了。
真真是一群白眼狼,吃干抹净就想卸磨杀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