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在阿兆等一众护卫护送下,闻白薇与小燕平安回到了嵘居。
此时领主正在处理要务,神色有些不好看。
闻白薇给了阿兆一个“噤声”的手势后,便蹑手蹑脚的往屋里走,本打算偷偷摸摸去到阿母卧房时,企图寻求庇佑,让父亲不要重罚她。
而小燕也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小心翼翼的提着裙摆跟在闻白薇身后往里屋钻。
可谁知!领主忽然一拍桌子,声音大到足以吓破两个胆。
或许在她进门的那一刻,领主就发现了她,只是假装忙于政务,等着闻白薇自行认错,但谁知,这小丫头不但不认错,反而还想偷偷溜进里屋向她母亲求助。
闻白薇吓的忙跪在了地上,泪眼婆娑,委屈的瘪着嘴,那模样,简直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冤屈一般,竟比窦娥还冤。
小燕见自家主子都跪了,自己也跟着跪了。
这时候,领主才冷冷侧眸,严肃的望着闻白薇。
“如今大了,都敢私自离家出走了。”领主那气愤的声音落在两人耳朵里,如同被架去刑场要砍头一般的既视感。
“领主赎罪,少……少主子并非是离家出走,只是出去游玩半日罢了!没……,少主子没有离家出走意思,请领主息怒,领主赎罪。”小燕哆嗦着为闻白薇开脱。
怎奈,却越发的惹怒了领主,再次猛的一拍桌案,只听“砰”的一声!再次将二人吓了一激灵。
“放肆。”
小燕吓得赶紧匍匐在地,哆嗦的不敢抬眸。
“领主赎罪。”
闻白薇不服,倔强的说道:“阿父,你莫要吓唬小燕,是我要离家出走的,我就要离开家,才不要成为您与虞家联姻的物件,随意送来送去,有本事,你便打死我吧!”
“放肆。”领主被气的吹胡子瞪眼,俨然没有了往日那副和蔼可亲的慈父模样。
而这一次,也是闻白薇和小燕第一次看到领主发脾气。
他以前,可是特别特别疼爱闻白薇的,甚至可以用宠溺来形容。
而且对奴仆也是特别宽容,从来不会打骂奴仆,哪怕做错了事,也是一句话揭过的。
可见,这一次,领主是有多生气,多失望。
好在,听见动静的领主夫人急匆匆走了出来,看见自己女儿就这样直愣愣的跪在领主面前,忽然,眼泪横飞,顿时便心疼的红了眼眶。
“薇儿,薇儿,你回来了?我的女儿,受伤了没有?快让阿母瞧瞧……。”领主夫人一面将闻白薇扶了起来,一面打量着她的周身。
也是这个时候,领主才注意到,自己女儿身上的伤势,虽然只是皮肉伤,衣衫磨损,血渍依旧清晰,想必磨破皮的地方很疼吧!
领主心疼的气已经消了一大半。
而比他更心疼的领主夫人,早已泪光闪烁,小心翼翼的都不敢去触碰她的伤处。
“怎么……怎么伤成了这个样子?”
她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过父母的身边儿,娇生惯养着长大,连手指头破个皮都不曾有过。
如今,才出去一两个时辰,回来就弄的一身伤,领主夫人不心疼才怪。
“薇儿,让你受苦了。”说着,便又埋怨的转头望着领主:“都怪你,是你逼的咱们女儿跑出去吃苦的,你看看,都伤成什么样子了?你不心疼,我疼。”
领主夫人那责怪又带着埋怨的模样,尤其是那双蕴含着泪光楚楚可怜的样子,让领主一下子心软,心疼的跟个什么似的。
“我……。”领主刚要解释,就被闻白薇得寸进尺的哭诉道:“阿母,阿父不疼我了,我受了伤回来,都不关心我,还罚跪,要打我,还骂我让我滚出家门去?还说以后都不要我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啥……?我不关心她?我罚跪她?还打她?还……还要把她赶出家门?天可怜见,我几时这样说过?真是要了老命了,我还没怎么样呢!她就恶人先告状了?
不是,我堂堂领主养个女儿是养了个情敌是吧!
怎么能恶人先告状呢?
领主夫人闻言,既心疼又愤怒的嗔怼着手足无措的领主。
“我……我哪有?”领主赶忙解释:“夫人呐!是这丫头自己跪下的,不信你问他们两个。”领主赶忙指向小燕与阿兆。
可谁知,这俩居然破天荒的默契十足,仰着头各看各的,甚至开始互相寒暄,绝对的装聋作哑,啥也不知道。
领主见状!满额黑线,这俩是夜里起猛了忘记带脑子了吧!倒是给句话啊!
领主夫人明显不悦了,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你要打死女儿,便一起打死我吧!你要将她赶出家门,那么我也一同离开家,就留你一个人好了,这样,你也就清净了,好另纳美娇娘。”说完!
领主整个人都慌了。
“哎呀!我……我哪有这个意思,蓉儿啊!我哪有那个心那个胆啊!这么多年你还不明白我!我对你是一心一意的呀!今日这般,明明……明明就是这……这丫头纯纯的诬陷我,我真没有这个意思。”
领主几乎是奔向前去的,焦急的打算搂着领主夫人劝慰一番。
正所谓能屈能伸好男儿,听媳妇儿的话有饭吃。
领主夫人没有理他,没好气的冷冷一哼!
“我明日就走。”说罢!便领着得逞的闻白薇气冲冲走了。
而得救的闻白薇还得意的给领主做了一个鬼脸,洋洋得意的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啊~~!好气哦!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他堂堂领主又被这小丫头戏耍了,太挫败了,怎么能老是败在他们母女俩的手里呢!哼!生气!
这时候,领主的目光落在了跪地不起的小燕身上。
小燕见状,尴尬一笑,赶紧一溜烟跑了,跑的时候没有注意路,差点儿撞在鹤纹银雕木柱上。
一旁的阿兆都为她捏了一把汗,还好没怎么撞疼,不然得破相了。
这时候,没处发泄的领主又将目光落在了阿兆身上。
他大呼不妙,捏着衣角,赶紧想着对策。
“你还不走?”领主冷眸一扫,声音略带不悦的阴沉。
让你俩奴仆看了本领主这么久的笑话,丢都丢死人了,竟还不尽兴,还要看着他嚎啕大哭吗?
阿兆闻言,犹如罪徒得到开释一般,迫切的转身就溜了。
开玩笑,趁着他还没有发火,得赶紧逃啊!不然留下来当他的出气筒,得一夜没有觉睡,那才悲催呢!
想当初,他便是惹领主夫人生气了,领主夫人不理他,他便拉着他诉说了整整一夜的委屈,一旦想睡觉,就会被领主给无情拍醒,非得让他听他唠叨、倾听他吐苦水,若是不听,便罚他倒立两个时辰。
天可怜见,他们两口子吵架,罚他,女儿不听话,罚他,父女吵架,罚他,阿兆欲哭无泪,这个家没有他,得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