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好了,不打了,再打下去,我这把老骨头都要散架了。”领主挥了挥手,表示打不下去了,他认输,缴械投降。
乌柰扫了一眼面前的中年大叔,此人随和有礼,没有一丝傲气,甚至特别的平易近人,让人容易亲近。
乌柰刚要问他为何在背后偷袭他时,一位抱剑少年却匆匆走了上来,毕恭毕敬的向那位中年大叔行礼道:“领主。”
领主???乌柰有些震惊!真是奇了怪了,来了凤羲这大半晌,柏灌王没见到,巫师没见到,反而见到了如此接地气的领主。
那少年名唤——阿兆,与领主眼神交汇后,领主会意,摆了摆手,阿兆便知趣的退避在了领主身后肃立着。
“方才不知您的身份,多有得罪,还请领主勿怪。”
乌柰说着,便要行礼,领主赶紧抬手拖住他的手腕。
“不必多礼,所谓不打不相识,能结识到像你这般英姿非凡的人物,实乃我之幸。”
“领主谬赞,实在不敢当。”
领主淡淡一笑,一副惜才的模样,似乎有意要拉拢乌柰的意思。
“不知勇士姓氏?族落是属哪一支?此来凤羲可是寻亲?”
“民——乌柰,博族人士,此来凤羲,不过是游玩,别无其他。”
领主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容,没有戳穿他,也没有再问下去。
“既然是游玩,那便留在凤羲多住几日,凤羲风光,只怕你一时半会儿领略不完。”
“是呢!只是今日搅扰了领主雅兴,实在过意不去。”
领主爽朗的呵呵一笑,拍了拍他那宽阔的肩头,说道:“今儿的雅兴便是结识了小勇士你呀!若不嫌弃,你这几日便留宿在本领主的凌云斋如何?”
乌柰闻言!有些为难!
他可不想随便暴露自己,也不想多生事端,他此来的目的其实也只是为了面见柏灌王一面,而其他人,他是不想见的。
方才领主问起他此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撒的谎,为的就是不与不相干的人打交道。
毕竟,自古以来,领主这个职位这个身份就出现过许多叛变者,不是谋反便是篡位,他得防着一点儿,所以打算拒绝。
“民便不叨扰领主了,在凤羲,我也是有族亲的,不会夜宿街头,还请领主放心。”乌柰淡笑着拒绝。
领主不怒反笑。
“好好好,小勇士,那咱们后会有期。”领主脸上那笑容意味深长,他只拍了拍乌柰那雄厚的肩膀,便转身与阿兆扬长而去了。
领主走后,围观的百姓们也自动散去,就好似方才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街道再次恢复喧闹。
回去凌云斋的路上。
“如何?可有查到什么?”
阿兆先是点了点头,然后扫视了一眼四周。
街道行人太多,大多商贩不断吆喝叫卖,嘈杂不说,还容易引人注目,
便带着领主去了安静悠长的小道。
“此人确实名唤乌柰,是博族人士,凌营舛乌家的长子,是个不学无术嗜酒如命的野小子,为人算是出了名的偷奸耍滑,但就是自打此人落水被救起来后,便如换了一个人一样,与以前的脾性截然相反,半月内,不但买了宅子,还将女人孩子都接了去,安顿大宅子内,日子倒也富裕。”
“但,此人转性后,变得颇为无情无义,不但对家中阿母之死不管不顾,还连自己阿弟惨死的缘由也不闻不问,甚至都未曾参与阿母阿弟的丧事,如今他幼弟弟妹流落在外,无所踪迹,他也不曾打听,也没有派人去找过,丝毫不过问幼弟弟妹之死。”
阿兆一面冷冷的说着,一面露出一抹对“人情冷暖”的唏嘘,甚至对乌柰都产生了一丝厌恶与轻蔑。
领主见他这般“怜悯、不忍”的模样,忽然露出一抹笑容来。
“那你可有查出,此人为何如此狠心决绝?”
阿兆不防被领主这么问,有些发懵,他摇了摇头。
领主温和一笑:“今日与此人不过交谈三五句,便知其秉性,其中必然有你不知道的缘由,切莫因为一些耳听不真的事,而偏颇受害的人。”
阿兆一知半解,参不透领主的话中深意,心里只认定一句话俗话:无论再有委屈与无奈,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亲娘与兄弟姐妹惨死,哪怕送亲下葬也要去磕个头才对,如此无情无义,便是不仁不义,当杀。
“还有,乌柰那厮的小良人名唤——青黛,而青黛之兄——青佐,便是白家之婿,娶的是白家长女白柔。”
“什么?”
显然,领主很是意外,甚至是惊讶!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有了这层关系,那乌柰此来凤羲便是别有目的了。
还是说,他知道了什么?
难怪,他今日非见巫师不可,还要当街拜见。
看来,这其中缘由必不简单啊!
“我就说,此人绝非等闲,必有不可告人的目的,领主,您要多加小心,莫要与那小子再有交集,不对,应该杀了他灭口。”阿兆发狠的眸光泛着杀气,似乎下一秒就能活吞了一只大象。
“不可。”领主思量片刻,大有惋惜的意思。
“领主,您想放了此人?那便相当于将恶魔放回人间啊!此人看着不像是是非分明之人,将来只怕会妨碍您的大计,您可莫要心慈手软啊!”
阿兆似乎有些激动,急切的想要让领主杀乌柰灭口。
但领主有另外的计划,并不想就这么杀了一个可用之才。
“此人乃是才能之辈,或可收为麾下,若他愿意,一定能有所作为,本领主惜才,愿意给他一次机遇。”
“领主不可,此人连自己的亲母兄弟都能眼睁睁看着其惨死,可见,将来必有反骨,成为您的绊脚石,坏了您的大业。”阿兆急了。
看得出来,因为乌柰对乌家的冷漠,让他很是厌恶,甚至是鄙夷。
这种人养在身边儿,不就跟手里牵着老虎,随时都会被他给策反了嘛!
对于阿兆的心思,领主自然是摸得透透的,他想要做什么?怎么做?他都能猜的一清二楚。
便耐心的安抚道:“我自有分寸,你莫要擅作主张,若我发现你敢违背我的命令,私自行事,伤及乌柰,本领主便永不留你。”
阿兆闻言!不防领主这般爱才,居然不顾自身安危,心中那叫一个气啊!
阿兆脸上挂着不悦,甚至越来越讨厌那个傲娇、眼里没人的乌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