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玄度硬着头皮迎上去,先低眉顺眼的喊了声“大哥”。
李君转头望了眼身后,压低声音道:“吵架了?你倒是好好哄一哄啊……”
见沈玄度斜眼瞧他,忙话锋一转道:“他,见了爷爷和娘还一直臭着脸,嘴唇还破了。你揍他了?”
“大哥,你年龄也不小了,干点儿正经事吧。”沈玄度大声道,抬步直接进了堂屋,喊道,“爷爷,锦姨。”
“哎呀,今今,快来,坐锦姨旁边。饿了吧,快吃些东西。”孟锦姌亲热的将沈玄度拉到身旁。
李君嘀咕:“我怎么就没干正经事了?”
跟着进了屋,见李丰烨和孟锦姌想问又不好问的样子,眼珠一转,道:“好弟弟,你这嘴怎么破了?挨揍了?”
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引得沈玄度狠狠瞪他。
李初含糊道:“可能有些上火。”
“哎呦!你这火气可真有点儿太大了。”李君又转头看向沈玄度,“哎,你的嘴怎么又红又肿?也上火了?”
孟锦姌看不下去了,瞪他道:“饭都堵不住嘴,快吃吧你。”
李丰烨也忙岔开话题,对李初道:“初儿,这次事情办的漂亮。你哥跟我说了情况,下一步你可有什么计策?”
李初放下筷子,郑重道:“此事还需从长商议,爷爷在边关多年,还是要听一听您的想法。”
“好,那快吃,吃完睡一觉,醒了我们细细商定。”李丰烨一锤定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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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小睡了三四个时辰便又起了,正好到了中午饭点儿。孟锦姌一一喊人到堂屋吃饭,之后到厨房张罗装盘上菜的事情。
李初最先到,沈玄度随后也到了。
沈玄度似是睡迷糊了,磨蹭到李初身边。脑门往他胳膊上一磕,含糊道:“好困。”
李君状态饱满的一脚跨进屋,“哎呦”一声捂住了眼睛,道“这这这……哎呦喂!”
沈玄度彻底醒了神,前因后果全部回到脑中,脸上刷的通红。
不好意思的扫了李初一眼,有些手足无措的站直了身体。
李君道:“那个我去帮娘看看饭菜好了没?”说罢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李初用手背挡嘴咳了一声,如常道:“吃了饭,没什么事再去睡一觉。”
沈玄度低头嗯了一声,抬眼又看了他一眼。
李初也在看着她,“咳咳,虽然咱们有些争论,但别不理我,好吗?”
“你怎么了?”沈玄度见他脸色不大对,伸手用手背贴了贴他额头,滚烫一片。
想起上午时,他身上也是热乎乎的。一番莫名其妙的争吵让她晕了头,竟没发现他的异常。
“没事,可能是有些烧。”李初握住她手腕,“休息休息就好了。”
沈玄度哪里肯听他的,冲出屋找到李君,急道:“大哥,快找个军医,绥宝在发热。”
李君快速反应过来,扔下一句“马上回来”便出了府。
一旁的孟锦姌放下手上的餐具,跟着沈玄度回到堂屋。
进屋见李初坐在椅子上在发呆,见她们一脸着急笑了笑,道:“真的无事,就是有点儿发热而已。”
孟锦姌探了探他额头,假意打了他一下道:“不舒服也不吭声,你这是想做什么啊?”
“真的没事。”李初勉强笑道。
沈玄度去给他倒了杯热水,两人盯着他喝了两口。
李君不一会儿便回来了,手里扯着个老军医迎面与李丰烨碰上。
顾不得多说什么,进来不待老军医喘匀气,推到李初身边让他把脉。
老军医忙让他伸手,搭了脉,又观看他神色后道:“公子有些受凉,加上劳累了些,吃几副药睡上两觉就好了。”
“还望大夫莫给我开令人发睡的药。”李初如是说。
老军医抬眼看了一圈,知道有些事不能多问,但还是道:“公子看着英英玉立,怕是苦药难以下咽,老夫斟酌着开药方便是。
李丰烨亲自送老军医出去,又详细问了问,确定只是小风寒便也放下心来。
李初难得的被好几个人围着嘘寒问暖,一时间想起小时候在乾京时的情景。生病虽有人看顾,但也只不过也就是看顾罢了。
午饭大家吃的倒是舒坦,吃完李丰烨本意想让李初休息一二。
李初执意不肯,几人同孟锦姌说了一声。起身去往军营。
之后在营中招来了卢本周、卫安以及军中其他将领,一场作战会议直接开到了晚上。
回将军府的路上,李初明显露出了疲态。
坚持着回到府中,有个小兵进来禀报道:“沈姑娘,南城门有个小孩儿找你,等了好几个时辰了,怎么赶都不肯走。”
“可有说姓名?”沈玄度忙问。
“他说,跟您说小奴才来找就行。还说,盟友已至,有要事相商。”
沈玄度知道小奴才是巡风无疑,至于盟友,难道是哈丹巴特尔?只能是他,那天林中一别,没想到他说到做到,竟取得了爹的信任。
“好,带我去。”沈玄度说罢对李丰烨抱拳道,“将军,老友来访,我去去就回。”
李丰烨点头应允,李初本已踏上台阶的脚又退了回来,朝着马匹走去,意思再明显不过。
“绥宝,你先回去休息,我去去就回。”沈玄度见他抓住缰绳忙追上低声道。
李初冷眼看她,一言不发的翻身上了马。
“诶呦,祖宗诶,你可别折腾了。”李君忙上来道,“大哥跟着去,行不行?你生着病,早早回去休息吧。”
沈玄度也忙道:“大哥跟着我去,实在不行,那个我再多带点儿人。”
“走吧。”李初翻身上了马。
沈玄度知道改变不了他的主意,忙也上了马。
城门自然不会打开,两人上了城楼。向下面望去,巡风正无聊的蹲在地上低头看着什么。不远处,停了辆马车。
“我下去,你在上面等我。”沈玄度对李初道,等他应了声嗯,对下面喊道,“巡风。”
巡风抬头,高兴的站起来喊:“主子。”
沈玄度飞身下去,身形轻松的落了地。
巡风上前扯住她胳膊往马车走去,道:“快点吧主子,这人实在不好相处。”
沈玄度掀开车帘,车内挂了个灯笼,里面坐着的正是哈丹巴特尔。
本欲进到车内,不知怎的扭头看了眼城墙。远远的并看不清李初的神色,但就觉得他似乎不怎么高兴。
于是,只将帘子挂在一旁,大喇喇的坐在车夫的位置问道:“找我何事?”
巴特尔眯了眯眼,挑开窗帘缝隙,看着城墙上的身影道:“上面是李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