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鹏坐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大爷爷那边的人，也都拿着东西过来走亲戚了。只不过没聊几句，他们放下东西后，就回我大爷爷那边了。
    秋阿姨在厨房喊我们，“小思，你们进来一下。”
    到厨房，秋阿姨拿出两个超大碗，“把蒸笼里的饺子，都夹到篮子里，给你们大爷爷家送过去。”
    小鹏一个人夹着，我帮秋阿姨切大葱，切着切着眼睛有点辣，然后我下意识的用手去揉，然后……
    眼泪就一直流，我真的是，每次都是这样，切洋葱也是，有时候切辣椒手也会辣，我还会拿手揉脸，脸跟着一起辣……
    什么就改不了这破毛病！！
    “我的天，小思你放下那几根大葱。”
    我拿手臂擦了眼泪，“没事的秋阿姨，不是第一次了，我每次都这样，等下就好了的。”
    小鹏走过来，把我手里的东西都拿过去放下了，拉着我出了厨房。
    他用温水给我洗了手，然后拿手湿水，稍微给我洗了一下眼睛和脸。
    回到厅里，他抱着我坐在椅子上，眼睛好辣，我闭着眼睛靠他肩膀上
    “等下过大爷爷那边，他们会以为你被欺负了”
    “不会的，等会儿就好了”
    他深呼吸了一下，“可我不好，我会心疼”
    我搂着他的脖子，“没事的，真的。你切洋葱也会流眼泪的。”
    “笨蛋，把洋葱切半，泡水里半个小时，再拿出来切，就不会辣眼睛了。”
    我转头不理她。
    “小鹏，你这小子……”
    嗯？门口传来了二爷爷的声音，我放开了小鹏的脖子，想从他怀里出来，但他搂着我没放开。
    我眼睛还不太能睁开，下意识的又想揉眼睛，手也被小鹏抓住了。
    很安静，没人说话，难道二爷爷没进来？
    过了半响，秋阿姨的声音，“爸，等会儿再说，大伯那边，你先帮忙瞒着”
    “敢情大年三十那天，这小子拉着小思敬茶，是这个意思。你们竟然都瞒着我，我是那种老古板吗！！！”
    这是又被发现了，我开始慌了，我奶奶就在大爷爷那边呢！
    “别慌，没事的，我本来也没想瞒着爷爷奶奶。”
    “阿鹏，我…我奶奶……”
    他把我抱紧了，“思思，不会和你奶奶说的。但身边爱你的，对你好的人，要慢慢的让他们知道我们的事。慢慢的渗透，这样到了实在瞒不住的时候，才不至于山崩地裂。”
    我愣住了，他这是…计划好了的。
    我在他衣服上蹭眼泪，眨巴了一会儿，终于能睁开眼睛了
    二爷爷坐茶几前，秋阿姨回厨房把二伯母也拉了出来，把我跟小鹏的事，都和他们说了。
    “瞒着别人也就算了，你打电话把老三喊回来。”
    秋阿姨给阿叔打了电话，没过五分钟，阿叔就回来了，“爸，这是什么……”
    阿叔进门问到一半，看到了我和小鹏，直接改了口，“不是故意瞒你们的，大年三十那天，这小子就是想试探一下你们态度，加上我们也觉得那杯茶，小思迟早要敬的，就……”
    二爷爷瞪着阿叔打断他，“试探完了，当天就不能说吗？他们谈恋爱，小思都跟我们敬茶了，她就是我孙媳妇。”
    “大年三十那天，二姐不是还在嘛，本来想着今天吃完饭，再和你们说的。”
    “别人也就算了，但小思不一样。她每年都过来的，我教她骑马，她陪我喝茶，半个孙女变成孙媳妇，她给我敬茶我得有表示的啊！”
    “你爸说得对，小思这孩子跟别人不一样。她乖，每年来都能坐下来陪我们，加上我们两家关系就近，怎么能瞒我们。”
    小鹏见我不流眼泪了，亲了一下我眼角，然后看着他爷爷奶奶，“是我…………”
    “你别说话”，二爷爷打断了小鹏，“三弟不在了，我孙子拐了他孙女，真的是，还瞒着我。”
    小念和小天好像过来了，听到他们摔炮的声音，我拍了拍小鹏，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的。
    小鹏低头在我唇上吸吮了一下，才放开了我。
    我虽然还是觉得羞赧，但没那么慌了。我都快习惯了，在陌生人面前，在小蕾她们面前，在秋阿姨阿叔面前……
    我捂着脸坐到了另一张椅子，小念就出现在门口喊我，“阿姐，准备吃饭了。”
    我连忙站起来，“二，二爷爷，我……”
    “别慌别慌，爷爷不说你，你先过去吃饭，吃完再过来啊！”
    秋阿姨回到厨房，拿出来两大碗饺子给我，“拿过去吃，没有事的，我们都在呢。”
    我接了过来，“那我…我晚点再过来。”
    “不慌不着急啊，去吧。”
    我拿着饺子和小念小天下了阳台，“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小姨娘去喊小铭后，二爷爷带我跑了两圈，就回来了。”
    “你们回大爷爷那边了？”
    “没有，我们在院子外面玩擦炮。”
    回到大爷爷家的时候，她们已经开始摆桌了，我喊了人，大伯母接我我手上的饺子，重新拿盘子分好。
    人都聚在今天回来，也是分了三桌才坐得下。
    我坐大伯母旁边，她问我，“眼睛怎么红红的，在那边被欺负了？”
    我摇了摇头，“没有，在那边切了两根大葱，没注意拿手揉了眼睛。”
    “眼泪流了半天吧？”
    “辣辣的，一开始都睁不开。”
    大爷爷这边的人，我比较熟，但关系…有些不咸不淡的。
    大爷爷的二儿子，我的二堂叔，他二儿子跟我一个学校，还是同一届的，但平时我们都当作不认识对方。
    吃完饭下午两点左右，我们收到一些红包，其他人往二爷爷家那边走，他们要过去聊几句的。
    我奶奶也带着小天过去了，而我带着小念，帮着我大伯母收拾桌子碗筷。
    擦完桌子，正在刷锅碗瓢盆的时候，他们陆续回来收拾东西，准备走下山回去了。
    我也不出去送他们，我洗第一遍，小念把碗再过两次水，然后放到一边。
    都弄好从厨房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全部都走了，我奶奶和我小天也从二爷爷那边回来了。
    那边在吃饭了。
    大爷爷拉着我下棋，我不会下象棋，他就拉着我下跳棋。
    四局一胜，我大爷爷笑了起来，“有进步，今天我可半点没让你。”
    “大爷爷，要不你教小念吧，她比我聪明。”
    “我今年都七十二了，怕是等不到她长大咯，”
    说完这句，他叹了叹气
    “你爷爷走得早，不管是他那帮孩子，还是我自己的孩子，除了老二一家住在隔壁，每年回来住下的，就你一个，这几年多了小念。自从你大了点以后，每年吃完收拾洗刷，都是你帮着的。小念我等不到了，但等你成家，我应该还能等到的。”
    我鼻子和眼睛有点酸，“不会的，你和大伯母注意身体，在家里好好的。不说长命百岁，再等等小念，也是等得到的。”
    “哈哈哈，那我们就努力再等等，等你成家有孩子了，记得带着孩子，再回来看看我们。”
    眼泪要流出来了，我用力点头，“会的，一定会的。”
    和大爷爷和大伯母聊到五点左右，我自己又往二爷爷家走
    他们已经吃完收拾好了，我刚到，二伯母就拉着我坐到了凳子上，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两个红包，“拿着，我和你二爷爷给的，给孙媳妇的。”
    我不知道该不该拿，我……
    “收着，这小子拐了你，还选择告诉我们，那就是你了。”
    听了二爷爷的话，我伸手接了过来。
    “这就对嘛！你放心，我们不说出去，你们自己规划自己来。路有很多的，没路也不要怕，没路就开出来。”
    他们没有明说，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家的情况。他们在告诉我，不要害怕，有办法的。
    坐着聊了会儿，细细碎碎的交代了一些话，我们准备回去了。
    路过我大爷爷这边，我们走进去打了招呼，秋阿姨喊小念
    “小念，今晚要不要跟我下山住？”
    我大伯母笑着说她，“你都带着小思了，小念就留着陪我们了。”
    “要不小思留下也行，这几年你都着她带回去的”。我大爷爷说道。
    “那不行，小思是要和我回去的。三堂婶，明天回去再进家里坐坐，让小鹏开车送你们回去。”
    我奶奶应了秋阿姨，“会的，明天不用留饭了，我们吃完再下去。”
    小雨外婆家那边还挺热闹，她们估计也是住下的。
    下着毛毛雨了，我奶奶她们明天回去，路估计不好走了，希望别结冰吧。
    上次没下雨，君子和玫瑰都先往家里跑，今天下雨了，它们倒慢悠悠的跟在脚边了。
    回到家里，差不多七点了，让小鹏和阿叔先去洗澡了，我和秋阿姨拿毛巾擦狗。
    “秋阿姨，它们会生宝宝吗？”
    秋阿姨估计也没想过这个问题，“它们一公一母，这到底能不能生啊，会不会有缺陷？等下我让你阿叔查查，实在不行，就别让玫瑰生了。”
    我看着玫瑰，“要给它节育？”
    “大概率应该是要，等过完元宵再说吧。”秋阿姨说完，往二堂叔家的方向看了一下，“小恵怀孕了，刚三个月。她妈妈昨晚过来和我聊天，想着要20万彩礼，小恵她男朋友估计拿不出来。”
    我记得大年三十那天，听他们聊说，小恵这次带回来，就是商量着准备结婚的，彩礼要八万八
    “怎么就加了呢，临时加的啊？”
    “对，之前小恵没说自己怀孕了，大年初一那天，小洋偷听到的，就告诉她爸妈了。”
    “所以就加了彩礼，这不是拿孩子威胁人家嘛。”
    秋阿姨叹了一口气，“就是这样，小恵自己也知道的，所以才瞒着自己怀孕的事。我见她男朋友还行，至少是真的对她好的，但临时加了十多万，他上哪儿去找。”
    “她男朋友是做什么工作的？”
    “和小恵一样，都是在咖啡厅，只不过小恵是服务员，他是经理。说是经理，但是就小店面，工资一个月也就几千块。”
    这很难评价，小恵男朋友，如果家里条件不好的话，拿出20万，那是非常困难的，得去到处借，“这事说了吗？”
    “今天他们都没回去走亲戚，估计是说了，他们想多拿钱，留给小洋。”
    聊到后面，我和秋阿姨也不管狗了，两个人说得都有些激动，秋阿姨说怕小恵想不开，这些年一直在为小洋让步，这次怀孕了，还逼她，很难说会怎样。
    小鹏下来的时候，我和秋阿姨就坐在君子和玫瑰房间的地上。
    他把我拉了起来，“地上那么凉，空调也不开，两只狗都出去趴地毯上了，你们就不能坐到沙发上聊。”
    “一时聊忘记了。你二堂叔那边，也不太行，我每年给所有人的红包，都是封的五百。大年初一到初四，小的或者还上学的，我都会给红包。但前提是大过年的，好歹和我打个招呼啊，大年初一那天，在小卖铺见到小洋，他招呼没打，连句新年快乐都没和我说，我就没给他。你堂婶过来聊天的时候，暗喻我不会当长辈，大年三十那天就算了，他不喊我也给他压岁钱了，但大年初一我忍不了，小念都懂得喊人了，他那么大个人，又不是哑巴，不喊我凭什么给他。”
    说完秋阿姨看见我，又补了一句，“小思除外，我偏心，小思往年我都会多给她一些。”
    秋阿姨给的已经很多了，像大年三十她给五百，初一到初四，回来走亲戚或者碰到，她还会给五百。不论亲疏，小萍和小盛她一样给了，秋阿姨再不喜欢小芸，小芸那天和她说新年快乐，秋阿姨也给了红包的。
    今天吃完饭要回来时，小天和小念她也是给了。
    “小洋不是第一天这样了，堂叔堂婶他们，也是惯着他，以后要吃亏的。还有小恵，她要是嫁出去了，等她彩礼花完，他们家得乱套。”
    阿叔也过来了，站门口看着秋阿姨叹气，“你和小思先去洗澡，洗完再坐着聊，天越晚越冷的。”
    秋阿姨这才起来，拉着我上二楼，“找衣服洗澡，洗完再继续说”
    洗完又和秋阿姨他们聊了一会儿，我和小鹏就回到了房间
    “你觉得小恵堂姐会怎样做？”我问小鹏
    他靠坐在床头，把我抱到怀里，“会跑”
    我惊了一下，“跑？”
    “从她上班开始，每个月都会往家里寄三分之二的工资，二堂婶还拿这个事情炫耀过。”
    “你的意思是，触底反弹？”
    “差不多这个意思，大年三十那天就看出来了，她不满的情绪，已经积了很久了。”
    能如何跑？她爸妈绝对在家里看着她们的，如果拿不出钱……小恵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还生不生。
    我拿过了今天收的红包，大多都是五十的，两三个一百的。
    还有两个，是二伯母给我的，每个两千，一共四千。
    沉默地把钱放好后，我扑到小鹏怀里，开始流眼泪。
    小鹏轻轻拍着我的背，“不高兴？”
    我在他怀里摇头，“阿鹏，你抱抱我”
    他手臂收紧了，“抱着了，不够？”
    “不够，还要”
    “想什么要？”
    我抽泣着，嘴唇去亲了一下他喉结。
    他呼吸骤然变得粗重，褪掉了我的衣服，把我压在身下
    我主动把自己送了上去。
    我有一种不真实感，那是小鹏的爷爷奶奶，他们知道了，没说我也没骂我，还承认了我，鼓励着我。
    这个年过的都很不真实，像是我自己编织的梦一样。
    但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这个感觉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都听到我奶奶的声音了，可是……
    “唔～”
    “啊…思思，放松一点”
    我放松不了，太…他又没把窗户关紧，楼下说话的声音，陆陆续续的传了上来。
    我奶奶就在楼下，好像还有小雨她们，而我和他……
    在这身心的双重刺激下，我真的没办法控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