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楚嚣回到广东的时候，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有点不对劲了。
主要是身份问题。
人家楚嚣现在是柏林金熊和最佳导演，姜闻呢？
最大的荣誉是戛纳评审团大奖，威尼斯也去过，不过是去打酱油的。
导演奖姜闻可是一个都没有……
哦不对，《阳光灿烂的日子》拿了金马最佳导演和最佳原创剧本，可那管什么用？
谁都知道柏林大于金马……
现在让楚嚣给姜闻当副导演，是不是有点屈才了？
楚嚣一到剧组，姜闻亲自迎接，后面还跟着葛大爷和发哥，楚嚣有些受宠若惊，连忙客气，“你们是准备捧杀我？”
此话一出，三人脸上都露出笑容——楚嚣没飘！
他们在娱乐圈纵横这么多年，见过太多流星了，他们觉得楚嚣这人靠谱，可交，不希望他也变成另外一颗流星。
现在看来，楚嚣很能拎得清，这就好。
楚嚣当然拎得清了，他太知道自己的最佳导演是怎么来的了……
而且他也知道，就算拿了金熊也不意味着无敌了，要是真无敌，王权安和刁一男早无敌了。
金熊和柏林最佳导演只能锦上添花，想要稳住地位，还得稳扎稳打，票房和奖项两开花，不然只会变成流星。
大家会对着流星许愿，但不会觉得流星有多牛逼……
接风宴上大家没喝什么酒，毕竟第二天还有拍摄任务。
不过在吃完饭之后，姜闻拉着楚嚣一起喝茶，葛大爷也过来凑了凑热闹，发哥则是先回酒店了，香港演员拍摄和生活分得比较开。
喝了两口茶，姜闻觉得太淡了，又让人去买了一箱啤酒和下酒菜，边喝边问道，“你那个小女朋友呢？要不过来客串个角色？”
“免了。”
楚嚣连忙拒绝，《让子弹飞》里哪有好的女性角色？还是别让思思过来蹚浑水了。
“她的新电视剧开始播出了，去宣传了。”
“哦？什么剧？”
“《步步惊心》，讲九子夺嫡的。”
姜闻惊了，“历史剧？”
楚嚣摆摆手，“古偶，穿越剧。”
“什么玩意？”
“《穿越时空的爱恋》？”
“差不多吧。”
楚嚣挠挠头，《穿越时空的爱恋》算是大陆穿越剧鼻祖，反正就是两个女的穿越到明朝，和明朝皇帝谈恋爱……
“不算喜剧，有点权谋，但主要还是谈恋爱。”
姜闻和葛大爷面面相觑，他们有点看不透现在的电视剧市场了……
不过他们对明星还是很有发言权的，姜闻问道，“你打算让她往小花旦方向发展？”
楚嚣点点头，“思思演技不行，走不了青衣路线，只能当小花旦了。”
青衣和花旦都是戏曲中的角色，区别就是青衣以唱为主，一般演正面人物；花旦则是以念白、做功为主，角色相对古灵精怪。
唱功就相当于演技，对应到娱乐圈里，青衣大多指实力派，花旦就是偶像派。
就像葛妹妹，一开始常季红给她设定的就是先红起来，接下来挑戏，走大青衣路线。
结果被白百合弯道超车……
事实证明，演技没好到一定程度，盲目走大青衣路线，就是个死。
所以楚嚣根本没考虑过让思思钻研演技，没那个天赋知道吧？
姜闻提思思只是为了打开话题，他更想问楚嚣下一部作品，“听说你下一部电影都找好了目标了？《太阳黑子》？”
楚嚣一怔，随即意识到应该是六公主的采访播出了，这才笑着说道，“确实有想法，不过现在我肯定专注在《让子弹飞》上面。”
“我不是这个意思。”姜闻连连摆手，“我是想提醒你一下，别在作者电影的路上走偏了。”
楚嚣一脸懵逼，姜闻怎么会提醒自己这个？他不就是一直拍作者电影吗？这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好吧？
姜闻自然知道楚嚣在想什么，“你和我不一样，就算这部电影赔了，下一部电影还有人投资我，你就要多考虑一下了。再说了，你不是说要超越《阿凡达》吗？”
楚嚣傻了，他什么时候说要超越《阿凡达》了？他只是说过两年有电影票房能超越《阿凡达》。
葛大爷突然笑道，“你别听老姜的，你想拍什么电影都无所谓。当然，最重要的是人脉，有人支持你，你就倒不了。”
楚嚣狐疑地看了一下两人，突然意识到事情好像不太简单，这俩人该不会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给自己挖坑呢吧？
越想楚嚣越觉得不对劲，他索性直接挑明了，“闻哥，葛大爷，是有人让你们给我带话了吧？”
“哈哈哈哈。”
两人笑得很开怀，也有一丝尴尬。
还真有人让他们带话了，不是别人，正是华宜。
华宜现在不缺能拿票房的导演，小钢炮目前正处于巅峰期，去年他们出品的《风声》《游龙戏凤》票房都不错。
今年也不遑多让，华宜有小钢炮的《非诚勿扰2》和《唐山大地震》；徐老怪的《狄仁杰之通天帝国》；林超闲的《线人》和高群输的《西风烈》。
票房这一块，华宜一点都不担心，但是他们也想要奖项，尤其是有分量的奖项。
靠商业电影，拿奖其实挺难的，全世界都一个样，恰好楚嚣刚刚在柏林折桂，又和姜闻合作，是一个可以拉拢的对象嘛。
而且楚嚣还公开表示自己的下一部作品还是犯罪题材，那就可以冲一冲电影节，起码可以冲一冲金马奖……
于是就有了这次姜闻和葛大爷的试探。
楚嚣陷入沉思，华宜后世骚操作是一波接着一波，先是去电影化，然后是投资旅游地产和各种皮包公司，再然后是各种套现，缩减院线……
从结果上来看，都是非常傻逼的操作，不过那是以后。
现在的话，华宜绝对是国内电影行业的巨无霸，不但把持了很多资源，财大气粗，发行能力也不错，仅次于光鲜。
而且楚嚣想用谁，华宜几乎都能邀请过来，这就省得他去找演员了。
倒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合作对象……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楚嚣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他和光鲜的合作非常愉快，但也要给光鲜一点压力，华宜就是一条不错的鲶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