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与五名血煞精英紧跟其后,相继驰马进入。
袁熙依照敖烈的指示,向看守粮仓的士兵们宣称:“奉家父之命,特来巡查粮仓,尔等继续值守,无需随我同行。”士兵们哪敢违背袁熙的命令,连忙退避至远处各自岗位。
这座粮仓乃是袁绍专为囤积粮草所建,其中堆积着他从数座城池搜刮而来的粮草,原有的两大仓库已无法容纳,袁绍又在外围空地上搭建了几座巨大的木棚,才勉强安置下这些粮草。
袁熙带着张辽等人步入其中一个仓库,一名血煞精英留在门口警戒,其余人包括袁熙在内,迅速行动起来,将仓库中供战马食用的干草覆盖在粮食之上,接着逐一解开腰间藏着的引火之物,放置在草料堆上。
随后又从马背上取下水囊,倾倒出其中的烈酒洒在引火之物周围。
最后,张辽从怀中取出一根预先浸过桐油的麻绳,抖开后一头置于草料堆上,另一头则拉直延伸至仓库中央空地处。
这根麻绳一旦遇到火星便会迅速燃烧,其作用类似于后世的导火索。
昨晚,敖烈曾叮嘱张辽利用麻绳连接粮草堆,点燃后即可延缓火势蔓延,为他们争取时间前往下一个仓库布置引火之物。
麻绳一头点燃后,张辽带着袁熙离开了这个仓库,朝下一个仓库行进。
最后一个走出仓库的血煞精英,随手将仓库大门紧紧关闭,使得留守的袁军士兵无法窥见仓库内部状况。
片刻之后,张辽在另一个仓库内同样点燃了麻绳,随后估算了一下时间,恐怕来不及再去焚烧木棚内的粮草了,于是他果断地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正当张辽偕同袁熙行至军营雄关之际,一股浓烈的青烟自仓库之内翻滚而出,犹如恶龙吐息。
袁军守卫一时瞠目结舌,随后瞬间清醒,惊呼:“祸矣!粮库起火,速救火!”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中军大帐内,淳于琼慵懒地斜倚在虎皮软榻之上,手中握着一壶陈年佳酿,品味着其中滋味。
忽闻帐外喧嚣,他皱眉询问身旁侍卫:“何事喧哗,扰吾雅兴?”侍卫闻声疾步出帐查探,不多时,满脸惶恐地奔回,禀告:“将军,大事不妙,粮仓突遭火灾,其因不明!”
“岂有此理!”淳于琼一听,立刻从榻上跃起,怒吼一声,随手抓起兵器架上的长剑,向外冲去。
张辽等人所携之火种乃秘制之物,耐燃且能在瞬息之间爆发出炽热火焰,再加之西风吹拂,助长火势。
待淳于琼赶到中军大帐之外,两个粮仓已浓烟滚滚,火舌从仓壁裂缝中肆虐而出。
“怎会如此?究竟何人作祟?”淳于琼怒瞪四周,他深知这熊熊烈火绝非偶然,定有人蓄意纵火。
此时,军营大门处,张辽挟持着袁熙,喝令开门,飞驰而去。
马蹄声惊动了淳于琼,他指向营门,寒声道:“那又是何人?”
一名亲卫低语回应:“据守门兵卒所述,乃是二公子袁熙奉命前来巡查粮草。”
淳于琼闻讯,脸色铁青,怒斥:“胡言乱语!显奕那小子怎会亲自巡查粮草?追!立刻上马追击,务必将二公子找回!定是有人胁迫二公子放火!”淳于琼明白,一旦粮仓毁于一旦,袁绍必以他为首责,唯有抓住胁迫袁熙之人,并将袁熙安然带回,方能求得一线生机。
匆忙间跃上战马,淳于琼仅率百余人追出营门。
然而刚出营门,便见袁熙与随从已驰出百步之外。
淳于琼狠抽马鞭,催马疾追。
然而,就在距离袁熙只有五十步、三十步、二十步之时,淳于琼突然感觉天旋地转,座下战马悲鸣一声,竟在此紧要关头失蹄倒地,将他重重摔落在地。
淳于琼眼冒金星,好不容易挣扎起身,却发现跟随而来的百余名骑兵纷纷跌倒,哀嚎遍野。
俯首细察之下,淳于琼才惊觉并非马匹失蹄,而是路面暗藏绊马索!
哒哒——哒哒哒——
急促的马蹄声骤然响起,淳于琼扭头望去,但见一位面色黝黑的大汉,满脸煞气,直朝自己疾驰而来。
心中陡生慌乱,淳于琼喝问:“来者何人?”
大汉朗声应道:“吾乃冠军侯麾下骁骑将军魏延!”话音未落,魏延已至淳于琼近前,背后藏着的大刀猝不及防地向淳于琼面门挥砍而下。
淳于琼察觉不妙,忙欲闪避,无奈此刻他身处地面,不及马上灵活,虽勉强避开大部分刀锋,但面部仍被刀尖擦过,鼻尖瞬间被削落,疼痛钻心,让他无力再战。
魏延冷笑一声,收起大刀,转身对那些刚刚从地上爬起的百余名袁军士兵喝道:“胆敢追者,尽管上前!”言毕,他调转马头,朝着张辽等人离去的方向疾驰而去。
目睹魏延的威猛,上百名袁军士兵面面相觑,无人敢于迈步追赶。
待魏延追上张辽等人,见张辽已令血杀精锐剥得袁熙一丝不挂,魏延强忍笑意,问张辽:“文远此举何意?”张辽淡然一笑,回答:“此乃主公之意,命某将袁熙扒光示众,悬挂于彼处木杆之上。”魏延循着张辽手指方向望去,一根碗口粗细、高达两丈的木杆早已矗立在那里。
魏延轻笑一声,翻身下马,协助张辽将昏迷不醒的袁熙像风筝般悬挂在木杆顶端。
随后,张辽又神秘一笑,从怀中取出两条写满字迹的白色布条,分别挂在袁熙赤裸身躯的两侧。
魏延读罢布条上的字,险些站立不稳,口中低语:“主公此举,实乃狠辣之极……”
蹄声如雷,张合率领麾下一千精骑疾驰至粮仓之外。
适逢他在城中遍寻袁熙未果之际,忽见粮仓方向腾起滚滚黑烟,遂即刻领军奔赴现场。
恰逢淳于琼在其亲兵扶持下,满面血污地归来,鼻梁已被魏延一剑斩断,使得淳于琼面部平坦一片,显得格外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