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闻言,怒火中烧,夺过李儒手中马鞭,对着报信的小校劈头盖脸抽去,怒斥:“谁是国贼?问你,谁是国贼!还车骑将军,谁告诉你是袁绍那小子的?你这该死的,会说话吗?”
连抽十几鞭,小校惨叫不止,满身是血,董卓怒气稍减,丢掉马鞭,沿马车台阶下车,走到吕布面前,右手握住吕布佩剑剑柄,剑入鞘中,拉起吕布,亲切地拍着吕布肩膀,笑道:“奉先,咱家并无他意,只想见识见识貂蝉是否真如传闻般美貌。你不让她出来,咱家也不勉强,此事作罢。袁绍那小子领兵来犯,咱家还需倚仗你的勇猛,咱家答应你,若你能击退袁绍等人,咱家日后绝不提及见貂蝉之事,如何?”
吕布看着董卓虚伪的面容,心中长叹,若非顾念董卓救命之恩,怎能忍受董卓这反复无常的小人?他冷漠的声音响起:“太师放心,吕布即刻领军出城,击退袁绍。”
一场纷争在袁绍等十四路诸侯的压力下草草收场。董卓返回皇宫,临行前承诺吕布凯旋归来,必加官进爵。
目送董卓离去,吕布脸上的失望愈发浓重,最后长叹一声,以此排解心中的忧虑。“高顺。”吕布低沉地唤道。高顺在吕布身后不远处,快步上前,恭敬问道:“温侯有何吩咐?”
吕布看了高顺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说:“此行你不必随行,带领陷阵营留守府中,务必保护好貂蝉姑娘的安全。”高顺一愣,没想到吕布竟如此重视貂蝉的安危,欲言又止,吕布低声说:“貂蝉,乃某二弟之妻。”
吕布的二弟,便是敖烈?虽知吕布、敖烈、马超三人结拜之事的人不多,但作为吕布的心腹大将,高顺自然知晓此事。难怪,一向铁血无情的吕布会对貂蝉另眼相看,原来貂蝉是敖烈的妻子!对于敖烈,高顺虽仅见过两三次,但敖烈的气度和武艺让他深感敬佩。当下,高顺用力敲击左胸,朗声道:“温侯放心,高顺在,无人能踏入府门一步!高顺不在,高顺的尸身也会挡在府门外!”
吕布点头,转身步入府中。刚进府门,一道倩影自大门后闪现,吕布定睛一看,正是貂蝉... ...
此刻的貂蝉,泪如雨下,秋水般的双眸中,昔日的柔媚荡然无存,只剩下深深的依恋。吕布望见貂蝉泪痕满面,心中莫名地一阵刺痛,缓步行至她面前,伸出粗糙的大掌,轻轻抹去她脸颊上的晶莹泪珠,低声道:“为何落泪?”
貂蝉轻轻摇头,凝视吕布,缓缓道:“将军为我,竟敢逆抗太师,甚至不惜以死相逼,我深感感动,从未有人如此为我,此生能遇见将军这般真心待我的人,貂蝉就算赴汤蹈火也无怨无悔。”此时,王允对貂蝉的影响已如浮云,王允再好,也只是将她视为施展美人计的棋子,唯有吕布,才是真心疼爱她的。女子一生所求,不过一个真心爱她的男子,哪怕他无权无势,只要心中时刻有她,愿为她舍生忘死,那么,这个男子便是她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貂蝉眼中的吕布,正是这样的男子。吕布感受到貂蝉的情意,嘴角却掠过一丝苦涩。貂蝉的话语已经明了,吕布若不解其中深意,便非吕布。然而,吕布无法回应,当年敖烈在两军交锋之际,仍不忘托付他照顾貂蝉,足见敖烈对她的深情,因此,吕布此刻纵然渴望将貂蝉拥入怀中,身体却如雕塑般僵立,未作任何回应。
许久,吕布才长叹一声:“高顺将军已受命守护于你,他定不会让你受到半点伤害。”说完,吕布强忍心痛,将对貂蝉的深情深深埋藏,与她擦肩而过,只留下一个雄壮的背影。吕布不知,他的每一步,都牵动着貂蝉的心弦。
貂蝉怔怔地看着渐行渐远的吕布,泪珠如断线珍珠,映照着阳光,一颗颗滑过她娇嫩的脸庞,坠落在地,与泥土融为一体,再也无法分辨。
次日清晨,吕布率四万并州军与两万西凉军为先锋,驻扎在洛阳城外十里,封锁通往洛阳之路。高顺与八百陷阵营并未随军出征,留守温侯府,保护貂蝉。
扎营完毕,吕布命宋宪、魏续分别镇守营地,自己则带领曹性、侯成和徐荣三位将领,率领五千并州狼骑与一万西凉勇士出营挑战袁绍等人。徐荣并非吕布部下,而是董卓麾下将领,深受董卓倚重,此次董卓派遣徐荣,既助吕布一臂之力,又暗含监视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