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我一直在暗中庆幸眼下正在发生的这件麻烦事和我本人没有直接的关系，不过现在看来事实并非如此。当然若要我真信，李云龙还得拿出真凭实据来。
    李云龙看出了我的怀疑，说道：“谭总你有没有想过，总部好容易才把mt手机收入囊中。但是这才多长时间，为什么就又迫不及待地进行裁员呢？”
    其实我也问过自己同样的问题，不过我能确认这里面一定有很深的商业考量。尽管我贵为中国区高级副总裁，但负责的是市场，hr以及内部安全这一大块，那种精密计算的商业考量并非我的长项。既然如此，我还是听李云龙说就得了。
    “抱歉，我对这种密室政治并不擅长，所以还请李总不吝赐教。”
    李云龙咳嗽了一声：“其实公司对于mt手机本身没有什么特殊的喜好，反而还对它的人资结构非常反感。这次你去南京也看到了，那么多的员工就意味着大笔的开支，这对于强调轻资产运营的gd而言，不是什么好事。”
    我想了想，又问那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买下mt。李云龙笑道：“因为gd看中的是mt的专利。这些专利在mt手上已经变得一文不值，因为他们没有实力和资金将其转化成生产力。但是到了gd旗下就不一样了，我们不仅可以变废为宝。而且可以利用这些专利来做更大的事情。”
    就在我微微点头作为回应的时候，没想到李云龙却突然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你还是没明白，集团把mt买下来之后会先进行一次地毯式的掠夺，目标是高级技术人才和管理人员。接着就是把那些专利组合进行资产转移，直到全部都落入我们gd的手里。这个计划是由集团直接指挥，全球各大区的总裁亲自操刀负责。那么在中国区，这个总指挥自然就是我本人了。”
    我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那这样一来，整个mt不就成了一个空壳了吗？”
    李云龙并没有立刻接话，而是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半天，这才用力地点了一下头。
    “这才是那些大老板的高层谋略，把核心的东西取走，留下一个空壳子在市面上。不仅如此，他们还会把这个空壳红丝的账目做的非常好看，吸引一个新买家买走它。这笔交易再找几个超级专业的会计师和税务师处理一下，在美国本土又能合理避税，同时gd的全球财报也会亮堂上很多。一箭好几雕，何乐而不为之呢？”
    我暗自佩服集团这些大老板的深谋远虑，同时也猜到mt的那些专利现在只怕已经是彻底完成了转移。而那些高质量的技术人员应该也做了内部岗位交换，已经入职了gd。而剩下的这些人都可有可无，因而这次的裁员也就不足为奇了。
    如果有必要的话，就是采取暴力裁员措施也是没有问题的。
    可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说明和我的利益有关啊？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嘴唇轻动，因为我不知道这个问题该从何问起。不过精明如李云龙，又怎么可能猜不透我的想法呢。就见他哈哈一笑，让我别再胡思乱想了，还是由他来揭开这个谜底吧！
    “一旦上头顺利完成了所有的部署，那我们gd就又一次成为了互联网业界的巨无霸。到了那时候，张明山可就是这次的大功臣。”李云龙点了根香烟，“尽管他回来只做个助理副总裁，可你觉得他会这样屈居于你我之下吗？我从总部收到线报，某些大老板有意让他成为中国区高级常务副总裁，甚至于是总裁。”
    我的脑子忽然轰的一声响。妈的，一个不知廉耻两头通吃的家伙，做了助理副总裁还不知足，还要给他高级常务副总裁的头衔。那样一来，还要我这个高级副总裁干嘛，干脆直接给砸碎了扫进垃圾箱不更来的一了百了。只是我实在不明白，这些大老板都是怎么想的，难道整天闲着没事就是搞这些个摆局的游戏吗？
    “是不是不明白为什么上面会这样安排？”看到我点头，李云龙继续说道：“其实很简单，因为从胡向东开始，中国区已经成为了一个水泼不进的独立王国。说实话吧，我被派过来其实就是来瓦解这种态势的，可惜最终我还是失败了。”
    我就是再傻，到了现在也能听懂了李云龙这句话里面的暗含义。他所谓的失败，其实指的是他也在中国区建立起了属于自己的权力范围和派系山头。一个原本来瓦解独立王国的人，最终却沦为这个王国中的诸侯甚至于是国王。这可以说是一个大笑话，但也是职场中无法改变的现状。
    一个人要想不断地向上爬，就得在身边围起一圈人来。这不仅仅有助于他的提升，也能给他带来那一份必要的安全感。
    “谭总你是聪明人，如果张明山来了中国区会不会选择屈居在你的下面？他是立过大功劳的人，上头势必有人会支持他。而且我还听说一个传闻，那就是集团有裁撤内部咨询部的计划。要是张明山在中国区真的搞到点什么东西，接着再往上面一捅，那大家都要吃不了兜着走。而这其中首当其冲的，就是你谭总。”
    这话就算是李云龙不说，我心里也很清楚。我能一步一步爬到现在的位子上，内部咨询部的力量可以说举足轻重。如果真的有一天裁撤了这个机构，那对于我来说不仅仅是失去了一个强有力的靠山，更重要的是会遭到很多人狂风暴雨一般的报复。先不说别人，仅仅那些给我缴纳规费的人就不会放过我。
    我相信李云龙没有说假话，因为我后期一定会通过特殊渠道去核实。既然现在我们两个又一次利益攸关，那再合作一次也不妨。我低声问该怎么办，就听李云龙说道：“很简单，把这次的裁员事件闹大，让那些mt的员工知道自己公司为什么沦为现在的这副样子。他们要是知道张明山是木马，你说他还有好日子过吗？还能顺利过档中国区吗？”
    我嘿嘿心一笑，心说这家伙说的很对。不过现在光靠我自己，恐怕是不行的，毕竟我们是暗黑力量，压根就见不得光。李云龙冷哼一声，淡淡说道：“三天后你回南京，那边会有人帮你的忙。记住，给我闹他个天翻地覆，一定要不可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