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南京的时候，时间正好是晚上八点。之前我来过南京一次，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所以对它的印象并不深。一出车站，我们四人就打了两辆车直奔预定的酒店而去。出于保密的目的，我并没有事先通知庞凯，为的就是来个打个突袭。
    同样出于保密的缘故，田润此次没订那些高星级酒店，转而选择在秦淮河边的一家桔子水晶酒店开了四间房。进房之前，我说先休息一小时，然后再开个碰头会。
    一小时后，大家在酒店旁边的雕刻时光坐了下来。我让田润点了几杯茶和咖啡外带一些零食，接着就开始了第一场碰头会。小凯行动向来迅速，这会儿工夫他已经黑进了那个团结工会的q群里，并在里面看了近两小时的大戏。
    “其实这个群没什么特别，就是一群乌合之众瞎扯。”小凯的神色相当不屑，“一群人基本就是在骂娘，面对已经到来的裁员根本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瞄了那个工会q群几眼，发现刷屏的速度很快，根本看不清上面的内容。这些mt手机的员工平时养尊处优惯了，一到风口浪尖上全都束手无策。除了抱怨万恶的资本家和社会的不公之外，这些蠢货已然是黔驴技穷。
    我喝了口茶，问道：“这里面有没有什么积极分子？如果有的话，要尽快给我监控起来。裁员都是丑事传千里，到了明天网上就会全部是关于这次裁员的信息。我们现在分配一下工作，大家各自留心一下。”
    我看了一眼平板电脑，说道：“田润你密切关注网络舆情，尤其是要提前和认识的媒体打好招呼。想要他们一点都不报道这次裁员是不现实的，但求他们能够少报道或者较为公正的报道就可以了。尤其是那些自媒体，一定要做好提前量。”
    田润有点为难道：“老板，这难免就需要花点钱了，那预算方面怎么说？”
    我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只要想办法把人给我安顿好就可以了，钱不是问题。”
    见田润满怀信心地起身出去打电话，我这才转向小凯说道：“你的任务比较重，除了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监控这个群之外，还要对群里的人做个分析，看看能不能找到幕后老板。如果没有发起人的话，不太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聚集起这么多人来。别看他们几个现在没什么大举动，再这样下去可就不好说了。”
    小凯想了想，说道：“问题不大，我已经启用了关键字监控同步记录装置。只要群里有人提及我事先设置好的关键字词，系统就会自动截图聊天记录。不过，想要找出群里的带头大哥估计很不太容易，而且我还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现象。”
    我问他是什么，小凯指着电脑屏幕说道：“我发现这个群里面，起码有不少于十个其他公司的hr。尽管他们把自己藏的很严实，但我还是看出了一丝蛛丝马迹。”
    我问小凯是怎么看出来的，这家伙笑着说道：“看他们的聊天内容啊！别的人都是在抱怨在叫屈，甚至于在高声怒骂，但是这些人却在说什么‘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说什么总有更好的地方能去，感觉就差点没直接说可以去哪里了。”
    我简单浏览了一眼小凯用手指的那些聊天记录。果不其然，这些人都是同行hr，甚至于我还能通过他们的聊天手法，大概猜到了这些人到底是哪家公司的hr。
    “不管他们，你的任务就是监控这些人，直到找到背后的带头大哥为止。”
    等小凯重新开始忙之后，我才起身把李振宇拉到了门外。李振宇是我的心腹，可以说是在内调部里面唯一一个真正值得我信任的人，。但凡遇到重要的事，我都会和他私下协商。我们走到外面临河的地方站定，然后取出一根香烟递给了他。
    “对于这次裁员，你怎么看？”我点火之后吸了两口。李振宇明白我这是想听他的真心话，于是他也点了香烟，吸了一口后才慢慢说道：“说不好，我觉得这次的事情不是表面上看的这么简单。现在我们做的所有事情，好像就是为了保证裁员顺利进行。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我可就有一点不太明白了。”
    我问是什么，就听李振宇压低声音说道：“裁员就算再难也是总有办法处理的，顶多是做到什么程度的问题。但是李总这次却非要您亲自来一趟南京，仿佛这里面有什么很麻烦很棘手的事情，非得用到您的那个特殊身份一样。”
    李振宇的这句话，顿时让我有了醍醐灌顶的感觉。现在的我是当局者迷，而他李振宇却恰好是旁观者清了。我慢条斯理地吐了一个烟圈，示意他进一步解释一下。
    “其实想想也很简单。我们的主要任务是对内的商业安全，这次李总利用一封所谓集团的邮件就把我们给支了出来。老板，我说句不该说的，这封邮件究竟是不是集团发来的，您真的可以确定吗？”
    一听这话，我立刻开始仔细地回想当时的情景，努力把每一个细节都在脑海里再现一遍。应该说我这人属于足够小心的了，加上本来就对李云龙心存介意，所以只要是单独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都会格外的谨慎，真的可以说是做到规行矩步了。
    不过最后，我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在我看来，那封邮件应该不会是伪造的，因为李云龙应该会想到一点，一旦我对这封邮件有一丝一毫怀疑的话，那就极有可能会马上去集团找人核实。那样一来，他李云龙的罪过可就大了。
    听我这么一说，李振宇也点头道：“那就是还有一种可能，李总已经提前知道这次裁员里会有涉及到内部安全的事务，所以才会把您派到这里来。”
    这是到目前为止最合理的解释了，但问题是这场裁员里会出现什么大问题呢？
    当我们两个人正在这边苦思冥想的时候，忽然远远看到坐在里面的在小凯对着我们挥手。我做了个手势问他怎么了，就看到小凯的嘴唇一动一动的。我眯着眼看了一会儿，发现他是在说“我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