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练剑回去之后,南杏落仍然是死皮赖脸地贴着谢槿奚进了屋。
或许是上午的相处太过融洽,谢槿奚看着南杏落进来,也没有太多拒绝的意思。
「算了,反正睡一个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爱睡让他睡吧。」
谢槿奚收着被榻,也没避着点南杏落,手指一勾,睡袍便松松垮垮换上了身。
他动作太快了,只是眼前一闪的功夫便换好了,南杏落是一点儿别的都没看到。
他往被子里一埋,气鼓鼓地露出来一双瞪圆的眼睛,声音闷在被子里,低低的。
“大师兄,你动作也太快了…”
「不快难道让你小子看光吗?」
谢槿奚拉了下袍角,背对着南杏落,老老实实地把胸襟大敞的睡袍系好了。
“什么快不快的,睡觉。”
他转过身来,睡袍老老实实地系到了最上面,只露出来一截脖颈,除此之外,是彻彻底底什么都看不到了。
南杏落拉着个脸,眼尾阴沉沉地耷拉下来,看起来要用目光把谢槿奚扒了一样。
他的目光实在是太热切,谢槿奚一条腿正跪在床铺上准备上床,便被这眼神注视地后背发凉。
「什么东西…看什么呢死小子。」
谢槿奚微微侧了些头,雾蒙蒙的光打在他转过来的半张脸上,洁白的,温润的,像南杏落小时候看到过的最昂贵的羊脂玉。
“不上床睡?”
“什、什么?”
南杏落回过点神,表情呆呆的,像是没听懂谢槿奚说的话。
谢槿奚叹了口气,转过头去躺上了床,屋子里就彻底安静下来。
在这种寂静的环境里,谢槿奚的心声就显得更清晰了。
「不上来拉倒,我一个人睡还宽敞。」
南杏落一撩被子,整个人猛地坐起来。
“大师兄我听到了,这就来。”
谢槿奚平躺着,闲闲地伸手探出去,皓腕上落着一点醒目的痣,在莹莹的光下勾去人的视线。
五指一勾,束在一侧的床幔纱帘便被放下来,被夜风吹动,半遮半掩地,透出一点模糊的影子。
他翻了个身,贴身的睡袍勾勒出宽肩窄腰的流畅线条。
“快点的,困死了。”
夜色深沉,月光如水,透过层层叠叠的纱帘,洒在谢槿奚的身上。
南杏落看得有些呆了,他有时候真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什么叫,“这就是你喜欢的人”?
什么叫,“谢槿奚对他有什么利益所图”?
什么叫,“谢槿奚有什么好喜欢的”?
果然是被脏东西蒙了眼了,就大师兄这种人,能喜欢上他南杏落都是他三生有幸了。
还一天天图这图那的,多大脸啊。
南杏落把自己暗地里唾弃了一番,三两下掀开纱帘爬上了床。
谢槿奚睡不惯里面,便侧着身让南杏落进去睡,南杏落手脚并用地从谢槿奚身上往过跨,属于他的味道便一下子涌过来,还让谢槿奚挪开了眼。
「上床睡个觉磨磨唧唧的,又不是要做什么。」
南杏落心满意足地往里一滚,又一掀被子,直接滚进了被子里,贴着谢槿奚的背一搂,很是满足地抵在肩窝蹭了两下。
谢槿奚倒吸一口凉气。
「我草他这是要干什么啊!不是不是不是,我还有点不习惯…虽说恋人之间这样也蛮正常,但是,哎呀!」
他浑身僵硬,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被南杏落搂着,
「早知道不答应这小子这么快了,怎么这么黏糊,亲亲抱抱的天天就知道腻歪,我这还没习惯呢这好人吭哧一口就亲上了抱上来了,他怎么身份转变的这么快啊?难道说……在我还把他当孩子养的年纪他就已经…?不不不,这事不能细想,虽然我那个时候心思也不纯,但我那是重新回来的啊!谁叫我记得呢!」
谢槿奚心里嘀嘀咕咕了个没完,南杏落抱着他一蹭,瞬间就什么都老实了。
“……南杏落,好好睡觉。”
他的尾音带着颤,头都快弯进被子里去了,南杏落严严实实贴着他的后背抱上去,像两只交颈而眠的天鹅。
“大师兄是还不习惯和我在一起吗?”
南杏落一说话,呼吸就跟故意似的全往谢槿奚的耳侧和脖颈上面吹,原本老老实实穿在身上的衣服,也在两个人相拥的动作间被蹭下来不少,露出一小片光洁的肌肤。
现在那片肌肤上,因为南杏落的缘故,染着夕阳一样瑰丽的红。
「故意的吧?知道我怕痒还专门儿逮这儿吹气,死孩子真是欠得慌。」
窸窸窣窣的声音阵阵传来,是谢槿奚摸着腿,又抓着被角,团起来抱在怀里。
“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
南杏落的膝弯往前一顶,暧昧的磨蹭动作整得谢槿奚差点跳起来,偏偏被南杏落牢牢箍着腰,跑也跑不掉。
「这小子绝对乱看书了!!举报!!柳长归在哪里!!!我要举报!!」
他喘了口气,手往后伸,一把拧在南杏落的胳膊上。
“我数三声,你最好给我松手。”
南杏落摇摇头,毛茸茸的头发蹭在他的颈窝,连着潮湿的鼻息一起,方方面面刺激着谢槿奚的感官。
“不要。”
「嘿,你小子。」
南杏落说完,便动着鼻尖轻轻嗅着谢槿奚身上的味道,似乎找到了个什么心意的位置,双唇贴着一蹭,一口严严实实地咬了上去,留下好大一个圆滚滚的齿印。
跟个狗一样。
谢槿奚倒吸了一口凉气,略显尖锐的疼痛传过来,致使他眯着眼扬起了头。
作为一个标准且超标的金丹来讲,其实能对谢槿奚肉体造成的伤害已经很小了,除非像南杏落这样,将灵力覆于牙尖,刺破他皮肤的同时,还让自己的灵力溜了进去。
谢槿奚气急败坏,怒发冲冠。
他一生气就更显得冷静,五指向后顺进南杏落的发间猛地一拽,翻身坐到了南杏落身上。
“咬得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