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苏言和昭云这俩小祸害收拾完衣服赶到厨房,谢槿奚已经和好面正在擀皮了。
一旁的大盆里放着南杏落调好的馅儿,他们中午吃盖菜灵肉的,这馅儿包成饺子,过水一煮就香得很,都不用调什么蘸料。
他一抬头,看见扒着门口的苏言和昭云,手底下还在擀着皮。
“过来,饺子会包吗?”
苏言摇了摇头。
昭云倒是凑过来看了看,“我娘教过我包包子。”
谢槿奚将面团擀成长条,又分成一个一个小剂子,那些小剂子被滚成圆不溜秋的小面团,被他一压,擀面杖过两下就变成了一张薄薄的面皮。
南杏落已经上手在包了,谢槿奚便对着昭云挥了挥手,“小云,你去和小落学,我刚刚教过他了。”
“小言过来帮我压一下剂子,顺便跟着小云学学。你没包过饺子包子之类的,包的时候只要每个边都捏严实就行。”
人多干活也快,没一会儿功夫,谢槿奚这边的饺子皮就擀完了,也加入了包饺子大军。
南杏落是按照他教的最简单的手法包的,他手下的饺子都一模一样的,一点都没有差别。
昭云看了一会儿就上手了,一开始包的饺子立不起来,软塌塌地放在案板上,后面上手了,还换着各种样子的包。
苏言用的也是最简单的方法,他只求将饺子皮封起来就行,里面的馅一会儿多一会儿少,饺子就一会儿饱满得不行,一会儿又瘪得像没放馅儿。
谢槿奚也过来包饺子后,他们速度就快了很多。
他是熟手,筷子一夹馅儿三两下就包好了一个。看见昭云包的那堆形状奇怪的饺子,谢槿奚也来了兴趣,一小堆是元宝样子的,还有一小堆馄饨。
没过多久,一大盆馅就见了底,眼看饺子馅就剩了浅浅一层,谢槿奚拍拍手上防沾的面粉,捏诀引火,烧了一大锅开水。
水开后,那群孩子还差一点馅儿没包完。
谢槿奚先下了一板饺子,他打眼一看,将一小半饺子收进了储物戒,过两天还能给他们煮了做早餐。
他擀的面皮有些多了,馅用完了饺子皮还剩一大堆,也被谢槿奚一起收进了储物戒,说晚上给他们扯开下面。
锅中饺子开过两次,谢槿奚便让他们去洗手准备吃饭,昭云自告奋勇给他们调了个蘸料,谢槿奚要吃汤饺,便没让她调自己的那份。
三个小孩儿一人端了盘满满当当的饺子,等谢槿奚端着碗来了才开始吃饭。
饺子过水一煮就白白胖胖的,大大小小形状不一,堆在盘子里冒了尖,好在他们谁包的都没漏,没喝到一碗饺子汤。
谢槿奚调了碗酸汤浇了辣油,简单洒了点葱花,就变成了一碗让人口水直流的酸汤饺子。
几人吃得话都没怎么说,虽然在瑶光殿吃了点儿点心垫吧垫吧,可点心终归不是主食,该饿还是饿。
午饭过半,三人又眼巴巴地盯着谢槿奚的酸汤饺子,锅里还有点面汤,谢槿奚便又给三人一人调了一碗。
几人把大半饺子吃得一干二净,最后几个饺子被众人谦让来谦让去,最后只好猜丁壳,谁输了谁吃一个。
饭后残局是苏言自己主动要求收拾的,昭云和南杏落也留了下来洗碗收拾东西,几人将谢槿奚赶出了厨房,让他去休息。
南杏落站在门里边,两手扶着门框看他。
“大师兄,你从昨晚就没休息,修炼也不能这样熬的,你不去我们明天就离家出走。”
厨房里传来昭云和苏言的两声,“对!离家出走!”
然后南杏落嘭得一声关上了厨房门。
被赶出门外的谢槿奚揉了揉眉心,哪有刚吃完饭就睡觉的道理,他现在都撑得慌。
可那三个小的说什么都不让他进,谢槿奚只好隔着窗户交代他们几声,别洗个碗又把手划破了。
那三个人便在厨房内“好好好”地应着,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
谢槿奚摇摇头,叹息一声,溜达回房提了鹊知风出来。
饭后总得消消食吧,谢槿奚脑子里过着燕掠三式,边阖上双目,边将燕掠剑谱从头开始练了一遍。
他的动作流畅至极,燕掠剑谱较之其他大开大合的天阶剑谱其实是有些花哨的。
可无论是吃遍天下所有剑法的柳长归也好,还是上辈子就有练剑功底的谢槿奚也好,燕掠剑谱在他们手中都褪去了华丽的外衣,只剩下简化却不失威力的剑招。
而他们三人在厨房洗完碗后,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春风缠身,花落纷飞。
谢槿奚一把鹊知风在手,脚步轻巧,身形飘逸。
他抬手出剑,便搅乱一池春水,鹊知风在这刻似卷成了一汪绕在他周身的水雾,分明是硬度最高的星沉铁所锻,在谢槿奚的手下却也能化成绕指柔。
蓦地,谢槿奚的动作骤然变快。
仿佛掩盖在柔软春风里的一柄利剑,那股轻柔感仍然存在,却在其中多了一抹渗人的杀意。
而谢槿奚也不似先前那般神情柔和了,他双目紧闭,眉峰紧蹙,整个几乎快要与他手中的鹊知风融为一体。
苏言后退了一小步,现在的大师兄看起来太凶了,但他的双眼却能跟上谢槿奚的一招一式,他觉得奇怪,转头望去,只见昭云和南杏落也是一直紧盯着谢槿奚。
片刻后,南杏落急匆匆拿来了他的小楼春,脑中一直盘旋着谢槿奚练剑的一招一式。
昭云和苏言则去拿了两把练习用的木剑,他们的动作间带着些滞涩,却分明就是燕掠剑谱的第四式,燕心。
谢槿奚停下动作,他方才将第四式带了进去,没想到将前三式融会贯通后,第四式如呼吸般自然而然便使出来了。
他一睁眼,看见三个小的还一板一眼学他动作呢,谢槿奚眼皮一抽,二指竖起绕圈一晃,他们手中的剑便都嗡鸣着飞去了谢槿奚身前,南杏落的小楼春也难逃召唤。
他们三人没了武器还在那瞎比划,过了一会儿才停下来。
三人抬头望着谢槿奚,眼神里都是清澈的愚蠢。
谢槿奚手持木剑,一人头上轻轻敲了一下。
“什么都瞎看,哪天看得人都没了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