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槿奚把几个孩子哄出去,让缠在自己身上的云朵带他们在剑山转转,一会儿再回来。
柳长归早回了自己的院子,谢槿奚平复了一下心情,走出花园,将那几个还睡得死沉的人叫醒。
闻子都眼睛睁开了,脑子还睡着,他浑浑噩噩地往旁边一扭,差点啃陶听竹脚上。
“别闹…小谢师兄,我再睡会儿…”
谢槿奚耐心告罄,拎着几人衣服往外一丢,抱着双臂看向他们。
“我师父刚回来了,你们要想在这儿待着也行。”
闻子都几人原本还懒懒散散地歪在门口,一听这话,立马你扶着我我扶着你,扭头就走。
谢槿奚哐哧一声关了门。
他借助灵力将院子收拾了一圈,又想到几个小的还没个地方住,便提着留下来的一小壶仙人醉,上山头去找了柳长归。
进了院门,才发现柳长归已经去闭关了。
“这么快……”
谢槿奚绕着周围找了一圈,在内院门口找到张纸条,和压在上面的一块影像石。
“槿奚:燕掠剑法后几式已录下,照顾好师弟师妹,暂时让他们住你院子,等瑶二瑶三再单独给院子。另,锻剑去找兰烬,我交代过她了。”
“为师去闭关了,勿念。”
他沉沉叹了口气,双肩都沉了下来。
柳长归说走就走,留下他和一堆小孩子过苦日子。
谢槿奚将仙人醉放在地上,背着手溜达回了自己院子。
他的院子挺大,他自己差不多才用了三分之一的位置,剩下一大片都空置了。
这会儿正好,腾出来给几个小孩子做寝室。
谢槿奚盯着那片空地想了半天,还是决定三个孩子都挪到花园附近比较好,不然这儿一个那儿一个的,他到时候叫人也费劲。
心里想的理由挺多,主要不还是想为自己的偏心找点儿借口,谢槿奚定了位置就招呼云朵开工,绝口不提自己想让某人住在花花草草的地方。
而这边跟着云朵漫无目的在剑山上闲逛的三个人,都还有点没缓过来。
三人沉默半天,苏言将怀里装着祖传宝贝的盒子掏了出来:“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啊,我想给大师兄送这个。”
“你想回去就回去呗,我现在还不回去。”
昭云背着手,一个一个踢着路边的小石子,神情格外低落。
“为啥啊?”苏言扭头看着她,“你不是可想把脑袋送给大师兄了吗?”
昭云想了想自己上山前藏起来的脑袋,更难过了。
“我现在觉得他的脑袋不配大师兄。他太丑了,我不想脏了师兄的眼睛。”
“我觉得挺好的。”
一直不爱参与他们对话的南杏落突然出声,他抬眼看向昭云:“那个脑袋对你来说有特殊的意义,你也是第一个给大师兄送这种礼物的人,他会喜欢的。”
昭云似乎有些被说动了,但还是有几分犹豫。她不是个磨叽的性子,一直在这件事上犹豫不决,单纯是因为以前没送过什么礼物,又觉得什么都配不上大师兄,这才一直纠结。
“真的吗?可是——”
“哎呀!”苏言指指南杏落,“他你还不相信吗?你要说南杏落会骗人我都不信,他平时多懒得说话你又不是不知道。”
南杏落默默移开了目光。
“而且啊,他都说了他不喜欢大师兄,却还是认真给你建议,你说,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对吧,南杏落?”
不喜欢大师兄的南杏落低着眼,轻轻嗯了一声。
“你看。”苏言哥俩好地一揽昭云的肩:“别担心了,快去取吧,我们在这里等你。”
昭云泪眼汪汪地抬起头:“南杏落,苏言,你们真好!”
她说着,上前两步,看起来想给南杏落和苏言一个大大的拥抱。
南杏落侧着身避开了,昭云只好抱了抱苏言。
“好吧,我忘了你有洁癖。”昭云一吸鼻子,跑去找她藏脑袋的地方:“我马上回来!你们不要走噢!”
下一个轮到苏言了。
南杏落看着她跑走,表情平静地看向苏言:“你要给大师兄送你们的传家宝吗?”
苏言点点头,他盘腿坐在地上,将怀中的盒子打开,露出一节看着就是无价之宝的玉簪:“对啊,有什么问题?”
“问题大了。”
南杏落帮他把盒子盖上,似乎很不想看到那根簪子:“你知道送簪子代表了什么吗?”
苏言一脸懵逼地摇了摇头,“代表了什么啊?”
“簪子一般都是定情信物,你送大师兄这个,不太合适吧。”
苏言倒吸一口凉气,将盒子往自己怀里又塞了塞,生怕被别人看见。
他紧张地咽了口口水,挪着屁股往南杏落那边凑。
“那怎么办啊!我还打算等我们回去就把这个送给大师兄呢。”
南杏落默不作声离他挪远了点,正好此时捡脑袋的昭云也回来了。
她抱着叛军头头的脑袋,气喘吁吁地一屁股坐在他们边上,看见满脸慌张的苏言,好奇地问:“怎么了?”
苏言便将事情经过跟她说了一遍。
“南杏落说得有道理。”昭云听完也赞同地一点头,“我看有些话本子里写送梳子送香囊什么的,人家就知道你俩有一腿了。”
苏言脸色爆红,磕磕巴巴地否认她:“我不是、我我我没有!我怎么配和大师兄有一腿!”
南杏落盯着苏言看了半天,又不说话了。
昭云安抚地拍拍他:“那要不,我们明天再把礼物给大师兄?正好你想想你要送什么。”
“正好。”她又看向自己怀里的脑袋,“我也得把它再装饰装饰,这么送给大师兄也太磕碜了。”
南杏落估摸了一下时间,点头同意了。
眼看日头渐渐落下,几人便和云一起慢慢往回走,剑山内因为少有人住,空气很好,他们焦躁的心情都平复了下来。
“对了。”
眼看前面便是谢槿奚的院落了,南杏落停下了步子,出声提议。
“我们明天单独去送礼物吧,不然看起来目的性太强了,我怕大师兄不会收。”
昭云打了个哈欠,她将脑袋背在身上,冲着南杏落摆了摆手,“我都行,那就听你的,我们明天单独去送。”
苏言也应了下来:“兄弟,今天多亏你提醒我,不然我就丢大脸了。”
他刚打算使劲儿地拍拍南杏落的肩,又想起来他有洁癖,连忙缩回了手,“听你的听你的,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亲小师弟!”
昭云回头搅和一腿:“嚯!就他是,我不是啊?”
“哪能啊!”苏言急忙凑上去,“你也是我亲小师妹!”
南杏落站在两人身后,摸了摸怀里那根标标准准的木头,垂着眼睛想。
今晚要熬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