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眼看着这一幕,被小精灵们揪着耳朵摇摇晃晃地提起来。当高度超过树篱之后,我看到了在迷雾下一望无际的墨绿树篱梢头,还有头顶不知何时才有的月亮。
似乎是第一回合的戏弄点到为止,我被松开,直接吃了一嘴泥。见它们又向下俯冲而来,我赶紧手脚并做抓住落在一边尚有光芒的魔杖。
“petrificus totalus(通通石化)!”
所有的小精灵在近身前被一击定身,然后纷纷掉落在地。我赶紧爬起来逃离这里,一路上,我遇到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所有的遭遇都验证了我手里的线索具有一定偏差。我尝试走遍分叉路口的每个方向,发现走左边不会遇到阻挠。
进入迷宫一个小时,我终于遇到了伍森。眼前的伍森气喘吁吁,蓬头垢面,极大可能是遇到了什么不尽人意的事。
我向他跑去,怎料对方抬手就是一道昏迷咒打向我。okok,是我自作多情,我躲过魔咒后利索攀上旁边的树篱翻到了后面去。
“娜茨!”可能是意识到自己打错人了,伍森后悔莫及。他快步走来,趴在树篱上呼喊我的名字。
虽然一时被怒气冲昏头脑,我还是折回来,没好气隔着树篱说:“我给你解释的机会。”
“我在路上遇到过一个伪装成你的人,以为你也是……所以就攻击了你。这是我第二次伤害你了,抱歉。”
伍森苦笑着,静静地等待着对面人的回应。突然,一个拳头直接捅开了手边的树篱,洁白的手展开,上面是三块金属片。
我们交换了手中的线索。
第四块:绝对相信对手。
第五块:走右边。
第六块:光明即是终点。
这怎么一会儿相信盟友,一会儿相信对手的。我相信金莎吗,我背刺她还差不多。
“乌古斯基特手里的线索分别是:耳听为实;注意月光。还有一条我没来得及看,让她跑了。”
好家伙,没想到伍森也是个狠角色,还真去背刺金莎。我安分收好金属片,提醒对方遇到分岔路口时走左边。
突然,一片死寂的迷宫中传唱起断断续续的低沉歌谣,那声音时而远在天边、时而就在耳间。九敏啊!我英语不好,你别搞我!还有,你搞这么诡异,就不怕我一头钻土里?
“success will limit wisdom,and be more harmonious……”
我认得清自己可怜的智商,决定不再去管这个。现在我发现了一个非常好玩的东西,爬上树篱梢头玩跳跳棋。在比赛开始的第二个小时,我遇到了金莎。
对方貌似十分不理解我野猴子般的行为,“法逻,你在干什么?你放弃了吗?”
“如果我真的放弃了,对你来说不是一件好事?”我趴在梢头,兴许是模样太滑稽,令金莎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听我说,”金莎苦口婆心地说。可能是被谁训诫了一番,此刻的她已经不像当初那般无脑,“你听到刚才那首歌谣了吗?”
我抱着看戏的心态点点头。树篱之下的女孩继续说,“我手里的线索中有一条是:耳听为实。也就是说,所有线索的真假都隐藏在我们听到的那首歌谣里。”
成功将会限制智慧,更高当属和谐。“成功”、“限制”、“智慧”、“更高阶段”和“和谐”,分别对应古代如尼文图表第一排第一位,第二排第一位,第三排第一、二、三位。
“你和格林手里线索的第一条和我的全部线索都是真的。”
我半信半疑地看着她。我现在可以确定第三条和第五条线索是假的,但如果第二条线索为假、第四条线索为真……那不就是要我撇开伍森与金莎结伴吗?
“我们目前的关系确实很僵,但是为了找到三强杯,我们得顾全大局。”金莎伸出手想跟我和解。我眯眼看着她,想要在对方的脸上找出什么破绽。
终于,我跳下树篱,但并不与乌古斯基特握手。金莎提出交换线索的要求,我也得知了最后一条线索:阴晴圆缺。
走了很久,我的脚底都磨出泡了,爬上树篱一看,映入眼帘的还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迷宫。我坐在地上烦躁地从树篱上折下一根树枝在地上乱画。
电光火石间,我看着月光下树枝慢慢倾斜的影子,脑子里蹦出来一个不成文的想法。相信月光……我默默观察着身后树篱影子的变化,惊奇地发现影子在旋转的周期中唯独没有指向一个方向。
金莎突然站起来,“sectumsempra(神锋无影)!”
我捂脸,看来那天得找机会清除一下乌古斯基特的记忆,用着未来才发明出来的魔咒迟早会出大问题。还有,我发现你蛮喜欢用神锋啊?
黑暗中甩出一道石化咒将跑过来拉我的金莎定住了,我赶紧用咒立停解除她身上的咒语,拽着她在迷宫中慌不择路地狂奔。身后的人穷追不舍。
“avada kedavra(阿瓦达索命)!”
我后脊一凉,抱着金莎撞上旁边树篱才堪堪躲过那道杀戮咒。金莎抓着魔杖指向那道黑影,“stupefy……”
“sectumsempra!”
怀里的金莎痛呼一声。我快速调出魔法书板面打出一张“随从显形”卡牌,地上的树叶被狂风卷起,夹带着我们在原地消失不见。
金莎已被疼痛挫得神志不清,我学着斯内普的做法将杖尖放在她肩胛上的伤口附近连续念了几道愈合如初。鲜血回流,皮肉复合。
身后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现在紧绷着一根弦,猛地转身,“出来。”
转角处掠出一个黑色衣角,紧接着,身披黑色斗篷的里德尔信步走出。他轻轻一挑魔杖,我的魔杖倏地脱离我的指掌飞入对方手中,“小姐,用魔杖指着别人可不礼貌。”
他微微侧目看一眼倚靠在树篱上紧闭双眼的金莎,我不满地咋舌,“怎么,你来英雄救美的?正巧,你留在这照顾乌古斯基特吧。”
“谁说我是来找她的?”里德尔拉上斗篷的兜帽,“我怕你在这丢了性命,又无缘无故穿越。你现在是我的所有物,穿越与否都得经过我的同意。”
“刚才攻击我们的人是你?”
里德尔伸出魔杖点在金莎额角,方有苏醒征兆的金莎头一歪,再次昏迷。“影射石会复制你们在迷宫中使用过的魔咒,然后将这些魔咒用在你们身上。”
“你用了杀戮咒?!”我迟早要被这家伙连累死,“你知不知道那道杀戮咒快要打在金莎身上了?”
“那又怎样?正好,我回来后还没杀过人,能死在杀戮咒下也是她的荣幸,”里德尔负手,神色淡漠地转身,“我带你去找三强杯。”
我给金莎施了遗忘咒,又在她周身布下护盾、朝天发射信号弹,赶上远去的里德尔,“你就这么进来,没有人发现吗?”
“你指望一群草包拦住伏地魔吗?”
不愧是参加过一轮三强争霸赛的人,里德尔带着我一路来到迷宫中心,还没有遇上任何阻挠。我恍恍惚惚地看向石台上的三强杯,还以为自己要依靠那些烧脑的线索找到这来。
我赶紧跑上石台,搓搓手,激动地想要去捧起三强杯。这时,一道绿光突然射向我。
“卧槽!”我对绿光什么的已经形成反射了好吗?我逃窜到里德尔身边,抱着他的胳膊大呼:“黑魔王大人,有人砸你场子,快干他!”
目光空洞的伍森冲出黑暗,在锁定了我们的方位后,开始疯狂输出。里德尔把我甩开,一拂黑袍冲上去与对方缠斗。对于我这种需要依靠队友乱杀的嘎嘎菜狗只配缩在角落观战,顺便……为队友呐喊助威。
“里德尔大人,我为你打call啊!加油加油!横扫他!”
我可以很明显地看到黑魔王大人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伍森突然向我看来,手中的魔杖一送,一股明火迅速朝我飞来。
我承认我贪生怕死。于是,我立即扑倒在地。落空的明火落在后面的树篱上,只是一小会儿,那道火在吞噬了一小片树篱后蓦然生出一个恐怖的龙头,明黄色的龙头转而向后面的树篱扑去。
我战士后仰。妈耶,厉火?!
我下意识看向里德尔,却发现对方的杖尖已经慢慢萦绕上一丝淡淡的绿光。伍森并没有注意到这些,而是奋不顾身地冲向黑衣人。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起来,哇咧咧,我魔杖还在里德尔手里呢。阿瓦达怎么躲?阿瓦达……阿瓦达索嗅?!
我摸到了比赛前邓布利多给我的油纸包,这……老邓头给的诶,不管了!
一息之间可以发生很多事,比如说人生人死,朝起暮落,花开花谢……也比如现在,我掏出那个油纸包奋力丢向里德尔。
灰白色的杖尖迸发出一道耀眼的绿光,如箭矢发射一般出其不意。绿光没入飞来的油纸包,没了踪迹。
里德尔瞪向我,我赶紧拢掌在嘴前,“里德尔大人,用昏迷咒!用什么咒都好,除了黑魔法!”
伍森已经冲到面前了。里德尔迅速闪开,抬掌将他劈晕。我赶紧狗腿地跑到他身边,“伏地魔大人,怎么办怎么办?”
我扭头看着在树篱群中肆虐的厉火,火光直入天际,为四周的植被披上了红艳的色彩。突然手中传来冰凉的触感,我低头才发现里德尔塞给我的是魔杖。
他浑身化作一团黑烟,涌上天后又遁入黑暗。眼看厉火已经进化到完全形态即将向我们袭来,我赶紧蹲下身抓住伍森的肩头,使用飞来咒召来三强杯。附有穿梭魔法的三强杯带着我们回到了观众席前,身后诡秘的迷宫应比赛结束指令,彻底关闭消失。
正在乌古斯基特身边询问情况的维特连忙走下来接过我递上的三强杯,“维特校长,先查看一下格林先生的情况。”
维特转身朝校医院的医疗师挥挥手,对方立马上前来在伍森身上使用了大量检查各项身体机制的魔咒,“夺魂咒,有人在这孩子身上用了夺魂咒。”
我心中已有猜测,听到这个结果也没有惊讶。我偷偷看向霍格沃茨的席位,里德尔已经若无其事地回到位置上了。见我看自己,他微微抬手动一动手指。
老邓头不在这里,我还想问问他那个油纸包里是什么东西呢。挨着那道阿瓦达索命咒,估计连灰都不剩了。
陆续上来一些校医院的人支好担架把伍森抬走了。维特走过来拍拍我的肩,示意我捧起三强杯,“各位!胜利之杯的夺得者是,霍格沃茨的勇士娜茨·法逻!”
霍格沃茨的学生们爆发出狂热雀跃的欢呼声。沃尔布加早已按捺不住,跳下席位来搂住我的脖子狠狠在我脸上亲了一口,阿布拉克萨斯走下来恭喜我,身后追随的是一张张笑脸。
等到我们回到布斯巴顿城堡,这里的几处塔楼早已被削了下来。白粉伴着青砖堆积在城堡脚下,也有落入青湖中的。一些傲罗搜查完毕,帮助学校的老师们修复城堡。
脸上挂了彩的格林先生看见自家的儿子被抬进校门,顾不得身边录口供的傲罗就跟着担架离开。乌古斯基特教授匆匆走来告诉我们邓布利多教授受伤了,于是乌泱泱一群人全涌进校医院。
邓布利多得知我拿到了三强杯,非常高兴地赞许一句。
法国魔法部的傲罗走进来,将我们尽数赶出来。一只火红大鸟从窗外的塔尖上扑棱棱飞进来,我向来对禽类没什么抵抗力,一见它直接犯浑张臂抱住它。
火红大鸟长有红金夹杂的翎羽和红色冠羽,这分明是福克斯。怀里的鸟并不挣扎,像是原本就打算落在我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