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王子胜不解的问道。
“我问你,你觉得你我二人谁的处境更艰难些?”贾赦再次重复,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王子胜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晦暗,他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恩侯兄的处境似乎要比在下更艰难些。父不疼,母不爱,纨绔的名声更是远近闻名。若不是有老国公和老夫人护着,只怕恩侯兄早就三岁那年的风寒中夭折了吧?”
贾赦点了点头,没有否认,只是淡淡地笑着。
王子胜继续说道:“在下虽然不才,但也是在父母的期待中诞生的。在母亲院中长到五岁后,便由父亲亲自教导为人处世的道理。从七岁开始,我就开始参与到家族的事务中,族中众人皆对我服服帖帖。为了让我能够成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家父更是网罗天下奇才,为我指点迷津,传授我各种知识和技能。说句自大的话,依我现在的能力,若是参加科举,三元及第也不在话下!”
王子胜的脸上洋溢着自信与自得,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未来的辉煌。然而,贾赦却只是淡淡地笑着,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王兄这话说得倒是动听,但若是事实真如你所言,你又为何在此时进京呢?”贾赦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而严肃。
王子胜一愣,显然没料到贾赦会如此直接地质问。他迟疑了片刻,才回答道:“自是为家族谋取更大的利益。”
贾赦听后,忍不住大笑出声:“哈哈,王兄这话若是说给三岁孩童听,恐怕都无人相信。如今这京都的平静下,暗流涌动,谁人不知这其中的惊涛骇浪?京中稍有远见的人,都把自己的子嗣送往了地方,以求家族平安,躲避这即将到来的风暴。
而你,作为王家的继承人,不老老实实待在家中,却千里迢迢来京城谋求什么更大的利益?这其中的原因,只怕并不如王兄所说的那般简单吧?”
贾赦的话像一把锐利的剑,直指王子胜的内心深处。王子胜的脸色微变,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深吸了一口气,直视着贾赦的眼睛,缓缓说道:“贾兄这话未免太过片面了吧。常言道富贵险中求,越是在这种风云变幻的局势中,越能展现出一个家族的勇气和智慧。王家虽然在地方上根基深厚,但要想在更大的舞台上有所作为,就必须要有敢于冒险、敢于挑战的勇气。
我来京城,并非只是一味地追求更大的利益,更是为了家族的未来发展寻找新的契机。我知道京都的风险,但我也看到了其中的机遇。我相信,只有在这种充满挑战的环境中,我们王家才能更加快速地成长和壮大。”
王子胜顿了顿,继续说道:“作为王家的下任掌舵者,我需要给我的族人展示我的能力,让他们看到我的魄力和决心。只有这样,他们才会真心臣服于我,才会愿意跟随我一起为家族的未来拼搏。”
对于王子胜的慷慨激昂,贾赦只是淡淡的说道:“是吗?”这两个轻描淡写的字,配合着他漫不经心的态度,以及眼中淡淡的嘲弄,一下打碎了王子胜长久以来苦苦维持的假面。
王子胜深吸一口气,压住内心即将暴走的冲动,他告诉自己越是在这种情况下就越要保持冷静。他缓缓开口道:“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贾兄又何必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在下身上呢?
贾兄是在老国公和老夫人的溺爱中长大的,没有接受家族中系统的培养,自然不理解我的做法。
作为一个家族的掌舵者,要有迎难而上的勇气而不是躲在族人的后面做一个懦夫!”
对于王子胜说自己是懦夫的话,贾赦只是淡淡一笑。他拿起面前的茶盏,放在鼻端轻嗅一下,又浅浅的啜饮了一口,说道:“茶是好茶,可惜这水只是山中的泉水,喝着到底缺了点东西。”
贾赦的话似乎意有所指,让王子胜感到更加不满。他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在包厢内暴躁地走动着,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发泄内心的烦躁和不安。
而贾赦则显得悠闲自得,他信手捻起桌上的绿豆冰糕,津津有味地品尝了起来。他微扬着嘴角,似乎很享受这种氛围。
王子胜看到贾赦如此淡定,心中的怒火更加旺盛。他停下脚步,指着贾赦说道:“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贾赦放下手中的绿豆冰糕,嘴角挂着一丝轻蔑的笑意,他淡淡地看着王子胜,说道:“当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了。我曾听别人说王大公子如何如何了得,今日一见,果然是……”
“是什么?”王子胜急切的问道。
“见面不如闻言呐!”
王子胜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紧握拳头,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王子胜虽然聪慧,到底还是年轻,有着年轻人特有的冲动和意气用事。
他猛地往前一步,心中的愤怒驱使他一把扫落了贾赦桌上的茶水点心,杯盏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包厢内显得格外刺耳。
贾赦见状并未生气,他的脸上依旧保持着淡定的神情。他轻轻拍了拍手,仿佛从未把王子胜放在眼里。
紧接着,一道锋利的剑芒突然闪现,准确无误地落在了王子胜的脖子上。冰冷的剑尖紧贴着他的皮肤,带来了一阵刺骨的寒意。
王子胜瞬间感受到脖子上的温热,那是剑尖传来的金属温度,他一下冷静了下来。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贾赦,声音颤抖地问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贾赦微微一笑,他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玩味:“王子胜,我这是在教你一个道理。冲动是魔鬼,它会让你失去理智,做出一些后悔莫及的事情。这里是京都,不是金陵那个小地方。
在这里,你的命,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而我在世人的眼中只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王子胜,你说京都如我这般的纨绔子弟到底有多少呢,想来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