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炎定了定神，再次看向苏远阳。
那双眼睛除了是金黄色之外，并没有什么别的特点。
仿佛刚才那道伟岸的身影，只是一个幻觉。
他再次看着梅花九，仿佛是受到了什么冲击，还在发懵。
然后，苏远阳再次出拳了。
这一拳的威力远比第一拳要大得多，沿途气流涌动，似乎是在避让这一拳。
“啊啊啊啊啊啊！！！！”
梅花九发出扭曲的惨叫！
等苏远阳的拳头移开，他们才看清楚。
梅花九此时五官被这一拳砸成了一团，鼻血直流，眼圈乌青，地上还掉落了几颗牙齿。
此时秘书千层也回来了，递上一份报告，看着梅花九的惨状，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色彩，又很快恢复平静。
忌炎眼神微动，对一旁的沉默的秧秧说道：
“秧秧队长，你的这个队员……”
……
“你居然敢打我？”梅花九在这两拳之后，终于回过神来。
那些夜归军团的审讯人员都没有打他，而是一直想通过反复审讯问出情报。
现在他完全失去了动用异能力的可能性，下意识调动声痕，结果什么反应都没有。
头部也被特殊装置禁锢得死死的。
只能眼睁睁看着苏远阳对自己进行物理交流。
“轰！”
又是一拳，重重地砸在他的脸上。
细微的骨裂音，在安静的审讯室里清晰可闻。
紧接着，又是一拳……
苏远阳看着那个已经变成猪头的梅花九，心中的怒火终于稍微平息了一些。
“打你？我还要杀你，满意不！”苏远阳冷笑道，“我要让你，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他的记忆再次回到了那个雨天。
那只暗鬃狼只杀死了一个人：果果的爷爷。
那个一生奔波，生活艰苦的老人，是一个孩子在这个世界最后的依靠。
如果当时他没有拦住那只残象，还会有很多人为此死去。
看着死鸭子嘴硬的梅花九，苏远阳的金色瞳孔里的怒火再次点燃。
“今天刚好可以和你算算账！前两天飞廉之猩没打死你真是遗憾！”
“如果没有你！”苏远阳伸出铁钳一般的双手扼住了梅花九的脖子，“那个老人就不用死！那个孩子也不用吃这么多苦！”
杀意，在苏远阳的金色的眸子里弥漫。
有那么一刻，苏远阳真的很想杀了眼前这个刽子手！
“我……靠……”梅花九只感觉自己已经完全喘不上气，眼前的视线正在逐渐昏暗。
不知过了多久，梅花九感觉脖子一松，顿时松了一口气，剧烈咳嗽起来。
“活，活过来了……”梅花九流出大滴冷汗，劫后余生让他还有些恍惚。
惊雷般的咆哮在他耳边炸开：“说！你们在今州的任务是什么！”
苏远阳算是看透了！
和残星会这些疯子，压根没有讲道理的可能！
想让这些疯子开口，唯有比他们更疯狂，让他们发自内心的恐惧冲垮理智！
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些疯子对自己感到恐惧。
讲道理？
拳头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好的道理。
“不说，我就杀了你！”他的脸上突然出现了温暖的笑容，拔出腰间的[西升]，“要不要赌一赌，我能不能这样做？
好，把梅花六杀死。
再来杀你。
让你看着她死，好不好？”
梅花九只感觉自己眼前的视野一阵昏黑。
但依然看到了，不远处有一道寒光，晃得他突然清醒了不少。
疯了！
他真的疯了！
难不成他居然敢当场杀了自己？
梅花九怕了。
温暖的笑容，瞳孔里却是癫狂与欣喜！
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个疯子，比他还要疯狂！
梅花九第一次感到了恐惧。
他努力睁开眼，看见苏远阳此刻就在他身前，笑眯眯地看着他。
只不过，这个笑容实在是太过诡异，仿佛在打量一个有趣的玩具。
他只感觉自己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再联想到前两天在野外的时候，那时候他就没看透苏远阳……
梅花九有理由相信，这个人要是不开心，自己的命可能说没就没。
“我说！”他已经完全被恐惧吞噬，有气无力说道，“我们要在今州进行一个活动，旨在让今州混乱起来……但我只知道极小的一部分……”
……
秧秧站在门口，看着房间里走出的人，没管门后那个哀嚎的声音。
“你还好吗？”秧秧关切地问道。
“别担心，我已经知道怎么和这些疯子打交道了。”苏远阳满脸疲倦，用黑布袋子包好手中的东西。
“顺带收点利息，嗯，这也是等会审问梅花六要用的道具。”
他抬头看着秧秧，忽然发现出了一个新的小问题。
“秧秧，信任度：42”
怎么还掉了1点信任？
他看向炽霞，同样是掉了1点，从40掉成39。
苏远阳无奈道：“抱歉，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们了？”
刚才的事情，秧秧与炽霞可都看着。
大概是被自己这有些疯狂的表演震惊到了。
“没事的。其实……我不觉得你做错了什么。”秧秧低声说道。
随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郑重道：
“远阳，如果发生了什么，你都可以告诉我。
我们是战友，你可以信任我。”
苏远阳嘴角微抽，秧秧这一副关爱的眼神，不会真的把自己当潜在的精神病了吧？
没办法，以后再解释吧。
苏远阳走到忌炎身边，只见忌炎的脸色终于好看了几分。
他刚想说什么，忌炎却拿着手中的报告，抢先说道：
“解气了吗？”
“有，但不多。他们还没死。”苏远阳淡淡道，“我必须要让他们为自己的行为，做出回答。”
忌炎看了他手中的黑布一眼，思索半晌：“那梅花六也交给你了。
但你要保持清醒，你要明白，自己为何而战。”
苏远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现在更重要的事情是从梅花六口中，得到剩下的情报，并且确认它们的可靠性。
至于忌炎的叮嘱，他并没有想太多。
是要提醒自己不忘初心吧？
苏远阳摇摇头，喝了一杯炽霞递来的水后，走向关押梅花六的地方。
忌炎看着他的背影，唤来了王利：“王科长，今天的审讯要尽快整理成报告。”
“是，我马上就去办。”王利连忙回答道。
看着不远处的苏远阳，心中也不禁多了几分钦佩。
尽管用的方法有些粗暴。
但的确问出东西了。
“是个好苗子，如果来我们部门，应该很快就能有作为了……”
忌炎看着苏远阳，用微不可察的声音低语道：“希望你不要走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