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当年
作者:龙荼荼   狼与犬最新章节     
    听到真相的众人纷纷沉默了,皇帝到底有多恨晋阳公主,才会指使人在她的剑上做手脚。
    皇帝手里居然有前朝秘药,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
    “陛下为什么……”司徒瑾还没说完,就被天齐捂住了嘴,有些事不是他该问的。
    晋阳公主听完后,依旧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
    “是为了朱雀卫吧!”晋阳开口道。
    朱雀卫?
    “是先祖留下的四大亲卫中的朱雀卫吗?可是不是已经取消了四大亲卫,全部合并成金吾卫了吗?”司徒瑾知道朱雀卫,本来是开国先祖身边以神兽命名的四大亲卫。
    里面的侍卫能以一当百,是保护皇帝的最后一道防线。只是如今的皇帝登基后,就直接取消了四大亲卫,把他们合并成了金吾卫,只听命皇帝一人。
    “父皇知道皇帝是个心胸狭窄的人,担心他登基之后,卸磨杀驴,特意把朱雀卫给了我,来保护我的安全。”晋阳公主知道父皇为她考虑了很多,要不是她是女儿身,当初也不会只能选择四皇子继承皇位。
    “皇帝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真正的朱雀卫在我手里,一直想法设法对付我。怕被世人非议,他不敢明面上对我做什么,只能背地做小动作。因为对付不了我,只能对我的孩子下手!”晋阳握拳,咬着牙,“要不是为了天下安稳,我早就杀了他为了儿报仇!”
    “有他在,天下也没安稳到哪儿去!百姓们的日子过得更糟糕了不是吗?”天满吐槽道,“上梁不正下梁歪,朝廷从根子上就烂了。指望这样的皇帝,这样的朝廷,让天下安稳吗?真是可笑!”
    “皇位更迭不是件容易的事,不是谁都能继承皇位。如今太子年幼,皇帝也不会轻易让出皇位。需要时间让太子成长起来!”晋阳公主对天满无礼的话没有感到冒犯,因为都是事实。
    “难道太子长大了,老皇帝就愿意退位?说句不好听的,太子真有那个能力继承皇位!登基后不会成为一个傀儡皇帝吗?”天满对太子根本不看好,软弱无能不说,还事事听从皇后,这不是妈宝男吗?
    “慎言!”长孙晟提醒道,这小子真的什么都敢说,也不看看这里都是什么人。
    “长孙大人这个首辅也很头痛吧,每天都要给皇帝收拾烂摊子。你这样的聪明人,难道察觉不出来,这个王朝正在走向灭亡吗?只要这个皇帝在位一日,亡国是迟早的事!”天满直言不讳道。
    “放肆!”晋阳公主呵斥道。
    “呵呵,我说对了不是吗?公主殿下不会忘了还有一个圣子对皇位虎视眈眈,他迫切想要这天下江山。皇帝越荒唐,对他越有利!”天满一针见血道,“一个只会鬼蜮伎俩,打仗时,只会拖后腿的皇帝,继续放任他,就等着亡国灭种吧!”
    “够了!不要再说了!”晋阳公主被天满的话戳中了心思。她何尝不担心这江山败送在皇帝手里,可是她除了努力保住那些真心为国的将领,其他的也无能为力。女子不能插手朝政,这是规矩!
    “不破不立!公主殿下,如果想要让王朝重新焕发生机,还需当机立断的好!”天满怂恿道。
    司徒瑾都不敢说话了,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换皇帝上去了!天满的胆子也太大了,他这是在怂恿晋阳姑姑造反吧!
    天齐知道天满有可能是晋阳公主和长孙晟的孩子,他也没想到天满居然会鼓动晋阳公主把皇帝换了!天满是吃定了晋阳公主不会抓他吗?
    “殿下空有力量却不用,才会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要是殿下的力量足够强大,皇帝只会忌惮,不敢轻易对你出手。说白了,他就是赌你不会为了孩子,对他这个皇帝下手!”天满讽刺道,明明有朱雀卫,却还被皇帝拿捏,不就是因为皇帝事关天下江山,比孩子更重要么!
    “住口!”长孙晟呵斥道,那件事是晋阳心中无法抹平的伤痛,也是他无法赎清的罪孽。
    天齐拉住天满,让他不要再说了。
    长孙晟闭了闭眼睛,喉结滑动了一下,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当年作为交换,皇帝答应不会再对晋阳出手,长孙晟也不会向外界透露皇帝的所作所为。
    先帝把朱雀卫留给了晋阳,朱雀卫是四大亲卫中最厉害也最神秘的。没有人知道朱雀卫中有哪些人,朱雀卫不听从任何一个人,只认朱雀令。可是先帝把朱雀令留给了晋阳!也就是说晋阳是可以调动朱雀卫,为她做任何事。
    晋阳拿到朱雀令后,并没有动用朱雀卫。可是皇帝还是知道了朱雀令在晋阳的手里。
    按照他多疑的性子,总担心晋阳会用朱雀卫对付他,才想先下手为强。
    可惜晋阳没有过错,皇帝也没办法直接对晋阳出手。当时长孙家的政敌对皇帝献计,对晋阳公主的孩子出手,只要孩子出事,晋阳公主肯定会崩溃,如果她对皇帝下手,正好可以借口她对皇帝不敬,把她拿下。
    那人把白眉道人送到皇帝身边,皇帝假意追求长生之术,把白眉道人封为国师,对他所说的一切,言听计从。
    所以当白眉道人说出他和晋阳的孩子是祸星,是乱世之兆的时候,皇帝坚决要除掉他们的孩子。
    长孙家当时正值烈火烹油之势头,政敌们也虎视眈眈,想要把长孙家拉下马,一旦行差踏错,长孙家就会万劫不复。
    长孙晟左右为难,一边是自己的孩子,一边是长孙家全族上千人!
    皇帝用舆论压力和长孙家威胁他,迫使他做出选择,如果留下孩子,那么长孙家所有人都要为这个孩子陪葬。
    长孙晟那时候还不是长孙家的家主,他的父亲让长孙晟主动除掉孩子,来解决长孙家面临的危机!
    孩子以后还会有的!这是当时家人们劝说他的话!以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值的利益,这是家族从小教育他的。
    可是那个孩子,是他和晋阳好不容易,费尽千辛万苦,才生下来的孩子!就算以后还有其他的孩子,也不是他了!
    在长孙晟的二叔被人陷害关入大牢,他的祖父祖母跪下来求他的时候,长孙晟只能做出了选择!
    这个选择不仅让他失去了孩子,也失去了晋阳,让他在往后余生都无法释怀!
    家族保住了!长孙晟找到了白眉道人和政敌勾结的证据的,把这些证据交给了皇帝,表明自己知道这是皇帝的设计。他可以不追究,只求放过晋阳。
    皇帝没想到晋阳真的敢对他动手,正高兴找到动手的理由时,被长孙晟拿出的证据阻止了。如果这些曝光,他英明神武的形象就不存在了!史书上也会记上一笔,不能流芳百世,他也不想遗臭万年。
    长孙晟拿出朱雀令,威胁皇帝,如果再不收手,就直接换一个皇帝。朱雀卫是认令不认人的,只要长孙晟拿着朱雀令下令,朱雀卫肯定会动手。
    皇帝害怕长孙晟真的来个鱼死网破,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收手了!只是他依旧不死心,只要朱雀令在晋阳手中,他就害怕晋阳动用朱雀卫。
    好在晋阳从那以后就久居深宫,和太后一样,开始吃斋念佛!
    长孙晟当初选择家族,放弃孩子,也是因为一个只有他和暗卫才知道的秘密。
    那就是那个孩子和他一样,心脏是长偏了的!
    所以他当着皇帝面,用剑插进了自己孩子的胸膛,上演了一出亲手杀子的戏码。长孙晟都计划好了,等他动手后,让皇帝确认孩子被除掉了。就让暗卫把孩子带回去,只要救治及时,孩子的命就能保下来。
    计划的很周全,可是孩子却被人抢走了!暗卫根本打不过那个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孩子被那人带走了。
    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在找孩子的下落。他想找到那个抢走孩子的人,可是始终无果!
    去年有人在边关见到了和他年轻时候有几分相像的少年郎,那名少年郎和一名青年在一起,还带着一头黑白花的狼狗。
    那人是长孙家旁支的,一直负责西域那边的商路,刚好做完一笔买卖,在边城歇歇脚。住在客栈的时候听说发生了命案,走镖的镖师被狼咬死了。
    他好奇凑过去看热闹,正好看到了和长孙晟年少时有几分相似少年郎,他曾见过长孙晟年少时的模样。要不是知道长孙晟没有小孩,不然真以为那孩子是长孙晟的。
    他看见少年郎被镖局的人请进去了,想要跟过去继续看清楚,却被镖局的人请出去了。他对少年郎很好奇,就想打听一下他的身份。
    没想到少年郎当天就跟青年带着狼狗离开了边城。那人回来后,心中对少年的身份存疑,万一是长孙家遗落在外面的子孙呢!就跟长孙晟提了一嘴。
    长孙晟心中觉得那个少年郎十有八九就是自己的孩子,他派人过去把镖局的人带走,从他们口中得知少年郎的相貌。找人画出少年郎的模样,果然和他年少时有六七分相似。
    从镖局的口中得知,少年郎和他的朋友帮他们找到杀害镖师们的凶手!长孙晟已经知道了案子的真相。
    原来李家的事情之所以曝光,是少年郎为了找到凶手,顺藤摸瓜找出来的。
    可惜哥舒刀那边不肯透露少年郎的消息,长孙晟只知道和他长得像的那个叫天满,另一个青年叫天朗。
    长孙晟知道李阁老也在打听天满他们的下落,他把李家出事都怪罪在天满头上。还画了画像交给城门的将领,以盗匪的名义进行通缉。
    长孙晟得知之后,立马让人把画像撤了下来。听命的将领也被他处理了!他的孩子怎么可能是盗匪!
    从那之后,长孙晟一直在打听天满的下落。天满却像昙花一现,出现在边关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昨天是孩子的生辰,他在屋子里独自怀念孩子的时候,晋阳来找他。
    晋阳居然知道自己在打听天满的消息,她是来警告自己不要再继续打听了!
    长孙晟这时候才知道,当初抢走孩子的人是晋阳安排的。原来晋阳知道孩子还活着!
    两人起了争执,责怪对方为什么要隐瞒?
    晋阳怪长孙晟选择了长孙家,拿自己的孩子的生命去冒险!这一点她绝对不会原谅长孙晟!
    长孙晟怪晋阳隐瞒自己抢走孩子,让他一直活在懊悔当中!他想知道孩子的下落,晋阳把孩子藏哪儿去了!
    晋阳不肯告诉他,说孩子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没有他们,孩子过得很幸福。
    长孙晟说自己是孩子的父亲,他只是想见孩子一面,并不想打扰他现在的生活。
    晋阳说他不配当父亲,说要他尝尝孩子受过的苦楚。直接拔剑捅了他一剑,捅完才发现剑上有毒。
    晋阳及时给他喂了解毒丸!
    为了不让人发现是晋阳对自己下的手,长孙晟直接让暗卫冒充刺客吸引下人的注意力。
    等到晋阳离开后,他才放心的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就看到了晋阳和长孙垢守在他身边。
    听长孙垢说是晋阳请来了小宋神医,才救了他一命。然后长孙垢就直截了当询问自己的伤是怎么回事?真的有刺客吗?
    长孙晟问他为什么这么问?
    长孙垢说是小宋神医让他来问的。他请神医去看了案发现场,小宋神医直接让他来问自己。
    长孙晟听到小宋神医,就知道是谁了!
    如果是他的话,肯定第一眼就看出了真相。难怪会让长孙垢来问自己!
    长孙晟没有隐瞒长孙垢,只是不等他开口,晋阳公主就直接承认这伤是她弄得。
    长孙晟解释昨晚他们起了一些小争执,晋阳不是有意伤他的。只是传出去影响晋阳的名声,他才会假装遇到了刺客。
    他也没想到长孙垢会直接找了巡逻的禁军,把事情闹大了!
    等到尉迟煊他们上门的时候,长孙晟正想着怎么打发他们,还好宋子谦他们帮忙解了围。
    长孙晟对宋子谦的印象很不错,如果不是长相和年龄都对不上,他真怀疑宋子谦是他的小孩。
    只是长孙晟不知道宋子谦就是天满而已!
    他想找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