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什么意思啊？”司徒瑾拿着天满回来后，默写下来的字符，翻过来，倒过去，就是看不明白。“后面两个好像是一个笑脸一个哭脸。”
    司徒瑾光看都觉得脑子里快打结了，天满也真厉害，这么多字符硬生生记下来了。
    “珠女们没有读过书，不识字，这些符号应该是她们自己创造的。”天满放下毛笔，把写好的字符放在一边。
    “可是这也太难懂了。”司徒瑾皱着眉头。
    “这个?是太阳，这个?是上弦月，这个?是下弦月，这个☆是星星，这个♀代表女子，这个♂代表男子。”尉迟煊指着其中的几个字符解释道。
    “诶？你怎么知道？”司徒瑾惊讶地看着尉迟煊，他还有这一手呢！
    “我家的暗卫经常换暗号，也会用图画来表达意思，我见多了也了解一些，但是其他的意思就不太能猜出来了。”尉迟煊解释道。
    他们这次虽然找到钱家和圣子交易的小岛，但是没有找到尉迟家的暗卫，不知道是死是活。
    尉迟煊尽管担心，也心知天满他们已经尽力了。
    “这个?应该是打雷的意思。这个是渔民们用来记录天气变化的符号。”臧传海指着一个符号。
    “这个?是乌云吗？”天齐询问道。
    “这个○是珍珠？还是满月？”殷宋指着一个符号问道。
    “大的○是满月，小的○是珍珠，你看小的后面还花了一些杠杠，应该是代表数量。”天权指着一行字符解释道，“这句话的意思是，满月的这天收获了十粒珍珠。”
    雷雨来了，我们躲在山洞里，肚子好饿。大阿姐冒着暴风雨，下海给我们抓鱼吃。
    今天天气好，我的收获不错，被奖励了一根大鸡腿。我舍不得吃，带回去和大家一人一口分着吃了。
    我发现满月的时候，最容易找到又大又圆的珍珠。
    今天是下弦月，没有找到珍珠，村长罚我不准吃饭。是小喜姐偷偷给我留了饼子。
    小珍姐生了一个儿子，她很高兴。因为儿子不用成为珠女，被关在这里，哪儿也不能去。
    我很害怕，我快十五岁了，可是我不想生孩子。如果生下女儿，也会像我这样，四岁起就要下海捞珍珠，捞不到，就没饭吃。
    小珍姐死了。她的身体一直在流血，可是村长不给她请大夫。小珍姐死的时候，笑着说终于解脱了。
    为什么我们是珠女？为什么我们要过这样的日子？
    我恨村长，恨村子里的所有人。他们都是凶手！
    老天爷太不公平了！
    好痛！为什么会这么痛？
    我怀孕了！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不管我怎么折腾，孩子还是好好的，我就不信了，大不了一起死。我绝不让自己孩子和我一样。
    大阿姐发火了！骂了我一顿。说我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不要就这么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
    这样劝着我的大阿姐，却在捕捞珍珠时，潜入海底，再也没有上来过。
    我还是生下了这个孩子，是个女儿。我哭了，为看不见的明天。
    天满试着翻译这些字符，这是一位珠女刻下来的，平铺直叙的内容，写满着珠女的血泪。
    听到这些内容，大家都沉默了。
    一字一句，都在敲打着他们的良知！
    “呜呜呜……”海娃忍不住哭起来，她好难过啊！
    臧传海摸了摸她的头，把小黑放到她怀里，让小黑安慰她。海娃哭累了，就睡着了。
    臧传海直接点了她的睡穴，让她不要那么容易醒过来。接下来的谈话，有些事情不适合她听。
    三只小猫崽正在甲板上追逐打闹，小三花爬到桅杆上下不来，急得喵喵叫。
    殷宋无奈只能飞身上去抱它下来，可是下一秒小奶牛和小狸花也爬到了桅杆上下不来，这些小家伙越长大越调皮。
    因为小猫们插科打诨，凝滞的气氛恢复过来。
    “这张上面写的是什么？”天权拿起天满最后写好的那张，询问道。
    我的奶水不够，大阿姐用珍珠让小琴婶给孩子买了牛乳。我很羡慕小琴婶，她不是珠女，可以自由的生活在外面。
    小琴婶人很好，虽然我们给了她珍珠，但是她每次都会额外给我们送吃的，送穿的。她瞒着村民这样做，也是冒了很大的风险。
    可惜好人没好报，小琴婶的丈夫和儿子都遇难了。小琴婶拜托我们能不能帮她找回丈夫和儿子的尸体。大阿姐说尸体落入海中，想找回来难了，海里有吃人的鱼。小琴婶哭得很伤心，头发全白了。
    我的女儿四岁了，她第一次下海就捞到了一粒黑珍珠。
    我给她取了一个名字，彩霞。
    彩霞在几个孩子中，是天赋最高的。每次找到的珍珠又大又圆。大阿姐说她是海神的女儿，被大海偏爱着。
    我情愿彩霞没有这样的天赋。
    随着彩霞长大，村子里的男人开始盯上彩霞，我讨厌那些人，恨不得他们去死！
    时间再慢些吧，让彩霞不要那么快长大。
    我今天遇到了神仙，真有有人能在天上飞。
    神仙跟我说话了，神仙说他来自另一个地方，专门为了解救受苦受难的人才来到这里。
    他问我需不需要帮忙？
    我不知道神仙的话是真是假，要是真的有神仙，为什么小珍姐快死的时候不出现？为什么大阿姐死的时候不出现？
    彩霞被村长带走了，她才十岁！我要杀了这些人！
    我拿出珍珠找到神仙，希望神仙杀掉村子里所有人，不管是男人，女人，还是老人小孩，这些人通通都该死！
    神仙收下了我的珍珠，真好！等到村子里的人都死掉，我们也就能解脱了。
    字符到这里就结束了。
    她们的确解脱了，因为神仙连她们一起杀掉了。
    “这个神仙是不是江湖上的高手？”司徒瑾怀疑道。
    “什么高手能同时杀死这么多人啊？”尉迟煊不相信。
    “上面关于神仙的记录还有吗？”天权询问道。
    “有，就是夸神仙长得好看，不像普通人。总是穿着一身白衣，戴着金灿灿的面具！”天满重新看了一遍字符，解释道。
    “白衣？面具？会不会是圣子？”天齐猜测道。
    “十几年前，圣子就那么厉害了吗？”天满很是怀疑，既然那么厉害，当时为什么没有搞事情呢？偏偏等到现在。
    “可以哦！只要宗师级别的高手，想要杀死那么多人，轻而易举。”殷宋轻描淡写道。
    “卷宗上说死者就像睡着了一样，这样也能办到吗？”天满询问道。
    “蛊虫吧！利用蛊虫就可以。”天权回答道，“那个圣子不是会下蛊么，蛊虫能无声无息地钻进人体内，普通人是察觉不到的。最后官府一把火烧掉了村子，尸体里的蛊虫也被烧掉了，自然就查不出来线索。”
    天满拍了拍脑袋，是他糊涂了，忘了还有蛊虫。
    “这么说是圣子杀了那些村民和珠女，为什么？真的是因为珠女的请求吗？”司徒瑾还是很困惑，那家伙是会做好事的人吗？
    “是为了珠女的天赋吧！死者里没有珠女的孩子，肯定是被圣子带走了。”尉迟煊回答道。
    “应该是这样。”天满指了指海娃，“海娃的母亲可能是知道圣子是凶手，才会逃走，落入海里，又被海娃的父亲救了上来。却失去了记忆，最后到死都没有想起来。海娃的祖母可能知道珠女的事情，怕海娃暴露，才会叮嘱她，让她不要告诉别人自己的能力。”
    “小琴婶应该就是我们见到的那个大娘了。”司徒瑾怅然道，“要是她知道村子里的人是被人害死的，恐怕接受不了。”
    “那就不要告诉她。有时候真相并没有那么美好，隐瞒也是一种善意。”尉迟煊说道，除了不懂事的小孩，那些作恶的村民，还有袖手旁观的村民都死有余辜。
    “圣子的确够狠，除了那些年幼的珠女，其他的小孩都杀掉了。”天齐想到卷宗上的内容，里面记录了村子里死亡小孩的数目。
    “是怕泄露消息吧！有小孩在，就不会有人怀疑那些珠女的孩子被人带走了。”天满觉得尉迟煊和司徒瑾的运气真好，一下子就找到了问话的对象，还打听到了不少消息。
    要不是这个小琴婶婶，她收敛了珠女们的尸骨，天满他们也不会发现其中的异常。
    不过就算天满没有发现，尉迟煊他们也从小琴婶婶那里知道了珠女们的孩子可能没死的消息。
    果然人多力量大！这么快就找出了真相！
    “不过这个真相能告诉李大人吗？”司徒瑾迟疑道，李大人不是圣子的人吗？如果他知道了真相，会不会跟圣子通风报信？
    “直接把这个字符交给他就行了。还有我翻译出来的内容，至于神仙是谁，就让他自己去猜吧！”天满提笔开始写下解密的内容。
    “其实海娃的娘亲会不会没有死？珠女都很擅长水性，没有那么容易出事。你说会不会是圣子发现了她，把她抓走了？”天齐推测道。
    “如果这样，海娃就暴露了，圣子不可能放过她，肯定会把她带走。大海很危险的，就是我也没办法保证绝对安全。”臧传海否认道。
    “这些都是猜测，等我们找到圣城，说不定就能找到还活着的珠女。要是海娃的娘亲还活着，总会有团聚的一天。”天满放下笔。
    “没想到只用了一天时间就找到了真相！”司徒瑾骄傲地挺起胸脯。
    “那我们要走了吗？”尉迟煊询问道。
    “你们要是想留下也可以。”天满调笑道，他可是知道尉迟煊在樊家有多受欢迎，连司徒瑾这个亲侄子都被比下去了。
    “还是饶了我吧！”尉迟煊想起樊家人的热情，就吃不消。
    “这次真的出来很久了，有一个月了吧！”司徒瑾算了算，他们来了岭南，居然已经一个月了。
    “回去后，是要准备查关家姐妹的案子吗？”天齐询问道。
    “那个案子恐怕不好查！”尉迟煊已经听司徒瑾说过关家姐妹的事，那个案子牵扯太多，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翻案。
    “钱家出事，钱阁老没有被牵连吗？”天满询问道，不应该啊。
    “钱阁老的孙子娶了静怡郡主，有河间王做担保，钱阁老又是个擅长阿谀奉承的，只要他把责任推到钱家人身上，说自己完全不知情，最多被罚点俸禄了事。就像当初边关铁矿的事情，只处理了边关的李家人，李阁老一点事都没有，依旧安稳地做他的阁老。”尉迟煊对于这些大臣的事情清楚的很。
    官官相护不是什么稀罕事。世家大族都是姻亲，相互牵连。
    “静怡郡主是河间王最疼爱的孙女吧！”司徒瑾皱起眉头，他很不喜欢静怡郡主，名字叫静怡，却十分刁蛮跋扈。仗着河间王，不把他们这些王爷世子放在眼里。
    “河间王是皇帝的皇叔吧！听说很受皇帝信赖！”臧传海也听说过河间王的名号，“河间王在百姓中的名声很好，急公好义乐善好施，是典型的老好人。他直接免掉封地百姓的税收，百姓感激不已，直接给他立碑塑像。”
    “那都是做戏。王爷封地上的税收一部分归王爷所有，一部分上交给国库。河间王免掉的是上交给国库的那部分税收，他自己的税收可一点没少。他是用国库的损失，为自己脸上贴金。”尉迟煊很讨厌河间王，说一套做一套，妥妥的伪君子真小人。
    “那百姓们的感激总不能作假吧？”司徒瑾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内情，他一直以为河间王是个好人。
    “假的。百姓们是被逼的，如果不花钱给他立碑塑像，就要加重税收和劳役！”当初事情宣扬开来时，尉迟煊有派人去查过，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像吞了苍蝇那样恶心！
    “虚伪！”天齐唾弃道。
    “无耻！”天满不屑道。
    “这些事情告诉我们没关系吗？”臧传海看着尉迟煊连这种事情都说出来了，这不应该是皇族秘辛吗？
    “没事！在场的都是自己人。”尉迟煊不在意，就算他们知道了这些事，也没关系。这些都是事实！整个朝堂，从皇帝到大臣，全都烂透了！
    “当初修建行宫，也是河间王推荐钱阁老负责的。这个案子和他脱不了干系！他这个人老谋深算，心机深沉，我怕你们不是他的对手。他不是恭王，不会轻易留下证据，让人抓到把柄！”尉迟煊提醒道。
    “雁过留痕。哪怕他们清理的再干净，只要做过，就会留下痕迹。”天满有信心，就算河间王再厉害，他也不怕。
    “不要轻易使用那一招。河间王身边跟着高手，不会有人能近他的身。”尉迟煊担心天满会使用控制人的那一招，那招尽管好用，但是前提是对方没有防备。
    “高手？很厉害吗？”天齐好奇道。
    “很厉害！大前年，海外的使者来访，身边的护卫是个大力士，一拳就能把墙壁打穿。他奉命挑衅我们，我们轮番上，都不是对手。最后是河间王让那人出手，轻轻松松就秒杀了那个人。”尉迟煊回想道。
    “我记得，好吓人的！我们都没看见他是怎么出手的，对方的头就被削掉了！我父王回去后，还做噩梦了，喝了好几天安神汤。”司徒瑾也想起来了，补充道，“那个使者见护卫被杀掉后，直接灰溜溜地道歉，再也不敢呛声了。”
    这种事情他们也能办到，不能说明这个高手就比他们厉害。
    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这次他们已经吃过一次亏。
    天满可不想再经历一次天齐濒死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