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材躺在树下抽搐,听到陆泽这话都想站起来骂人。
那是被人欺负了吗!明明是欺负人好吗!
你们就看到我抽两下,怎么就没看看之前那小子抽了我们多少下!
只可惜,开阳那一脚用上了十足十的力气。
洪材只感觉自己的肚子里像是打了结了一般,抽痛得厉害,根本站不起身。
而他的那些狗腿子们,此刻恨不得把头埋进裤裆里,不让开阳看清楚他们的长相。
“你们,都是好样的啊!合起伙来欺负一个孩子!”
开阳气不打一处来。
他这下也想明白过来。
这次是他的疏忽,才让洪材有机可乘,把陆泽骗了出去。
不然为什么星璇或是流火在的时候,没被人钻空子呢!
“这里就交给你了,相信你会给我个满意的答复。”
陆皎说完,抱着陆泽就离开了。
奎狼再次遭到陆皎的无视,有点窝火。
看着依然在地上打滚的洪材,还有一旁的几个小厮,问开阳:“这是怎么了?”
“他们把陆泽那小家伙,骗到这里欺负呢。我们要是再晚来一会儿,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奎狼眼神闪了闪:“归雁阁的守卫,看来要好好紧一紧了。”
“可不是!还好你来了,不然我们三个都忙不过来。”
开阳提溜着洪材,后面跟着几个小厮,奎狼殿后。
几人一同回到归雁阁。
这时颜元昊也回来了,听到消息,来到演武场上。
一眼便认出地上躺着的人,是大管家的干孙子。
平日里仗着大管家的势,在郡王府招猫逗狗,调戏婢女。
可大管家偏偏喜欢这一套,从来不责罚他。
颜元昊问那几个小厮:“你们来说,今日之事,是谁的主意,如何实施的。
谁不老实,那一会儿就多打五杖。”
开阳还嫌不够直观,取来执杖刑的长杖,在几人面前比划比划。
那几人开始还坚挺着不开口,打了几杖之后,就老实了。
“我说我说!”
其中一人竹筒倒豆子一般,一口气都说了出来,生怕说晚了,被别的小厮抢着说出来了。
“还有吗?”
颜元昊早就心里有数,脸上并没有什么异色。
前世也出过这样的事情,不过是在一年之后。
府中不少婢女被发现身子有异,那个好继母的人趁机向他身上泼脏水。
说他小小年纪就十分荒唐,郡王府中的婢女都被他染指了个遍,有几个还弄大了肚子。
他的名声也变得难听起来。
小小年纪就有庶长子不说,还不承认。
更是有二皇子这样的,指使朝臣上书弹劾他。
若不是皇帝压着折子不批,只怕那时他的世子之位就会被撸下来,便宜他那个好弟弟了吧。
原本想着这事还有一年才会闹出来,颜元昊手上还有更紧急的事情要办,便没打算打草惊蛇。
没想到,会因为几个孩子的打闹,将洪材牵扯出来。
颜元昊转了转手中的扳指,开口道:“父王就藩也有近七年了。
七年间,我们从来没有回来过。
全都是由大管家一人,劳心劳力,疏于管理也是能理解的。
不过既然我回京了,自然会担起作为郡王府世子的责任。
星璇,你带着一队人,亲自陪着童嬷嬷去前院。
让大管家多请几个大夫回来,给郡王府里的下人们都诊一下脉。”
洪材趴在地上,肩膀被开阳踩着,恶毒的眼神刺向颜元昊,恨不得想掐死他。
横竖落不得个好下场,还不如干一票大的。
可惜不管他如何挣扎,都动弹不得,更别说想做点什么了。
没一会儿,门口的侍卫走了进来。
“世子,大管家正候在院外。”
“让他进来。”
颜元昊也想听听,这个老匹夫有什么想说的。
果然不出所料,大管家一进来,就摆出长辈的姿势。
“世子毕竟年轻气盛,被不知道哪里来的小乞丐挑唆了,拿府里的人发难。
世子真是不怕府里的人寒心啊!”
颜元昊可不会搭理他的控诉:“我体谅府里的老人,打理郡王府七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请来大夫诊诊脉,若是身上有不妥,也好早日开始医治。”
“这就不劳烦世子爷费心了,他们若是身子有不妥,会自行去医馆。
若世子执意如此,大可以拨一笔钱下去,他们对您肯定是感恩戴德!”
颜元昊心中冷笑一声。
拨下去?怕不是肉包子打狗,都进了你大管家的荷包。
就像这么多年来,京城这几个铺子和庄子的产出,大部分都进了大管家的荷包,每年还要向郡王府哭穷。
这其中肯定有他那个好继母的手笔,也就只能骗骗自己爹那个不通庶务的纨绔。
难怪爷爷死后,皇帝没有让自己爹继任宗正卿的位置。
否则,继母那个黑心的,只怕还会将手伸向宗室的俸禄。
“这件事让童嬷嬷和星璇负责就好,童嬷嬷以前就是娘身边的老人,对京中一向熟悉,她负责我再放心不过。
父王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多言。
更何况,今日陛下赏赐了我五十两金子,以作安家之用。
知道了我将钱花在府中人的安康上,想来也会觉得我仁厚吧!”
大管家脸上笑眯眯,心里爆粗口。
都觉得你仁厚,夫人那边该怎么交代!
可是他也找不出拒绝的借口。
只能笑着夸赞,然后回到前院,偷摸给夫人报信。
陆皎将事情丢给开阳之后,就抱着陆泽回了房间。
不等陆泽抱怨,就把他上衣扒了。
看着他的背上,好不容易淡化了的疤痕,又添了两道新的。
陆皎心里的火气,腾的一下冲上头。
她尽量压抑着不要暴走,让音调变得平和:“疼吗?你怎么就这么傻,你装着被打到不就好了?”
全然忽略了,陆泽只是个十岁的普通孩子。
陆泽之前挨打的时候没哭,这时候倒有点想哭。
“阿皎哥哥,我以后肯定会好好练功的!”
软软糯糯的声音,一下让陆皎冷静了下来,她在那红痕的边缘戳了一下。
“疼吗?”
陆泽这下也顾不得难过了,龇牙咧嘴:“哥哥,疼啊!”
哈哈——
流火在外面听了好一阵墙角,听到这里便走了进来。
一只小瓷瓶递到陆皎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