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看到麻袋中露出的人,先是一愣,随后仿佛看到了金子一般,乐得合不拢嘴。
“好啊好啊!这可是好东西啊!”
陆皎也笑着附和:“是啊是啊,我当初也是盯了好久,才下手的呢!”
王婆笑容一收,语气变得傲慢起来:“货还不错,虎子,给他拿五十两银子。”
“才五十两!不卖不卖!”
陆皎收拢袋子,就想扛着麻袋走人。
可下一刻,从两旁的厢房里走出十来个大汉,恶狠狠地围在她身边,眼睛里好像能喷出火。
大有一种“不收这钱,就别想走了”的气势。
王婆抠着自己指甲,似笑非笑。
“怎么样?要是嫌钱少,那你就走吧。”
陆皎见他们人多势众,愤恨地从王老虎手里抓走那五锭银子。
一溜烟跑出去了。
王婆看了一眼院门方向,两个壮汉点点头,跟着陆皎的身影而去。
“把货送过去。让那边的人可要看好了,别坏了皮相!”
“是!”
陆皎出门绕了一圈,又回到王婆的院子,将院子里面的银钱都收走了。
顺带着,又放了几匹贡缎,和之前那匹放在一起。
很刑!足够他们领官府的盒饭了。
而舍出去那几匹贡缎,陆皎一点不心疼。
那些贡缎不能卖,又不能做成衣服穿出去,拿来换点钱很合适。
她哼着小曲回到陆宅,就见陆唯站在她的门口。
就像那晚,他在皇子所小院里等自己一般。
陆皎心中一暖,但嘴上还是吊儿郎当的:“怎么,担心我?”
“是啊。”
陆唯这么坦诚,陆皎反倒不好再藏着掖着。
她示意陆唯跟着进屋,然后将明日的打算和盘托出。
陆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是我们没用,拖累公子了。”
陆皎不在意地摆摆手:“还不是母妃不靠谱,不然我们何必舍近求远。有康庄大道不走,非要恋爱脑。”
有些话陆皎能说,陆唯说就不合适了。
所以他没跟着附和,也没点头或是摇头。
陆皎也没难为他。
“之前我借着二皇子的手,金蝉脱壳,同时也解除了母妃的危机。
她再也不可能因为我的存在,而被治个欺君之罪。
以后最多就是后宫争宠。
以她的智商,没有人手帮她,她也做不出什么掉脑袋的大事。
分点人手看着她,别让她作死,被皇帝打入冷宫就行。”
陆唯的心情很复杂:“那是您的母妃。”
“我已经救了她一命,不是吗?还间接救了你们所有人,包括南滇国百姓的命。
难道还不够还她的养恩吗?
再说了,便宜爹暂时不能拿郭家和二皇子如何,对母妃和南滇肯定心存愧疚。
母妃若是聪明一点,就会借着九皇子的死,博取皇帝的怜惜。
对了,让舅舅过阵子也上表,表示一下伤心。
说不定还能免个几年的岁贡,也算是我为南滇做贡献了。”
“好吧。”
陆皎都这样决定了,还安排得这样妥帖,陆唯还能说什么。
她连南滇的处境都考虑进去了,自己再说什么,就是强求了。
陆唯决定,以后除非大长公主有性命之忧,不然她的消息都不会告诉陆皎。
陆皎又把甜水巷王婆的事情,同陆唯交代了一下。
让他派个大众脸去顺天府报案。
虽然私库失窃的事情没有传出来,但三法司和顺天府的首官肯定都知道这事。
出现一点点线索,他们就会像饿狼一样,掘地三尺,把背后的人都挖出来。
另一边,乾清宫偏殿内。
淑妃正冲着底下的人发火。
“清兰那死丫头呢?”
宫人缩着脖子:“清兰姐姐得了恶疾,已经送出宫去了。不……不会再回来了。”
淑妃红着眼睛,捏着帕子在眼角沾了沾。
“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人来告诉本宫?
难道本宫的九皇子没了,一个个都要骑到我头上来吗!
陛下呢?
陛下啊!臣妾的老九没了,臣妾伤心啊!”
声音远远传到另一处偏殿。
皇帝正加班批折子,听见这隐隐的哭声,忍不住捏了捏眉心。
“全洪生,你去看看淑妃,她怎么又哭起来了?”
全公公脑仁也突突地疼。
这个淑妃,借着九皇子的理由,已经让皇上过去好几次了。
再这样下去,只怕陛下好不容易生出的一丝丝愧疚,就要消磨没了。
“陛下,大概是淑妃娘娘又想念九殿下了。”
“呲——你这老东西哄鬼呢!以前怎么没见她多心疼老九?
月华宫怎么还没布置好?内造库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这都几天了,一个宫殿都布置不好!
令他们明日就收拾出来,早点把陆淑月那个女人送回去!”
“是是是!老奴这就去!”
全公公迅速退出去,转身抹了抹头上的汗。
他可要去和淑妃娘娘好好说说。
再这样作下去,陛下总是拿他撒气,这哪受得了啊!
全公公一顿输出,又是劝说又是吓唬,终于把淑妃说通了。
只是下一刻,听说皇帝让内造库的人加快速度,把月华宫收拾出来。
淑妃又扁着嘴想哭了。
不过只要不出声,吵到皇帝那边,全公公就不管那么多了。
经过一下午加一晚上,陆皎准备的衣服都干了。
陆泽捏着小鼻子,一脸嫌弃:“哥哥,我们真的要穿这个衣服吗?”
陆皎颇有些词穷:“你小子前几天还穿着这衣服呢!这么快就嫌弃了吗?
这还是我过了一道水,味道均匀了一下,没之前那么重呢!”
陆唯也在一旁劝着:“小公子,阿泽说的对啊。您不需要牺牲这么大!”
“不用劝了!”
陆皎低头看着陆泽:“今天就学习一件事,叫忍辱负重。
你现在连一件脏衣服都不愿意穿,但哪天你遇到了仇人,你还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保证不露馅?
如果你不愿意,那就不要去了。
跟着陆唯他们,留在陆宅也好。”
“不行!”陆泽抱紧陆皎的腰身,“哥哥不要丢下我!”
“还有你也是。”
陆皎越过陆泽,看向陆唯。
“你可不要以为淮南王世子身边的人都是饭桶。
那些可都是以前老镇国公手下的人,能轻易就糊弄过去?
记住,好好练武。
再就是,一定不要去淮南郡王府找我。
无论多紧急的事情,也要将纸条放在我们之前约定的地方。
这样才是最快速和稳妥的办法。”
陆唯面色凝重,狠狠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