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策府外,大雨倾盆,然而神策府内却一片和谐,穹和丹恒刚经历了飞霄的问话,三位将军在行使了仙舟联盟高层老不死们的形式主义问话后,开始了情报交换。
三人知根知底,在景元透露了自己激浊扬清的目的后,飞霄终于是因为景元对比她更为古板的说话方式笑出了声:
“很遗憾,自报告上呈之日起,联盟内就充斥着流言和臆测,就连罗浮内部也有人参本上奏,指责将军疏怠职守,放任建木重生。”
“那么,飞霄将军又是怎么想的?”景元这话就是在问飞霄自己了,从飞霄透露出来的信息曜青似乎也不那么平静,其下暗流涌动自是不必言明的。
飞霄舒了口气:“你我同为天将,自然都清楚坐这把交椅的难处,更何况,玉弓大人回来了,联盟上层那些身受诅咒已然化作白骨的疯子们又开始蠢蠢欲动。”
“但在我看来,这些统统是蚊蝇无意义的嗡鸣,那些妄图问责于你的高层人士,根本搞不清楚其危机和背后隐含的意义……正如曜青仙舟最近所遭遇的情况。”
“果然如此,”景元回忆着米蒂洛早上起床后传输到他手机里的情报,“玉弓大人的消息显示原本那一盘散沙的步离猎群,已经开始彼此攻伐,互相吞并。”
“在他们的背后,有个叫蟒古思的东西在指引他们,而我有足够的证据,足以证明那是曾经在仙舟罗浮上引起建木灾异的绝灭大君,幻胧。”
飞霄听着景元的话,回想起曜青斥候历经艰险送到她桌案上的情报,转过头跟怀炎吐槽道:“玉弓大人对神策将军还真好啊,幸好此行是我前来,若是换做尘冥将军或是戎韬将军,这场问话或许就不会这么友善了。”
怀炎呵呵笑了两声,神策将军可是被玉弓大人从试儿之时就护在身后养大的,以繁育令使们无比珍视生命和家人的习性。
那位令使不帮景元,难道要那些吃祂肉喝祂血的帮联盟高层吗?
也就飞霄这些未曾亲眼见过玉弓与神策相处之时的人才会对此有所怀疑,但:“眼下罗浮面对的质疑难关也确凿无疑,飞霄,你又要如何做?”
“我只打算确保最关键的一点,给联盟一个交代,”飞霄说着就看向了穹和丹恒,“建木一事仍需要十王司一锤定音,压服众声,为此,我要委屈两位无名客前往幽囚狱一趟。”
“我会申请十王司问字部的判官以业镜台为诸位留下一份详细证言,补上报告所缺,也是为了堵上联盟内抗议的嘴巴。”
在丹恒和穹都表示同意后,众人都开始行动起来,在穹已经登上去往鳞渊境的星槎后,景元叫住了丹恒。
“幽囚狱苦寒阴冷,可要添件衣服?”
面对景元的询问,丹恒摇了摇头,虽然一想到那个地方就会有很多令人不适的记忆出现在脑海中,但那已是过去,现在的他未必会再对那个地方感到恐惧。
景元笑着摇了摇头,随即他提醒道:“若是在幽囚狱中遇上了什么意外,不用担心,玉弓大人和科洛伯尼也在幽囚狱内部,不用特意寻找。”
“多谢景元……将军提醒。”丹恒言简意赅的表达了自己的感谢,然后头也不回的登上星槎,景元则看着那艘星槎远去,随后他将目光转移到了建木的位置上。
仙舟罗浮上一片祥和,完全就是大典启动之前热闹的模样,之前步离人越狱的事件也未再出现过,想必那些家伙们一定以为自己融入的计划成功了。
就是苦了那些被顶替了身份的云骑军卒,这段时间只能赋闲在太卜司,没办法,云骑军的宿舍可不好藏人,只能先将那些孩子们藏到大阵里了。
丹恒自从上了星槎之后就默默无言,穹等了半晌也没见丹恒思考出个所以然来,所以他直接开口问了:“景元有交代咱们别的什么吗?”
丹恒就像是被猛的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一样:“没什么,不用担心,我们只需要留下证言便可返回。”
穹觉得自己问的好像不是这个问题,很显然,有什么事让丹恒专注于思考而对他答非所问了。
“景元?彦卿?云骑?三月七?科洛伯尼?米蒂洛?”穹嘴里蹦出几个名字,但丹恒对其并没有太大反应,“神策?云璃?难不成是……玉弓?”
丹恒发愣的眼神一下子聚焦起来,他扭过头看着一脸‘我抓到你了’的穹,脸上带着无奈的表情,但他刚想开口跟穹解释,就被穹打断了。
“等等,你先别说,让我猜猜,”穹摸了摸下巴作思考状,丹恒这个样子肯定是景元说了什么与他们此行目的相反的话,“景元是不是让咱们什么都不要管?”
“……他并未直言如此,但估计也是这个意思,”丹恒不禁佩服起穹日渐强大的分析能力起来,“想必他是有什么计划,不过,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提起两位繁育令使。”
“是说了名字吗?”穹想了想,毕竟景元对米蒂洛一向是叫玉弓的,叫的是他们相识之初的称呼,“还是玉弓大人和科洛伯尼的名字。”
丹恒点头认可了穹的猜测,他坐在那等着穹的分析,因为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以跳出仙舟罗浮的视角去考量景元的做法,没准穹奇怪的脑回路可以给他提供一些灵感。
“丹恒,你还记得科洛伯尼在匹诺康尼的时候吗?”穹却问起了另一个问题,“我记得很清楚,科洛伯尼在匹诺康尼的时候经常处于遗忘状态。”
瞬间,丹恒就想到了其中关窍,毕竟自他们在罗浮空港遇到科洛伯尼开始,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进入遗忘状态了。
如果景元和米蒂洛的计划起始点在幽囚狱,那科洛伯尼在幽囚狱内进入遗忘状态就是必然的,因为,步离人战首呼雷,必定会在今日成功逃离幽囚狱。
而如今的仙舟上有什么,三位帝弓司命的天将,也就是三位巡猎令使,两位繁育令使,以及三位星神的化身……丹恒眼神死,呼雷就算逃出去了还能干嘛呢?
“对了丹恒,”穹戳了戳丹恒的胳膊,“你还记得昨天米蒂洛和科洛伯尼的父亲对你做了什么吗?”
“你是指繁育星神帮我梳理力量吗?”
丹恒等着穹语出惊人,因为他当时全副身心都在观测自己的身体以及感受命途力量的流动,所以并未关注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然而,穹的下一句话却让丹恒瞳孔震颤,因为穹一脸认真的告诉他,有一位已经被命运长河淹没了的跟他和白露有莫大关系的生命,将于近期复生。
对此,丹恒能想到的只有一个人,繁育第六令使的恋人,曾经罗浮仙舟上第一任持明龙尊饮月君,雨别。
巡猎令使与毁灭令使的对抗,仙舟联盟内部的权利倾轧,繁育令使想要复生恋人,以及看似来帮助自己的孩子达成目的,实则应该另有筹谋的星神们。
看来,这趟去做笔录的行程,恐怕也会极为惊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