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正正身体后鼓足勇气开口说道:“杨行密治军不严,弹压反叛不力是有的,至于这通敌叛国谋反这事,以朕看还是谨慎些不可过早下定论,”
杨复光拱手道:“陛下,为何叛军在都畿道几千金吾卫去围剿,他们是一触即溃,反而在淮南道嚣张跋扈,杀太守黄禀全家,甚至把河东先锋九千骑兵都灭了,怎么解释?他杨行密没通敌?可敌为什么在他的防区做大成势!”
“朕觉得,是他杨行密治军不严,防务不力,,”
说完皇帝求救似的眼神看着寿王,而寿王却视而不见,皇帝大感觉意外甚至当众指着寿王:“寿王,,你,,,”
寿王起身抱去行礼,也并无答话,皇帝很是不悦甩了一下长袖并无理会他。
田令孜起身说:“陛下,臣觉得把杨行密交给大理寺带回长安,一审便知。”
余富友闻言起身抱拳行礼后说:“田相,魏齐二州距此千里之遥,而且沿途匪盗猖獗,就怕人还押解到长安半途就被劫走了,”
余富友此刻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如果让大理寺派遣官差去押解杨行密来长安,估计是半道就会被人灭口,无论他是否通敌朝中肯定有人不希望他活着见到皇帝,
皇帝此刻有些焦急起身在高台上来回踱步,显然如果杨行密以通敌谋逆全家问斩后,王审知和李克用攻陷的州府都是从反贼手里攻克的,是大唐大大的忠臣,收复失地!
而如果杨行密仅仅是防务不力治军不严,那这些州府谁占据都是非法的,甚至之前攻击这些州府的行为是否合法都有待商榷,因此皇帝是不想定杨行密谋反罪,为的就是日后找机会让王审知和李克用吐出那些占据的淮南道州府,皇帝怕他们继续做大。
田令孜也是深知这一点的,他自己在朝堂上也才刚刚有了和杨复光公开抗衡的势力,可在地方上他的势力还远不及杨复兄弟,无论是王审知还是李克用都是和杨复光交好,这让田令孜很是不安,因此他才不予余力的跟着皇帝的路线走,就是不让杨复光得逞,而寿王自从大同李存勖夺嫡成功后,回长安的路上李存勖跟他二人一路畅谈之后,就跟喝迷魂汤一样,很信任李存勖反而处处提防着李康选,不知道李存勖是从那个刁钻的角度说动了寿王的,这个观点有时候甚至皇帝都觉得他提防李康选是对的。
但是今天皇帝万万没到的是寿王居然没替自己站台,没替自己解围,这让皇帝内心多少有些不爽。
这也不能怪寿王,而是李克用父子心机太深沉,他们早就想好了计谋,生擒杨行密之后,并未处决,而是留了活口,李存勖一封书信给寿王,
敬呈寿王殿下:
臣李存勖,诚惶诚恐,顿首再拜。
家父李克用与臣,近日私自兴兵攻伐淮南道节度使杨行密,实乃情非得已。今特修此书,以陈其详,望殿下明察。
杨行密久居淮南要职,位高权重,屡受圣恩,而不思为朝廷尽忠,反通敌谋反,其心可诛。臣父子察其行迹,若不速讨,恐成大患,危及社稷。然未得朝廷之令而擅动兵戈,臣自知罪愆深重。
幸得上天庇佑,吾军生擒杨行密,未敢擅杀,留其活口,以待陛下亲审,以正国法。
臣对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鉴。今亦向殿下宣誓效忠,愿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若有差遣,万死不辞。
望殿下于陛下面前美言,宽宥臣父子之过。臣不胜感激,涕零拜上。
寿王看了之后深信不疑。
退朝后,皇帝回到尚书房,寿王后脚也来到了尚书房,皇帝拉着脸:“朕问你,今日你是怎么回事?”
寿王上前掏出李存勖书信递给皇帝,皇帝低头认真看完后质疑道:“这你也信?分明是搪塞狡辩之词。”
寿王说:“陛下,不管他信里说的真假,但是杨行密他能杀,而未杀,足见其无愧于心,”
皇帝把信往桌子上一拍不高兴的说:“这有什么足见的?他要的是地盘,是哪里的赋税,物产,兵丁,不是他杨行密的家小!”
寿王忙解释说:“陛下,这些固然重要,可李存勖的忠心也很重要,”
皇帝起身说:“朕知道你一直谋划控制河东的事,可现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朕总要给天下臣民一个交代吧?按他们的意思给杨行密定这个谋逆的罪名满门抄斩?这天下悠悠之口朕如何堵的了,若不治杨行密的罪,朕又该如何跟,天下臣民解释淮南道魏州被叛军攻克的事,太守黄禀一家确实殉国了,而他杨行密也确实没有去魏州平叛,”
寿王思考了一会说:“陛下,这俩家无非就是想要占据淮南道州府之地,以我看不如都给了他们,然后让李康选出任淮南道的两税使把淮南道的田税地佣交给他收,每年晋王和王审知驻扎在淮南的军队需要多少军费,有两税衙门代替朝廷度支,以李康选的狡猾和实力,估计这两家在他那里讨不到什么好处!另外多余的税赋也可以核准后命李康选上缴国库!”
皇帝犹豫了一会缓缓起身:“嗯,你这倒是个办法,无利可图他们必然不会久占。”
寿王跟在身后小声的说:“还有正如陛下刚才说的,杨行密定谋逆大罪天下肯定沸腾,若不定罪天下悠悠之口难防,既然如此陛下不妨下一道旨意让,让东都留守司侦办,东都行宫督办,若天下人满意则是皇恩浩荡,若天下人沸腾是留守司的过,这样一来明为留守司侦办实际是让田相幕后主导此案,想必结果也能让陛下逞心如意,”
皇帝踱步一会点头:“嗯,妥当,就这么办,到时你也去,替朕盯着点。”
东都郊外府军大营内,宽阔的操练场上,阳光炽热地洒下,可依旧那一驱赶初冬的寒冷,陈虎腰上挎着横刀双手插着袖子里,懒散的靠在将台栏杆上,吴九斤拎着横刀站在将台前,认真的看着台下军士操练防御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