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晴被吓了一跳。
    她呆呆的看着地上龇牙咧嘴的人，木讷的抬头，就看见白一凡冷峻的一张脸。
    他此刻的神情严肃，脸上不见半点笑容，搭着他这一身穿搭，活像是一个盛气凌人的贵公子。
    她的心头微动，感觉他好像有哪里不对，但是她说不上来。
    还没等她想明白，那几个喝了酒的男人就朝他扑了过去。
    她紧张的抽了一口凉气，但是却看见白一凡直接动手，紧握着的拳头没有丝毫犹豫，对着这些人拳脚相加。
    只一会儿，就都趴在了她的脚边。
    “白哥！误会！”
    不远处一个戴大金链子的光头大汉见了，忙不迭的跑了过来，看着冷着脸的白一凡，满脸的讨好。
    “你的人？”
    白一凡微仰着头，眼高于顶的睨着他。
    “白哥！他们就这死德行！喝点马尿不知道东西南北，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
    “我高抬贵手？他们得罪的是我吗？”
    他冷声质问一句，这光头立即会意，连忙面向艾晴鞠了一躬。
    “姐！是我们有眼无珠！我们嘴贱！对不住您了！请您高抬贵手！”
    艾晴再度震惊，愣在那里，像只受了惊的兔子。
    那光头一看她没反应，连忙抬脚踹了地上的那几个人。
    他们龇牙咧嘴的爬起来，已然被打醒了一些，他们见惹了白一凡，暗自叫苦不迭，所以很识趣的向艾晴道歉。
    “对不住了，姐，是我犯贱，扰了您的雅兴……”
    “姐，都是我们的错，求您原谅！”
    “姐，我们该死！还请您息怒……”
    “……”
    画风转变太快，叫人措手不及。
    看见动静的袁铭匆匆赶了过来，看见这情形，脸色十分不悦。
    “敢在秦三爷的场子闹事，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还不快滚！”
    “我让他们走了吗？”
    白一凡眉头一皱，话音刚落，光头那一行人吓得直接缩了缩脖子。
    “姐……”
    几个人齐刷刷的看向艾晴，她无措的揪着自己的裙边，看了白一凡一眼。
    谁想到她才刚一抬头，正好撞上他的目光，莫名感觉安心了一些。
    “没事。”
    她淡淡的吐出两个字，这群人如获大赦一般，连忙就退出了她的视线，连同被酒瓶砸头的那个人，一并都拖了出去。
    “白……”
    “你忙去吧。”
    袁铭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被白一凡打断了。
    混迹江湖这么多年，照目前这情形来看，恐怕这个小姑娘，他是认识的。
    他最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便没再说什么，默默的退了下去，并且吩咐人过来把碎酒瓶子处理掉。
    艾晴惊魂未定的看着白一凡，沉默了一会儿，开口出声。
    “谢谢。”
    “不用。”
    白一凡看着她明显被吓到的样子，脸上重新浮现吊儿郎当的笑容。
    这一笑，直接迷了艾晴的眼，她的心猛然间快跳了两下，却突然想到了什么，惊呼出声。
    “啊！你刚刚拿瓶子打人了！他会不会有事？你不会惹上麻烦吧？”
    “没事，我下手知道轻重。”
    “哦……”
    她应了一声，眉头微皱，似懂非懂。
    “那个，他们为什么都对你这么客气？你不是个修车的吗？你干嘛穿成这样？”
    修车的……
    白一凡挑眉，看着她真诚发问的眼神，脸上的笑意更盛。
    他忍不住弯下腰，单手撑在她身后的沙发靠背上，把她圈在那里。
    “你觉得，他们为什么对我这么客气？”
    “可能是因为……”
    艾晴看着他突然凑近的笑脸，呼吸有些凌乱。
    她眨了眨眼睛，很努力的想了想，突然灵光一闪，掩唇低呼。
    “你是这里的头牌！给老板赚的钱比别人多是不是？”
    她的视线有意无意的瞥上他半开的领口，若隐若现的锁骨和肌肉纹理，更加坐实了她的想法。
    然后，她又一本正经的补充了一句。
    “你真的很缺钱吗？要一天打三份工？白天干劳力，晚上又做这种生意，身体吃得消吗？”
    ……
    白一凡的笑容僵死在脸上，整个人都凌乱了。
    他的手指紧紧的扣进沙发里，抿唇调节自己的情绪。
    旁边收拾碎玻璃的服务员也听见了，整个人都因为这一番发言僵住，见了白一凡这怪异的脸色，逃也似的消失在他们面前。
    他怕他跑晚了，会笑出声来。
    白一凡心里五味杂陈，但是小姑娘的眼神太过于清澈，神情也无比的认真，莫名的令人心头一软。
    他的脸上重新扯出一抹笑意，越是回想，这笑容越是恣意。
    “嗯，体力好。”
    他的口气暧昧，温热的气息扫过她的耳边，惹得她浑身一颤。
    她的脸上突然一红，忍不住往后挪了挪身子。
    这一抹艳色，猝不及防的晃了白一凡的眼，他这才惊觉两个人的距离过分暧昧了一些，心里不禁唾骂自己一声，站直身子。
    “小姑娘家的半夜来这种地方，像什么样子？”
    “你怎么也这么说？谁是小姑娘？我早就成年了，凭什么不能来这种地方？”
    艾晴抬起下巴嚷嚷两句，对于这些人总来赶她走的举动，十分不满。
    “那你来这种地方，总要有人陪着吧？刚刚那样的情况多危险？真出了什么事就晚了！”
    “那也不是我的错！是他们的错！你朝我凶什么呀？我心情不好，正正经经的过来喝个酒都不可以吗？谁规定小姑娘不能一个人出门喝酒了？”
    她依旧仰着头，小嘴叭叭的全是道理，但是眼眶却突然就红了。
    这副倔强又委屈的模样，叫人见了一阵气短。
    白一凡只觉得胸口发闷，深吸一口气，调整了自己的态度。
    “没说你有错，就是说你一个漂亮小姑娘来这里喝酒，就容易发生这样的事情嘛，总要学着保护自己吧？”
    “哼！”
    她不领情的偏过头去，像个闹脾气的孩子。
    白一凡笑了笑，软声哄她。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不该那么跟你说话……嗳，你头发上有什么？”
    他抬手指了指她的头发，她下意识的摸了摸，但是什么都没有。
    她疑惑的看他脸上的笑容，下一秒，他直接伸手摸了下她耳后的头发，转眼间就变出一支玫瑰花，举在她眼前。
    小姑娘的眼神亮了亮，脸上也浮现一丝惊喜之色，但是却被她有意的压了下去。
    “这种小把戏很老套啊！大哥！”
    “哦，那我不在这儿碍您的眼，小的先退下了。”
    白一凡见她被哄好了，把手里的玫瑰花塞进她手里，起身准备离开。
    却没想到，被她叫住了。
    “你在这儿坐着！陪我喝酒。”
    “什么？”
    “你一晚上多少钱？我可以付，你今天晚上我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