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的车钥匙。”
    李成风往尼克弗瑞那名贵的真皮沙发上面一坐，伸了一个懒腰便瘫在了上面。
    “你就没什么话想对我说吗？”尼克弗瑞把钥匙往旁边随手一放，“只是去找辆车，就能碰上现实扭曲这种我闻所未闻的事件……该说你是运气好呢？还是运气坏呢？”
    “运气好坏我不知道，不过我确实是有点事逼气质。”
    李成风暗自腹诽。
    别的不提，拥有这个所谓的系统，就注定了他是个超级大事逼。
    “好了，不跟你瞎扯淡了，经历了这次童话镇事件，我们似乎应该把此类现实扭曲事件纳入常规预防体系之中。”尼克弗瑞站起身，来到李成风身边坐下，“我跟亮亮博士一起晒日光浴的时候，他曾经跟我聊起过类似的事件，只不过我一直都是当奇闻轶事听的，毕竟不真正的经历一次，永远不知道其危害。”
    这次的童话镇现实扭曲事件，可真是把黑卤蛋给吓出了一身冷汗。
    尤其是他在现实扭曲空间解除，然后恢复关于李成风和布鲁斯韦恩等人的记忆时，他才知道现实扭曲事件的恐怖之处。
    毫无痕迹的就可以抹除一个人甚至一群人的存在。
    尤其是李成风！
    那可是整个阿美莉卡总局的大爹，别看尼克弗瑞天天跟李成风斗嘴斗到天昏地暗，他要借尼克弗瑞的座驾，尼克弗瑞不也是说给就给了？
    如果有一天李成风提出想要骑着尼克弗瑞上班，尼克弗瑞估计都能笑着答应。
    就是这么没有底线！
    就是tmd宠溺！
    李成风其实也是能感受到这种氛围的，只不过他一不是龙傲天，二不是龙傲天看多了的路人，多少会有些尴尬。
    于是两相磨合之下，就形成了现在他和尼克弗瑞的相处模式。
    说句实话，黑卤蛋除了一开始还有点多疑症之外，人还是不错的。
    拿得起放得下，讲道理给面子。
    只是会对于自己独眼的来历会含糊其辞。
    “玛利亚已经跟我汇报过了，你这个就地收容的方式没什么毛病，而且童话镇中的这些童话人物也并没有非常强大的能力者，也不用怕他们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但这毕竟是一整个小镇，我们初期需要派出几个管理人员协助他们，后面就可以直接让他们完全自理。”李成风耸了耸肩，“毕竟再童话，也有管理过王国的王子或公主，基本的管理能力毋庸置疑。只要他们的恋爱脑别发作……对了，直接搞出这么一个小镇，阿美莉卡政府方面应该怎么解释？”
    “这件事我刚刚已经提前跟阿美莉卡政府打好招呼了。”尼克弗瑞半躺在沙发上，昂着头看天花板，“面对这种要求，他们有处理经验……虽然是共和国人，但你应该听说过印第安保留地吧？”
    “听说过，你们阿美莉卡人挺造孽的。”
    “这个我不否认。”尼克弗瑞不想在历史遗留问题上多费口舌，“这个童话镇，就可以使用类似于保留地的措施，只不过允许他们自由出入且自治就可以了……毕竟还是占用了国家土地，多少得给人家点面子。”
    尼克弗瑞虽然是土生土长的阿美莉卡人，但当了这么多年的联调局局长，他在看待国家问题是早就可以站在第三者视角来评判了。
    毕竟联调局是属于世界联邦的机构。
    也正是联调局的这种特性，所以联调局一直跟阿美莉卡的政府、军方以及fbi、cia等机构一直有些龃龉。
    而阿美莉卡军方派哈尔乔丹运送以太粒子前往联调局，明显是已经彻底没有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向联调局求助。
    “你怎么说就怎么说呗，只要能搞定政府那边，那相信很快就会有一座新的童话镇拔地而起。”
    李成风站起身，来到了旁边的办公桌前。
    艾达王和英格丽哈尼根两个人手都抡冒烟了，不停地接收信息然后记录。
    这一次的现实扭曲事件的信息量有些恐怖，尤其是几百号来自另一个宇宙的童话人物需要记录数据……
    李成风和尼克弗瑞两个人刚才那种甩手掌柜的做派，早就引得艾达王和英格丽哈尼根两人频频向他们投来刀片般的眼神。
    李成风看了一眼两位明显有些暴躁的女士，嘿嘿一笑。
    英格丽哈尼根确实是有点暴脾气在身上的，而艾达王更是面善心黑的美魔女。
    李成风冥冥之中都感觉到，如果此时把红灯灯炉拿出来，恐怕就要多出两位红灯魔了。
    “嘿艾达，好久不见。”
    “我们前天刚刚见过。”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
    李成风一边贫嘴，一边理所当然的把艾达王面前的联调局终端关闭。
    然后在艾达王和英格丽哈尼根两个人震惊的眼神之中，李成风在艾达王身后打开了一道传送门，然后把她的办公椅往后一推。
    做完这一切后，李成风冲着尼克弗瑞和英格丽哈尼根挥了挥手。
    “如果再也不能见到你，祝你早安，午安，晚安。”
    说完，走进了传送门，而传送门随之关闭。
    英格丽哈尼根愣在原地，连手中的工作都停止了。
    良久，英格丽哈尼根才有些僵硬的转过头，看向独眼圆睁的尼克弗瑞。
    “局长，他们这是把工作全都推到我头上了是吗？”
    “额，大概、也许、似乎……是的吧。”尼克弗瑞擦了一把光头上的冷汗，“冷静！哈尼根探员你要冷静！我马上就从内务部调人，协助你完成文书工作！”
    作为局长，尼克弗瑞那是相当的有眼力见。
    英格丽哈尼根闭上双眼，连续做了好几个深呼吸之后，最终还是没能忍住，怒不可遏，拍案而起。
    “你大爷的癫公颠婆！以后走夜路小心点！早晚套你们麻袋！”
    尼克弗瑞尽量凭借着自己的肤色跟沙发融为一体……
    社畜爆发时的怨气可是非常恐怖的。
    而李成风跟艾达王当然感受不到英格丽哈尼根冲天的怨气，此时此刻他们已经远在万里之外的芬兰。
    “伊纳里湖畔，最佳的极光观测地之一。”
    李成风一边说着，一边用自己的外套把艾达给裹了起来。
    虽然还没到冬季，但毕竟位于北欧，夜晚的气温也并不太高。
    艾达经过短暂的震惊后，也索性把工作抛在了脑后，双手紧了紧外套，把自己陷进了办公椅中。
    “我应该庆幸，今天没有穿裙子或者旗袍，不然浪漫都要变成喷嚏了。”
    李成风没有回答，只是站在艾达的身边，感受着身侧传来的些许热度。
    两个人在伊纳里湖畔沉默良久，然后李成风终于开口了。
    “其实我一直有些疑问。”
    “疑问？”艾达望着平静的夜空，“作为阿美莉卡总局最重要的小队队长，还是共和国总局的优秀探员，亲爱的李，如此优秀的你又会被什么问题所难住呢？”
    “这简直就是在明知故问，艾达。”
    李成风摇了摇头。
    其实那种奇怪的感觉，打从一开始就萦绕在他的心头。
    艾达王似乎……对他有些太自来熟了。
    如果她本身就是这么个性格那也就算了。
    可偏偏在面对其他人，甚至是面对阿斯加德的几个神仙时，艾达也始终是外热内冷的。
    在她这里，李成风明显的可以感觉到他就是特殊的存在。
    艾达也从不吝啬于释放这种信号。
    因为无法理解，所以李成风才会疑问。
    小疯子哈莉奎茵与他的亲密，他不存在疑问。
    因为他主导了对哈莉奎茵的崩溃治疗与三观重建，移情到他身上虽然在意料之外，但至少他能理解。
    而亲爱的死亡女神海拉，李成风也能理解。
    他闯入了奥丁的封印，将她从中释放出来，然后陪在海拉的身边。
    虽然没有刻意影响，但事实上，他确实是让海拉越来越像一个地球的凡人，而不是阿斯加德的女神。
    所谓的神王与神后，虽然一开始是个误会，但李成风后来也并未否认，甚至有些甘之如饴。
    但艾达王……
    李成风真的不理解。
    他知道自己有着俊秀的外形，但他又不是龙傲天，不存在虎躯一震美女就死心塌地爱上他的能力。
    但每次想起初次见面后，艾达王故意在递资料的时候用小指划过他的手背，都会有一种酥麻从内心深处诞生。
    而自己故意叫她王姐的时候，她也总会在暗地里露出些许哀怨的神色。
    “李，这些困扰你的疑问，我都了然。”艾达看着李成风略显苦恼的神情，居然有些开心，“但我这次就是要当一次谜语人。”
    说完，艾达就带着媚而不腻的笑声向旁边跑去。
    “嘿！当谜语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李成风三两步就追上了艾达，拉住她的手，一用力，把她带回到自己怀里。“你这个坏女人！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什么？还是说你曾经就见过我？”
    李成风并没有刻意将艾达禁锢在自己怀中，但艾达却没有挣脱，反而找了个让她自己更舒服的位置靠着。
    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李成风身上。
    “你说过……我们会在未来相遇。”艾达露出了些许怀念的神色，“而你并没有食言，当你出现在联调局大楼的时候，你根本不知道我的心情有多么雀跃……”
    “艾达，我非常确定，我没有说过这种话。”
    “你当然还没说过，这句话……是你给予我的承诺。”
    艾达说完这句话，李成风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艾达的惊呼声。
    “极光！是极光！”
    艾达居然像个小女孩一样，兴奋地冲到了湖边。
    李成风下意识抬头看向半空。
    原本需要借助设备才能观测到色彩的绿色极光，此刻却高挂在空中，如同河流般流向未知的远方。
    还不等李成风再次发问，他的脑海里却是出现了一个久违了的正太音，只不过原本那股子肾虚味少了很多，想来是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怎么样，这个礼物你还喜欢吗？”
    “离子鲨，没想到你还挺喜欢管闲事的。”
    李成风了然。
    怪不得天上的那些“极光”，散发着一股子意志的气息。
    “嗨，爱情作为情感光谱上的一种颜色，即使我是意志绿光灯兽，但也能感受到其他情感啊。”离子鲨的声音之中透着一股子得意，“艾达王身上那股浓郁到散不开的紫光，只要你没有眼瞎的话，怎么也能发现吧？”
    李成风嘴角一抽。
    离子鲨这小屁孩说了一句屁话。
    他当然能看见啊！
    但就是因为能看到，所以才越发的疑惑。
    因为艾达身上那浓郁的紫色，是足以成为星蓝石女王的程度。
    哪怕被紫灯的灯兽掠夺兽附体，成为掠夺者他都不会奇怪。
    “艾达，你刚刚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李成风平复了一下心情。
    他曾经事无巨细的通过共和国总局的数据库补完了自己没有继承的部分记忆，他非常确定，从前的自己并没有跟艾达王有过任何交集。
    他们两个在数据库中唯一可能相关联的，那就是艾达疑似拥有共和国血统。
    艾达信誓旦旦的说，是自己给予她的承诺。
    但她又对自己不知道这件事丝毫不意外。
    李成风的脸色突然间变了。
    结合所有的可知的信息，李成风似乎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艾达，你第一次见到我，是什么时候？”
    “你自己不知道吗？”
    艾达转过身，歪着头，故作疑问的蹩脚演技居然显得有些可爱。
    “艾达，你听清我的问题。”李成风双手攥住艾达的肩膀，低下头再次说道，“我问的是‘你第一次见到我是什么时候’，而不是我第一次见到你。”
    李成风提出这个问题真的不是在扣字眼。
    福尔摩斯在《四签名》的第一章中，曾对华生说过：
    “当你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情况，剩下的，不管多难以置信，那都是事实。”
    李成风确定艾达没有撒谎，自己调查的经历也没有问题。
    那就只剩下，那一种解释。
    未来的自己，在过去的某个时间点，见过艾达。
    艾达看着李成风的脸，看了很久。
    最终，在被离子鲨染上颜色的极光照耀之下，艾达轻轻踮脚，在李成风唇上落下一吻。
    “这个吻，我期待了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