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娃儿的事,第二天就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了,但是没有人敢在村里讨论。
现在家家户户都躲在家里,把从河沟里捞的宝贝拿出来,反反复复、仔仔细细看了又看。
捞宝贝的时候,见多识广的大强就给大伙讲,有图案的比没图案值钱,村子里的人都想捡到有图案的。
现在出了憨娃儿这档子事,捡到有图案宝贝儿的村里人肠子都悔青了!
当时抢有图案的宝贝儿有多拼命,现在就有多希望自己手里的东西是没图案的。
捞东西的时候,除了憨娃儿好欺负,捞的唯一一个陶瓶瓶还被大家抢过来仔细看了一遍又一遍外。
其他人捞到东西都赶紧藏好,生怕被别人发现自己捞了好东西。
现在翻出来一细看,都躲在家里不停地吸凉气,村里大部分人手里的东西都有稀奇八怪的图案。
十八般酷刑样样齐全,斩首,五马分尸,腰斩,凌迟,剥皮,绞首,烹煮,虿盆,,,
但是就这样也没人舍得把家里的东西扔回河沟里,只是从枕头底下、床底下拿出来,在院子里,房屋外另外找个地方藏起来。
陈二狗心大,虽然觉得憨娃儿死的奇怪,但是不相信、也不在乎手里的东西是不是邪门。
反正他手里也没有瓶瓶罐罐,回家一觉睡到下午。
起床第一件事就去村里,催促村长赶紧筹办憨娃儿的丧事儿。
夏天没办法停尸太久,更何况憨娃儿肚子的货都在外面溜达了一圈。
此外憨娃儿家里除了一个被吓糊涂了的亲妈,也没什么其他亲戚,不需要停灵等亲戚过来看最后一眼。
陈二狗到了村长家端起村长的茶壶一口喝了个干净,一瞪眼珠子看着旁边村长说道:“村长,憨娃儿的事儿,啥时候办?
你们昨天晚上可是说好了的,要是糊弄我可别怪我翻脸。”
村长看到陈二狗的表情,吓得赶紧开口说自己的安排:“办,大办,现在我们村子里面不差钱,我已经安排人去请道士了。
今天晚上就开始走灵,明天办道场、选地打金井坐席。
后天大早上我们一起把憨娃儿送上山。”
陈二狗摸了摸脑袋问道:“那啥,请的道士是不是孙悟空?”
村子周边的丧事都是正道观的道士来办,正道观最出名的道士道号就是孙悟空。
据说他已经快九十岁了,一身道法那是出神入化,上通道祖,下通九阴,斩妖除魔,周边几个村子的孩子都是听着他的传说长大的,陈二狗自然也不例外。
村长看着陈二狗,不好意思的说道:“那啥,孙悟空没空,不过,二狗你放心,我请的是小悟空,孙悟空的师弟,绝对能在憨娃儿投胎的时候,给他谋个好人家。”
不是孙悟空,陈二狗也没了兴致,转身回家。
到了晚上,陈二狗听到村里的道士把破锣敲得震天响,放下心来,村长那个狗东西好歹算是靠谱了一次。
陈二狗能为憨娃儿做的事儿都做了,知道不是孙悟空做法事,陈二狗也没兴趣再去村里凑热闹。
从房梁挂着的野猪肉上面划拉了一块下来,直接朝春梅姐家去,准备完成昨天晚上没完成的重任。
陈二狗刚刚走到春梅家的路边上的包谷地,耳朵就听到包谷地里面传出来淅淅索索的声音。
陈二狗一下子停住了脚步,紧了紧自己的裤腰带,心里正在猜测是不是有野猪在里面。
包谷地里直接传出来女人的说话声:“大强,你真的准备明天去外面卖宝贝儿?你不能是为了骗我的宝贝吧。”
陈二狗听出来了,大强也在,说话的女人是村子里面的素芬。
她的男人在外面的矿上挖矿,一年也回来不了几次,素芬经常在村里,把那个大腚扭来扭去的来回转。
村子里面一直有小道消息,这个大腚女人可能趁栓子不在家偷男人,只是一直没被抓住现行,没想到这次被陈二狗撞见了。
“我的小心肝,我骗你干什么,我自己捞的东西比你的多几倍,卖了钱估计都可以买下半个村子了,我还能差你那点。”
大强的声音从包谷地里传出来。
“嗯,那你收着吧,我就捡了这把剪刀和这面镜子,现在都交给你了,你可得帮我卖个好价钱,我就先回去了。”
“别走啊,我们都出来了,这么着急回去干嘛?我们都这么多天没干那事儿了,可把我想死了。”
“你疯了,在这个地方干那事儿,万一有人过来发现我们就死定了。”
“谁过来,村子里面好几年没办丧事儿请道士走灵了,村里那些胆子大的都去看那几个道士怎么给憨娃儿怎么走灵了,其他胆子小的谁敢大晚上来这儿?”
“不行,你别弄我了,你这么说我也怕,你要是真的想了今天晚上后半夜你去我那儿,我给你留门。”
素芬喘着粗气的声音从包谷地里传出来。
但是经历了昨天晚上和春梅夺门那事儿之前,陈二狗可能还不知道这两个人要在干嘛,但是现在,陈二狗嘴角露出一丝坏笑,悄悄挪动脚步换了个隐蔽的地方,准备继续偷听。
“村里才不安全,走灵要走到半夜,谁知道那些看热闹的什么时候回去,我们就在这儿,我忍不住了。”
“你慢点,别把我裤腰带扯坏了。”
随后包谷地里就传出来了大强喘着粗气压低的声音:弄死你,我要弄死你,,,
而素芬好像是在痛苦的呻吟。
陈二狗被包谷地传出的声音吓一跳,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突然就打起来了。
怕村子里面再出人命,陈二狗赶紧往声音传出来的方向靠近,着急就没注意脚下,一不小心就踩倒了一根包谷发出咔嚓~一声。
“谁?”大强的惊呼从包谷地里传来。
紧接着两个白花花的光屁股就从陈二狗的眼前往包谷地深处钻。
看两个人腿脚都很利落,陈二狗好像是明白了什么,转身走出包谷地,往春梅家走去。
陈二狗轻车熟路到了春梅家门口,敲了敲院子的门,小声朝屋内喊道:“春梅姐,在家没?”
不知道是陈二狗声音太小,还是春梅已经休息了,陈二狗喊了几声,都没人回应。
陈二狗想爬上墙头,又怕春梅姐误会。
想了想,陈二狗往房子后面的老地方绕去。
陈二狗熟练的扣开小洞上面的封住的泥,凑过眼睛往洞口瞧,里面黑洞洞的,没有一丝光亮。
缩回脑袋,陈二狗眼睛在黑暗中闪烁了一下,随手就在身后的坟头锤了一拳。
从房子后面又绕到前面,陈二狗直接往墙头一跳,手一扒就轻轻翻到了春梅的院子里,从头到尾都没发出一点声响。
进了院子,陈二狗就看到房间里面还有微弱的光亮。
陈二狗往前走了两步,就听到房间里面若有若无,传出了跟素芬在包谷地里面一样的呻吟声。
陈二狗的眉毛马上就立了起来,怒火瞬间充满了整个胸腔,几步就走到门口想破门而入。
但是在脚蹬出去之前,陈二狗冷静了下来。
虽然他给了春梅公公金锭银锭,但是春梅没过自家门,那就是个寡妇,和他就毫无关系,他有什么资格管她的私事儿?但是要让陈二狗直接转身离开,又觉得不甘心。
陈二狗放轻脚步走到窗户边,手指头沾了点唾沫在糊窗户上的报纸上点了一个洞。
陈二狗眼睛凑到洞口往里面一瞧,满腔的火气瞬间变成了满腹的担心。
只见屋内的床上,春梅一个人,背对着窗户这边,好像是生病了,捂着胸和肚子在不停地颤抖,嘴巴里面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陈二狗想都没想就走到门口,邦邦邦拍响了春梅的房门:“春梅姐,我是陈二狗,你怎么了?是生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