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几人互相看着干瞪眼,这历经九死一生才来到腹地深处,现在又要去找一个身份不明,毫无头绪的人,真是疯了!
魏洱咽了咽口水,离安非远了些,才对其他弟子说道:“你们都听见了?我们继续留在这儿也是死,刚才不答应那个女子的要求也是死,大家好好休整一下,明天一早雾一散我们就去找到那个人,到时候进了寨子,想要什么东西,还不是凭各自的本事,我又不会和你们抢。”
一时,众弟子开始议论纷纷,他们虽然是受到指令才来这西南的,但谁还没点私心了!
魏洱这么说,就是料定了他们都有各自的小九九,所以才有恃无恐的当面答应那女子。
不过,倒是辛苦了安非这个倒霉蛋了,谁叫他多嘴呢!差点坏了他的大事!
安达已经进气少,出气多了,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了。
其他缺胳膊少腿的,魏洱并不打算带上他们,除了会拖累他们找人的时间,一路上还会浪费精力,浪费粮食。
但这话魏洱也不好明说,只是面露疑色,想着还有一整晚的时间,还是找个听话的弟子来办这事吧。
安非心如死灰,头顶一条蛇,怎么都不自在。
其他人也听说了这蛇会钻脑袋,也纷纷远离他,免得一不小心就一命呜呼了。
漫长的夜,黑沉如墨。
空气携带着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蔓延在密林的边边角角。
有哀嚎,有痛哭;惨叫声,咒骂声,声声入耳。
趁着夜色,有人掩盖了一场壕无人性的屠杀。
剑身沾着鲜血,在夜里泛着寒光,有人残缺的身体又残缺了灵魂,秘密掩埋在地里。
地上喷洒的鲜血告诉他们,地里的人不会入土为安。
或许就像林间夏蝉,蛰伏在地里,待时机成熟,就破土而出。
在树上换了一副新的躯壳,然后挥开翅膀,做一只自由的蝉。
这一晚,有人哆嗦打抖,有人心安理得,还有的视而不见。
害怕、冷漠、等等复杂的情绪围绕在他们头顶,就像会跟随他们移动的乌云一样,挥之不去。
清晨,雾还没来,魏洱等人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出发了。
当阳光还没照射到帐篷上时,木清眠已经醒了,他昨晚就发誓,不会让自己晚起,免得造成误会,解释不清。
但往往事与愿违,木清眠一动,感觉腰像断了一样,这个槲寄尘睡相太不好了!
木清眠揉着腰挣扎着要起,被槲寄尘按回去抱着,虚着眼在他侧脸亲了一口,嘴里嘟囔不清的说道:“再睡会儿吧!”
木清眠积压已久的不满达到了顶峰!
心里难受得忍不住眼眶一红,就要落下泪来,想到:每次你槲寄尘想亲就亲,想抱就抱,但却不肯给我说清楚,好歹我也是黄花大闺男呢,连个名分都不肯给我!
越想越气,木清眠推开他抱着自己的手,还是坚持起来了,免得一看到他,心里会更不舒服。
原之野照旧在弄饭,粮食本就不多,再加上还有个某人还没承认的家里那口子,原之野都担心他们吃了上顿没下顿了。
原之野瞧见木清眠总会下意识的揉腰,对槲寄尘更加鄙视了!
上次是破了嘴皮,这次…,算了,原之野告诫自己不要多管闲事,就算他们夜夜笙歌又怎么样,只要不打扰到自己就行了。
不过看样子木清眠好像并不开心啊,难道是槲寄尘太过分了?
木随舟火眼金睛一样扫描木清眠一眼,喊原之野过去耳语了一番。
然后还没起床的槲寄尘被原之野耳提面命地说了一道又一道,等原之野走后,木清眠进来叫他起床,就看见槲寄尘手忙脚乱地往被子里藏了什么东西。
“你怎么来了?”槲寄尘先发制人,问他道。
“叫你起来吃饭。”木清眠面色冷淡道。但眼神却不住地往被窝里瞟,看见槲寄尘脸红的像要滴出血来,越发感觉不对劲。
他到底藏了什么东西?木清眠很是好奇。
直接开门见山问道:“怎么还不起,你刚刚拿的什么东西?”
槲寄尘正准备说让他先出去,他马上就来的话,没想到木清眠非要问清楚,这下槲寄尘急得额头都冒出了汗。
支支吾吾道:“没什么,你先出去吧,我待会儿就来了。”
“是吗?”木清眠不信,眼疾手快地一把掀开被子。槲寄尘没捂住,一本黄皮封面的小册子,和一个类似香膏的小盒子,就那么躺在那里。
槲寄尘顿住了,连忙摇头晃手解释道,“这是小野非要塞给我的,不关我事啊!”
“什么东西让你这么慌张?”木清眠抢过小册子,封面没有字,随便翻开了一页,木清眠的脸就像煮熟的螃蟹,唰的一下就红透了。
“你、你…”木清眠语不成句,憋了半天才蹦出一句,“好端端的怎么看起着个来?”
槲寄尘一把拉他过来,把他圈入自己怀中,小声道:“那个,你先听我说。”
木清眠觉得这个小册子烫手,把他拍在槲寄尘胸膛,就要起来,槲寄尘不让,急得箍住他的腰,按住他的后颈,狠狠堵住他说出拒绝的话。
木清眠大口喘着气,埋怨道:“你怎么那么不讲理?有话快说!”
槲寄尘把小册子放到一边去,把小盒子也放好,盯着木清眠的眼睛,才郑重道:“如果,我要和你结成侠侣,你愿不愿意?”
木清眠没反应过来,以前不都是自己追着要他答应的吗,现在怎么轮到自己了?
顿时心乱如麻,木清眠感觉自己要是回他一句“我愿意”的话,感觉好羞耻啊!
木清眠呆着不说话,槲寄尘以为他不愿意,抱着他的手自然垂了下来,沉默半晌,槲寄尘觉得还是要跟他解释清楚。
深深叹了口气,神色落寞道:“我是认真的,希望你能考虑一下,”
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不是因为要解媚毒才和你说的,虽然我拿不出什么证据来证明我不是那样的人。”
木清眠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头。
槲寄尘彻底没辙了,想着:完了!当初人家上赶着对自己好,自己没要,现在自己反追人家,人家肯定有顾虑啊!这个如何是好?
想着自己还是太莽撞了,槲寄尘重新搂过木清眠,把头搁在他肩膀,说道:“没关系,你不答应也没关系的,是我唐突了。”
木清眠心想你既然知道自己唐突了,怎么还抱着人不放!
真是个登徒浪子!
“就让我最后再好好抱你一次吧,”说着,槲寄尘声音竟哽咽了起来,“你放心,大爷和小野从哪里绑来的你,我就给你送回哪里去,从此山高路远,你多保重啊!…”
木清眠实在没眼看,自己这不是没有明确拒绝吗?
再说了,要是换了别人敢对他又搂又抱的,早被一剑捅死了!还能在他面前哭?脑袋都给他拧下来!
“别哭了,”木清眠叹气,摸着槲寄尘脑袋说道。
槲寄尘抽鼻子,气愤道:“我没哭!”
木清眠翻了个白眼,一把推开槲寄尘。
槲寄尘愣了,这人已经厌烦自己到了这种地步,连抱一下都不肯!
没等反应过来,木清眠已经跨坐在他身上,遮住他的眼睛,接下来能感受到的就是细细密密的吻。
槲寄尘忘了哭,呆呆的没什么反应。
木清眠不满地啧了一声,吻得又凶又恨,逼的槲寄尘张开嘴大口呼气,却被另一条不属于自己的舌头占据了口腔。
槲寄尘舌头发麻,身体越发燥热起来,握住木清眠腰间的双手不自觉的收紧。
想到之前匆匆一瞥的册子,槲寄尘更加不自在起来,感觉身下发生了某种变化,不受控制的僵硬着身体,承受木清眠激烈的吻。